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本文作者是我的堂叔,已经九十岁高龄了,依然耳聪目明。他撰写的这篇回忆文章,字里行间充满真情实感,品读那难忘的时光,感受那深深的怀念,令人感慨万千。
他叙述的人生故事,映射出那个时代特有的沧桑与变幻。岁月如同一本泛黄的相册,记录着一代代的成长与变迁,每翻开一页,都是对过往的深情回望。
怀念与变迁
我是在济南富官街的家里出生的,时间是公历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农历的十一月十七日下半夜。那年的冬天很冷,下雪后晴了天,房檐下的冰溜子几天都化不完,成了孩子们打闹的玩具。
富官街在老济南城的中心,东西长约一百多米,西边与榜棚街对接,东面与卫巷相连,形成“工”字的形状。我家在路北的中间,门牌号记不清了。这个地方现在盖起了恒隆广场,成了高档商业区。与富官街平行往北几十米就是泉城路,原来叫院前大街。我小时候感觉大马路很宽,能过两辆小汽车。那时汽车很少,多是人力车也叫洋车(上海叫黄包车)。
▲1940年,爷爷与他的孙子孙女们(后右一是我)
推算我三祖父是在胶济铁路上做警务工作,而我外公在省里做水务工作,他们经常见面,说起来都是江西老表,时间长了熟了,就提起我父母的婚事。那时我外公租住在济南的东青龙街,那里离市区远一些,东边是山水沟,西南有天主教堂。
我父亲在胶济铁路干的是车长,就是在守车上白天打红绿旗、夜间用红绿灯来传达火车头发车。我和母亲、姐姐爱看“福尔摩斯侦探”,母亲教我俩学做人的道理,学唱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如“花好月圆”、“拷红”,还有儿歌,民谚...。
这之前我和母亲、姐姐常在老家济宁和爷爷奶奶一块住。济宁老家的宅院是老爷爷置办下的,由爷爷和三爷爷兄弟俩继承下来,院子离城北关比较近,门牌是天香阁街二号。这条街有五米多宽、长约二百米。我家在路东,是一座四进的院落。三层的石台阶上去,是一面高大的门楼,跨过门槛迎面是砖花影壁墙。门楼东侧有两间门房,住着一张姓人家,做冰糖葫芦为生,我和他家儿子张曰强是小学同班。再靠东是一间磨坊。
进了大门向西拐,是通往二院的门,二门是四扇可折叠门。二院有南屋三间,北屋三间,与三院相通。院子里种有一棵枣树,还有一个地窖子,可放些怕冻的地瓜等食物,内战时期,地窖子也成了藏身之处。
三院是主院,爷爷排行老大,住在堂屋东间,堂屋的中间是客厅,供奉着天地君亲师和祖宗牌位。院内种有梧桐树和石榴树,象征着一家团圆,子孙满堂。我父母住在堂屋的西间,后来父亲去了济南,我和母亲、姐姐就搬到了对面的南屋,与和汶婶婶(孝彬母亲)在一起,她们妯娌相处得很融洽。当时和字辈的叔叔、姑姑们多在外地学习、工作,三姑、五姑随学校参加革命,三姑去了延安,中央电视台二〇二一年播放的电视剧《啊!摇篮》,就有我三姑曹和静(原名曹和瀞)在延安的实人实事,可惜她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冲击迫害,很不幸。
来到四院,有东屋一大排,中间的房子属于三爷爷的儿子和澂叔、和洵叔兄弟,两端是储藏室和佣人住的屋。院子的东南有个茅坑,往前走从小胡同过去,在三院的南屋窗外,有一座石碾供大家用来碾米。小时候不懂事,正碾着米呢,我把手指伸进去,压伤了食指留下伤疤。
