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庆二十三年(1818),曹秀先之子曹师曾上奏朝廷,将父亲置办的家祠、学舍以及千亩义田,交由官府核查登记,后人不得擅自买卖,以蒙荫族人子孙。
嘉庆皇帝亲旨“谊关赡族”予以恩准。事载《新建县志》,名垂青史。曹秀先(1708-1784):字冰持,号地山。乾隆重臣,经筵讲官,礼部尚书,上书房总师傅。赠太子太傅,赐谥文恪。曹师曾(1754-1832):字叔有,号云浦,曹秀先之子。官至兵部左侍郎、太常寺正卿。▲道光十年《新建县志》奏为叩恳天恩(2)事。窃(3)臣父曹秀先昔年曾构家祠并学舍一椽(4),买田千亩。仰蒙高宗纯皇帝(5)恩赐,祠内“秩宗(6)衍泽(7)”匾额恭悬。圣藻(8)仰沐,光华(9)浃髓沦肌(10),感深世世。【译文】这份奏章是恳请天恩之事。私下提及我父亲曹秀先以前曾经建造家祠和学舍一处,并购买田地千亩。荣幸地得到高宗纯皇帝(乾隆帝)恩赐御笔,祠堂内恭敬地悬挂着“秩宗衍泽”匾额。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沐浴在皇帝的恩泽之中,感受到的这份荣耀,如同光辉穿透肌肤,深入骨髓,感激之情世代相传。【注释】(1)疏:一种文体。古代臣下向君主分条陈述事情的文字。(2)天恩:皇帝的恩泽。(3)窃[qiè]:谦辞。“私下”。(4)一椽[yī chuán]:一条椽子。借指一间小屋。(5)高宗纯皇帝:乾隆皇帝。(6)秩宗:官名,掌管祭祀、宗庙等事。(7)衍泽:皇帝的恩德广被天下。(8)圣藻[shèng zǎo]:皇帝的诗文辞,此处指皇帝恩赐的匾额上的题字。(9)光华:光荣;荣耀。(10)浃髓沦肌[jiā suǐ lún jī]:形容恩泽深厚,如同光辉穿透肌肤,深入骨髓。比喻感受极深。
臣伏读(11)圣谕广训(12),有曰:置义田(13)以赡贫乏。查义田赡族,始于宋臣范仲淹(14),后虽有仿而行之者,未有如范氏之经久。盖以未经奏明立案,官册无徵(15),或因属公产致启争端,或视为私业仍行售卖。惟范仲淹所置义田,历代相沿,虽系嫡派子孙不得私卖,无论族人外人不得私买,载在志书,故能自宋以至于今。我朝尚书臣张照之祖张淇置买义田,雍正十年,张照在内阁学士(16)任内,曾经奏明立册存案,载入县志,官为查核在案。【译文】我时常恭敬地研读皇帝颁布的诏令和训示,其中有一条是:设立义田赡养贫困的族人。考查义田赡养族人的做法,起源于宋朝大臣范仲淹,后来虽然有模仿并实行的人,但没有像范氏那样能够经久不衰。大概是因为没有向朝廷奏明并立案,官方档案中没有记录,因此有的因为属于公共财产而引发争端,有的则被视为私人产业而被售卖。只有范仲淹所设立的义田,历代相传,即使是嫡系子孙也不能私自售卖,无论族人还是外人都不得私自购买,这些规定都记录在志书中,所以能够从宋朝一直延续到现在。我朝尚书张照的祖先张淇也置办了义田,雍正十年,张照在担任内阁学士期间,曾经向朝廷奏明并立案存档,还载入到县志,官府对此进行了查核并记录在案。【注释】(11)伏读:恭敬地阅读。(12)圣谕广训:皇帝颁布的训诫臣民的诏令或训示。(13)义田:古代由宗族或地方士绅出资购置的田地。(14)范仲淹:字希文。祖籍邠州,后移居苏州吴县(今属江苏苏州)。北宋时期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15)徵:同“征”,证据、证明。(16)内阁学士:清朝官职,属于内阁的高级官员,负责辅助皇帝处理政务。是一种职务轻简而地位高华的官职。
兹臣父曹秀先所置家祠并学舍一椽,义田千亩。臣不揣冒昧(17),敬谨奏明,恳恩将臣父所置“祠学义田”立册存案,载入县志,官为查核。臣之子孙不得擅卖,族人外人不得擅买。则臣父所置“祠学义田”,上荷(18)圣主鸿施(19),俾(20)得延诸永久。臣世世子孙仰被(21)高天厚地之恩,无有既极(22),不胜感激,悚惶(23)之至。【译文】现在,我父亲曹秀先建造的家祠和一处学舍,以及购置的千亩义田,我没多想就恭敬地向朝廷上奏,恳请皇帝恩赐将我父亲置办的“家祠、学舍、义田”立案存档,载入县志,由官府进行查核。我的子孙后代不得擅自售卖,族人和外人也不得擅自购买。这样,我父亲所置办的“家祠、学舍、义田”,就能蒙受圣主宏恩大德,得以永久延续。我们世世代代承蒙这天高地厚般的恩德,无穷无尽,不胜感激,惶恐之至。
【注释】(17)不揣冒昧[bù chuǎi mào mèi]:自谦之词。用于没有慎重考虑就轻率行事的客气话。出自《〈尔雅〉序》。(18)荷:承受;承蒙。(19)鸿施:鸿恩。(20)俾[bǐ]:使,能够。(21)仰被:恭敬地接受、蒙受并感激。(22)既极:极致。(23)悚惶[sǒng huáng]:惶恐。
曹师曾奏家置“祠学义田”恳请官为查核一折。曹师曾之父曹秀先所置家祠、学舍并义田千亩,谊(25)关赡族,着照所请,准其立册存案,载入县志,官为查核,不准私自售卖,以存久远。曹师曾上奏“家祠、学舍、义田”恳请官府进行查核的奏折。曹师曾的父亲曹秀置办的家祠、学舍以及千亩义田,意义关乎于赡养和扶持族人,根据曹师曾的请求,准许将这些“家祠、学舍、义田”进行立案存档,并载入县志,由官府进行查核,不得私自售卖,以长久保存。【注释】(24)上谕:皇帝的命令或指示。(25)谊:意义。(26)钦此:皇帝命令的结束语。
▲道光十年《新建县志》
结语
曹秀先、曹师曾父子,效法宋代大儒范仲淹“义田赡族”之举,父亲置办家祠、学舍及千亩义田,儿子上奏朝廷备案,交由官府登记,以保长久蒙荫子孙。
大爱无疆!
(致谢曹孝清)
我自故乡来 本是同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