"那个，这套房子我定了。"
我站在售楼处，手指微微发抖地按在合同上。看着电子显示屏上那一串红色数字，六百八十万，这几乎掏空了我这些年的积蓄和父母的养老钱。但在这寸土寸金的上海，买到一套学区房已经算是走运了。
刚准备签字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飘过来，是五年前我送给小婷的那款Chanel。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我永远忘不了的眼睛。
"学...学长？"她也愣住了，手里的咖啡差点掉在地上。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五年不见，小婷变得更加优雅干练了，职业套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在复旦图书馆一起奋斗的日子，在外滩漫步的夜晚，还有...那场不欢而散的分手。
"你好，我是这个项目的销售总监。"她很快调整好情绪，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我注意到她无名指上闪耀的钻戒，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刺痛。
后来我才知道，小婷不仅是这个楼盘的销售总监，更是开发商老总的儿媳妇。那个富二代，就是当年横刀夺爱，靠着老爸的关系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的王少。
"欢迎新邻居。"第二天，我在电梯里又遇到小婷。原来她和王少就住在我楼上。她的语气依然客气疏离，仿佛我们只是普通的邻居。
生活就这样充满了尴尬的巧合。每天早上在电梯里碰面，假装互不认识；晚上听着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我却总是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直到那天晚上，我在小区健身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小婷蜷缩在跑步机旁边，脸上有明显的伤痕。王少醉醺醺地站在她面前，举起的拳头还没有落下，就被我挡住了。
"你他妈谁啊？管这么多闲事？"王少一把推开我，酒气熏天。
我握紧拳头："住在你楼下的邻居。看不惯男人打女人。"
那天晚上，我和王少在健身房打了一架。虽然我也挂了彩，但好歹让那个纨绔子弟也尝到了苦头。保安赶来的时候，小婷早已不见踪影。
第二天，我收到一封律师函，说我故意伤人。紧接着，物业上门查水表，说我装修超出噪音标准；再后来，我的车莫名其妙被划花。我知道，这是王家对我的报复。
更让我意外的是，一个月后的傍晚，我在门口发现了一个纸袋，里面是一堆证据材料：王少涉嫌洗钱、逃税的资料，还有他家暴的录像。签名的地方写着："对不起，当年是我瞎了眼。"
我拿着这些材料，在要不要举报的挣扎中煎熬了一个星期。最后，我还是把资料交给了相关部门。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因为这才是正确的事。
三个月后，王少因为经济问题被带走调查。他家暴的事情也被媒体曝光，激起了广泛的社会讨论。小婷搬走了，据说是回老家了。
临走前，她在楼道里遇到我，轻轻说了声"谢谢"。我点点头，看着她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一句"保重"也没说出口。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年我也有个富爸爸，是不是就能留住她？但转念一想，或许这种假设本身就是个错误。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爱情里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房子和钻戒。
现在我还住在这个小区，偶尔会想起这段往事。生活还在继续，只是少了一些尴尬的偶遇。楼上住进了一对老夫妻，他们养了只特别吵的哈士奇，每天早上都能准时把我吵醒。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更真实，更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