济宁老家在内战期间,因济宁城解放过两次,被多次抄家,家中的文物和贵重物品都没了下落。最后是文化大革命时奶奶被赶出,先到济南后去了青岛我五叔家直到去世。奶奶离开济宁后,曹家大院被充公,结束了一代历史见证,现在老院子那里拆迁盖了楼房,已面目全非。
我们曹家人当时大都在外地从事各自的工作,在抗日战争期间,不管做什么都是爱国的职业,从未出现半个汉奸,是一个爱国的大家庭。
一九三八年日本鬼子占领济南,我父亲表示爱国,就西行去了大西北。一九三九年我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去投奔父亲,同行的还有我小舅舅,他名继光号燕生,行五,我们也叫他五舅。我们从济南出发,经徐州向西到了河南安徽交界的亳州,住店时遇到了土匪强盗,幸亏被一个有正义感的军人救了。随后我们坐着地排车到了郑州、洛阳,脱离敌占区后换乘上汽车,那时汽油短缺,驾驶室顶上装有一个大汽包,具体是什么汽不清楚,我们就坐在后面带棚的车厢地板上,到站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泥土。到了陕西潼关时,因日本鬼子打炮,汽车都是晚上开过,所以叫“闯关”。经过一个多月的颠簸,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兰州。我们租住在黄河北岸一个叫庙摊子的骆驼店内,一路上饥肠辘辘,吃着用骆驼粪烤的土豆(当地人叫地蛋),真香!
我和姐姐在当地上了小学,舅舅也考上了空军,因牙齿不合格未能当上飞行员,学的空军地勤,后来成了飞机机械师。我和姐姐要去市内的话,除了当时唯一的黄河大铁桥外,还可以乘坐羊皮伐子。
由于父亲工作调动频繁,先是在新疆星星峡,后又到甘肃兰州、四川广元、陕西咸阳,我们上学也换了好几个地方,由于学制不同,小学底子未打好。当又回到兰州时,住在了离兰州市区比较远的皋兰山下的公路局家属院。因我父亲会拉胡琴,参加了业余剧团,我常去听他们的演出,喜欢花脸,虽然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意思,也能哼上一两句。
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我的大妹妹出生,为纪念生在兰州,起名孝兰。等到形势稳定下来后,舅舅留在空军部队上,我们一家五口人回到了老家济宁,和奶奶住在一起,爸爸又去济南找工作。
那时候,我五叔和浵已经在济南邮政局工作了,租住在杆石桥南街(现在叫杆南东街),坡顶叫西来兴牧场。后来五叔去了青岛,我们一家就搬来住在了那里。该处是济南的里分结构,胡同内有三个大门,我家是第三个大门里有两家的一间西屋,约有十多平米,在当时也算可以了。厨房是在院内搭的小棚子,烧柴火做饭,厕所在南边两屋的夹缝中间。
父亲在铁路上继续干老本行,工资按小米计价,收入较少,母亲就打零工贴补家用,那时济南刚解放搞建设,她就干些糊火柴盒、砸石子的低技能活儿。在艰辛的情况下,她还帮助四爷爷家的儿子和洸叔来济南求学,由于和洸叔个人努力,后来当上了山东农干院的院长职位,很可惜在一次冬泳时心脏病发作去世,骨灰暂时安放在济南二七烈士陵园。
一九四八年济南解放后,不管父亲如何调动,我们一家就住在了济南,我和姐姐、妹妹上学,生活上全由母亲一人照料着。我母亲在处理各种事务上热情、勇敢、坚强,有智慧有担当,让我敬佩,她不愧为女中豪杰,是我的好母亲。我的姐姐虽只比我大一岁多点,但她处处让着我,好吃的都留给我,她继承了我母亲的性格,吃苦耐劳,不求回报。成人后她出嫁岳家还是那样,岳家家景好多了,可她还吃冰箱里的剩饭菜,最后得了胃癌去世,年仅六十五岁,她是我的好姐姐。我永远忘不了她们母女,我也要让我的后代们记住,要代代传下去。
后来,由于在西来兴那里的房子太小,小妹孝庄想办法给换到了工人新村的两间平房,改善了许多。离我们住的不远处是护城河,夏天的水很大,妇女们就在河边洗衣服。再向下游是现在的民生大街,流过去的山水汇合在杆石桥。原来在汇合处建有利民印染厂,从厂里流出各种颜色的污水形成小河,因为污染太严重早已搬走了,现在这个利民印染厂改名叫元首针织厂,厂址在北园那边。
我们住的附近,上学要过一座小桥到达扶轮中小学,就是现在的铁路南郊幼儿园和民生大街小学所在地。当时南边都是乱坟岗子,当年枪毙济南“七狼八虎”的地方就在学校的西墙外。靠西还有日本人当年盖的一家一院的平房,现在都已改造成了小高楼。
当时的济南商阜区,最南端也就到经七路东头杆石桥,再往南就是零星的住房,与农村差不多。经八路是解放后往南扩建的,宽约五十米。当时人和车都少,中间留有四米宽的隔离带,移种的松树分上下两行,一九九八年才扩改成现在的样子。
现在的民生大街,是把山水沟的水用大型管子引入到地下后建成的马路。从经十一路到杆石桥护城河,是原济南的外城也叫围子城,拆建后改成顺河街,在杆石桥那里形成了五个路口,往东为泺源大街,东南为文化西路,向南为民生大街,向西为经七路,往北为顺河街。民生大街直通经十路,该路成为济南的主要干道之一。经过最近几年的建设,济南变得更现代化了。
我们姐弟与和濂小叔在同一学校求学,叔叔上高中,我上初一,姐姐初二,刚解放时延续老校名叫扶轮中学,曾改名济南铁路职工子弟中学,后因招收烈士子弟和现役子弟又改名叫济南铁路中学。一九五一年为了培养铁路后备路力,高中部改为中专部,分为车、机、工、电、辆。姐姐学了电务信号班,我学了机车班的蒸汽机车。后来铁道部各局技校统一调整,机务留在济南,同时学校迁到东郊扩大学校面积。到了假期,家在济南的要留校护校,期间还发生过夜间枪走火的事件。我和叶震声、张文正是同室好友,现在叫铁哥们,我们那时都是要求进步的共青团员。我在初中时,就由我的团支书杨云祥同学介绍入了团,后来我当过团小组长、少先队辅导员、团支部委员。
一九五五年毕业,七月底校方宣布了分配方案,我分到了郑州局,有的分到济南局和济南机车工厂,三十多个同学大多数都分到外地各局和机车工厂。现在我还与秦洪渭、北京的王承英、叶震声、福州的颜涛有电话和微信联系。有一件遗憾的事,就是同学张文正托我办学历证明,因济南水灾将资料遗失没办成,到现在邮资还在我这里,也联系不上他了。
上学期间,我们的体育活动很丰富,那时很流行打垒球,能练体能、智能和反应能力,而且安全。比赛时每队六人以上,有投球手、接球手、守垒员四人,又分本垒和二三四垒。投球手直伸手臂投球,使球路成直线,以便打球者打得更远,让本队队员快速跑回本垒得分。如打不着球,接球手接到球后要快速扔给守垒员,或自己用球赶上跑垒员,就算赢得一分。我们都喜欢这项运动,但占地面积较大,内场就要二十五平方米,外场就需要更大了。
一九五五年七月底,校方宣布分配方案后,我在济南家中与父母亲团聚一天就乘车走了。八月一日到达郑州局报到,领导安排我们在“一马路”招待所暂住,先在郑州机务段学习安全知识一个星期,期间我丢失了一个在家带去的铜脸盆。
随后将我分配到新乡机务段当见习技术员,月工资四十二元五角。技术室与段长办公室在同一个屋内。每天早晨要比一般职工提早上班半小时,先将洗修的机车分工,锅炉、热力、化验、车轮、机车机械、车架进行全面检查,然后将检查出的毛病填写派工单分发给各检修小组,他们除按正常范围检修外,还要按我们填写的派工单,由包修组分别拆检修理。回到技术室,我建立每台机车的技术档案两本,一本是每台机车的技术状态,另一本是每台机车的大中架洗修的走行公里数,以便编制各机车的大中修,大中修要在铁道部指定的机车工厂,架修是在有架修能力的机务段,洗修就在本段进行。这样的工作内容,我一直干到一九六一年离开新乡。
一九五七年黄河发大水,郑州黄河大桥桥北段被冲断。我正在济南出差,在家只呆了两天,就匆忙赶回新乡参加抢修大桥,运石头滑倒我还摔了一跤,左手腕留下了伤疤。
由于多年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段办公室办事员杜某某暗爱上我,还给我送鞋垫,但我都拒收了,她很难过,回到女生宿舍向舍友谢恒秀诉苦。她虽安慰她,但也没办法,因为我一心想回山东。另外她的长相我也相不中。后来通过同事介绍,我和她同宿舍的谢恒秀谈上了,一方面她家是山东的,以后可以找理由一起回山东工作;另一方面,她身材也好,虽然传说她有肺病,但我还是同意了。我们是夏天在新乡卫河公园内谈上的。
那时我也太傻,没有给恒秀一点小礼物,她也不在意。不久我姐姐正好来郑州出差,我让姐姐和她见了一面,征求姐姐意见,姐姐表示同意。恒秀也把我带到她小姨家,让她小姨看看,可她小姨不太同意,认为我太老实,机务段也不是什么好工作。可是她本人同意,小姨也没办法只好接受。
一九六〇年,我俩去了趟北京,那时正处在全国大困难时期,金融贬值,见了我奶奶和五姑,我们五人在北京饭店吃了一顿烤鸭,第一次吃还真好吃,那顿饭花了捌拾块钱,太贵了,当时我月工资才四十五元,但是我俩结婚也就不在乎了。我俩在天安门留了个影,也就算是结婚照。
回到新乡各干各的工作,我们借住在五姨家(她小姨),可那段时间居然还有不少人给恒秀介绍对象,真是烦人。
正好当时修陇海复线需要人,恒秀就报了名,批准后去了洛阳分局,当了一个月秘书,可她不想干秘书,还想干老本行化验员工作。新建的三门峡西机务段也需要人,那时该地区缺水,都是从外地拉一罐车水,供工作和生活用。恒秀很要强,非要去不可,领导同意后她就去了三门峡西,又怕我在新乡一个人受气,一九六一年也将我调到该段,当了检修技术员。
在三门峡西机务段,我们一干就是二十年。一九六二年将我岳母接到身边,提到她,也是我小家庭的大功臣。岳母是曹县王雷庄人,叫徐淑贞,嫁给东关的谢焕臣(我岳父)。岳母生下闺女恒秀得了月子病再无生育能力。她本人心灵手巧,做饭、剪裁做衣、蹬缝纫机都行。当时她还给小妹孝庄的儿子做了一套连裤棉衣,街坊邻居都说好。八十年代我家“三转一响”都有,是个小康人家。那时铁路家属还有一张免票优待,我带着岳母到青岛看了大海,也是我报答她的恩情。她给我做的不知什么布料的衣服,天一热我就穿上,三四十年了衣服还好好的,穿上这件衣服我永远忘不了她。从一九六二年来我家,到二〇〇三年八月十七日(农历七月二十日)去世,她一直和我们一起生活度日,享寿八十八岁。
一九六二年,恒秀在洛阳铁路医院住院,于四月二日剖腹产生下儿子,取名为阳。一九六四年三月二十一日,在郑州铁路医院,还是剖腹产生了女儿,取名为郁。女儿的取名,一方面是因为河南省简称豫,另一方面希望能郁郁葱葱,健康成长。两孩子在当地铁路小学、中学上学。阳初中毕业后,因姑姑出嫁走了需要他帮助照顾爷爷奶奶的生活。那个年代政府号召上山下乡他没去,就从三门峡西接到济南,由姑姑孝庄帮助安排在济南生资公司当了股管库员。
由于我们都很想念儿子,恒秀就在三门峡西、洛阳穿梭找领导帮助,希望能调回济南。一九八四年十月正好济南机务处老同志退休,我先调来济南路局报到,由于在基层工作多年经验多,我分配在机务处检修科当了检修工程师。恒秀也在一九八五年五月调到济西机务段煤水油化验员。她经常得到领导表扬,还被评为分局路局“三八红旗手”称号,但我俩都没有入党,因家庭出身受到影响被关在党的大门之外,直到一九九五年初退休。但是我俩还是以高标准严要求自己作事做人,好多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我俩是共产党员呢。
如今,我的两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安乐窝,我俩也就放心了。儿子曹阳,一九八九年经人介绍与济南钢铁厂职工王兆玲结婚,一九九一年十一月,他们的女儿承成降世,那时候曹阳单位福利很好,儿媳又勤简持家,日子还过得去,所以没有在铁路上换工作。孙女承成,大专学的幼儿教育,毕业后一直在幼儿园工作。
女儿曹郁,在洛阳上电大,一九八八年毕业后回到济南待业,先在国棉二厂干档车工,一九九〇年托领导帮忙安排到济南局水电段,这才稳定下来,干了本行供电,当了工程师,五十五岁退休享受科级待遇。她经恒秀同事介绍,适嫁于山东单县人丁长松,一米八三的大个子,标准的山东人,性格开朗,乐于助人,能吃苦耐劳,好学向上。一九九一年,曹郁在济南铁路医院生得一男孩,原起名叫启明,那时政策只能要一个孩不能再生。
外孙启明从小活泼好动,聪明伶俐。一九九八年时私家车很少,我们住的“九号院”空地还不小,我带他踢足球玩,他当守门员从不怕摔。后来他从铁中毕业又上的济阳二中外国语高中,考上了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由于成绩优秀,在香港中文大学读完博士,分派在中科院香港分院工作。
按曹家辈分,我的儿女曹阳、曹郁为“友”字辈,但因时局形势都将“友”字去掉成为单字名,也不按五行起名了。孙女承成为“懋”字辈,因笔划太多也都省了。
一九九六年,我们把工人新村的房子交了,当年八月换成民族大街“九号院”十号楼一单元五〇二室,与路局一位谷科长住在同一层楼上。“九号院”原是窑洞房,九十年代改建为楼房。二〇一五年,我们再迁至“三箭瑞福苑”三区四号楼三单元一六〇三室电梯房,还有一个地下室约八平米。虽然住房面积只五十多平米,但光线很好,两居室和卫生间四季都有阳光照射,虽是麻雀房但很是舒心。题打油诗自乐:“窝小楼高极目宽,职低资薄吾坦然。”
我感到我是一个一辈子都幸福的人。究其原因,和我的性格有一定关系,无形中应验了曹家家训:“凡事只求过得去,此心常要放平来。”还有就是我遇上三个好女人,一个慈母杨淑慧,一个贤妻谢恒秀,一个孝顺女儿曹郁,她们为我这个幸福小家都付出了心血和汗水,也是我应当感谢的。
现如今,我还加入了小区太极拳队参加晨练,身体还算健康。小区对老人照顾得也很好,我很感谢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党和国家对老年人的政策不断提升,社区每星期都派人来我家做些家务活,还给我们做按摩治疗,让我们安心度过老年一生的最后旅程。
我有个愿望,一辈子我没有做过大事和贡献,但我想将遗体捐献出来。骨灰埋在长清陵园,与我三姑和瀞、五姑和涵在一处。望后人能帮助实现。
纂写此文,以示纪念。
2024年7月10日于济南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