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在地方学特别是鄂尔多斯学研究领域,包海山先生无疑是一位颇具个性的代表人物。本平台此前分别介绍了他的《大视野下的海峡两岸地方学研究》《亚洲地方学内在联系与融合发展》《地方情怀与全球视野》《从认识自我超越自我到天人合一》等代表作,引起多方关注,尤其在文仙雅阁-微摄号转发后引起巨大反响。
近日,我们又高兴地看到,包海山先生再次完成他的最新地方学力作《鄂尔多斯文化变迁与学科建设》。今天,我们就为大家全文编发这篇文章。该文结构明晰,除了引言和结语,正文包括两大部分,每一部分又由两个小部分组成,讲清了鄂尔多斯文化变迁之脉络,说明了鄂尔多斯学科建设之实情。
鄂尔多斯文化变迁与学科建设
包海山
鄂尔多斯文化是民族文化,也是地方文化。从民族文化角度来看,鄂尔多斯文化是蒙古族文化的组成部分;从地方文化角度来看,鄂尔多斯不仅有蒙古族文化,还有汉族等多民族文化,这些当地多民族文化都是鄂尔多斯文化。
随着历史进程,鄂尔多斯文化变迁有两个鲜明特色:一是从众多宫殿的古代都城发展变化为温暖世界的现代名城,二是从具有界限的民族文化扩展提升为融合发展的地方文化。在此基础上,于本世纪初,一批既热爱地方特色文化又探索社会发展普遍规律的蒙汉等各民族有识之士,共同创建鄂尔多斯学学科知识体系,通过跨学科、跨地域、跨行业的系统性研究,努力把鄂尔多斯学这个小网格里的学科体系与全球地方学大网络的学科体系连接起来,形成一个融合发展的有机整体,这是鄂尔多斯科学文化发展中的一个创举。
一、鄂尔多斯文化变迁
一般认为,文化变迁是指文化内容和结构在量上的缓慢变化过程。一个社会内部和外部的变动都会促使其文化系统发生适应性变化,从而引发新的需要。促使文化变迁的主要原因,一是内部的,由社会内部的变化而引起;二是外部的,由自然生态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的变化如迁徙、与其他民族的接触、政治制度的改变等而引起。当环境发生变化,社会成员以新的方式对此作出反应时,便开始发生变迁。在文化变迁中,融合是指两个或多个不同文化系统的特质融合在一个新的模式中,成为不同于原来文化的新的文化系统。这个新系统既是一个整合融会系统,也是一个新的具有开放性和包容性的社会文化体。在鄂尔多斯社会发展和文化变迁中,非常突出的有两个方面。
(一)从古代都城到现代名城的发展变化
讲到“鄂尔多斯”,人们一般都会说:系蒙古语,意为“众多的宫殿”。
那么,什么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建造了“众多的宫殿”鄂尔多斯?鄂尔多斯作为众多宫殿延续了多久?后来怎么变成了祭祀宫帐鄂尔多斯、蒙古部落鄂尔多斯、伊克昭盟管辖的鄂尔多斯六旗、七旗?又怎样成为现代名城鄂尔多斯?
如果对鄂尔多斯的发展变化深入研究,就能够理解,从众多宫殿到蒙古部落,从古代都城到现代名城,鄂尔多斯具有神奇的应变能力。鄂尔多斯不是人受围城所封闭,而是城随人所变迁,鄂尔多斯在宫帐与部落、地域与城市之间具有转换自如的应变能力和生命活力。正是这种应变能力和生命活力,在古代都城、在万里迁徙中、在现代名城,八百多年来鄂尔多斯人依然是鄂尔多斯人,鄂尔多斯文化依然是鄂尔多斯文化,这在人类历史上也是一个具有神秘色彩的传奇。
在成吉思汗时期,“鄂尔多斯”是“众多宫殿”。成吉思汗决定把哈剌和林建成都城之前,蒙古汗国已经有起着首都作用的政治军事指挥中心,那就是成吉思汗亲自创建的作为众多宫殿的鄂尔多斯。当时有四大鄂尔多(斡耳朵),分布于蒙古高原不同的地方,每个鄂尔多(斡耳朵)都是由上千座营帐组成的帐幕群,是在四个蒙古老营基础上建立的。成吉思汗于1206年建立大蒙古国到1227年去世,鄂尔多斯作为众多宫殿即大蒙古国都城,在历史上存在了21年。
成吉思汗去世之后,鄂尔多斯由都城变成旧都,汗廷宫殿变为祭祀宫帐,众多宫殿还原为众多营帐组成的帐幕群,但是鄂尔多斯依然是鄂尔多斯,居住鄂尔多斯的部众依然在。1368年,元大都被明军攻克后,元朝皇帝迁往哈剌和林,各地的祭祀宫帐、八白室等,最后都汇集到北元政权之都哈拉和林。1380年,明军攻克哈剌和林,焚火毁城。从1227年到1380年,也就是守护和祭祀成吉思汗的部众,带着具有众多宫殿鄂尔多斯象征意义的八白室撤离漠北,这一历史时期大约153年。
草原都城哈剌和林失守后,漠北的鄂尔多斯部众带着成吉思汗四大鄂尔多等奉祀之神,辗转在蒙古高原,并先后从蒙古高原向西迁移,定居于阿尔泰山脉的伊犁、哈密一带,约在15世纪中叶,大批鄂尔多斯人开始进入“河套”即宝日套亥地区,其地宝日套亥地区为鄂尔多斯部众游牧地。在这期间鄂尔多斯部众是在流动迁徙状态中度过的,自然地理实体变换淡化,人文地理实体传承凸显,守护和祭祀成吉思汗英灵的鄂尔多斯部众便以鄂尔多斯部落的名称活跃在历史舞台,这一历史时期大约108年。
“河套”即宝日套亥地区,成为真正具有广泛社会意义的地理单元,成为人们活动和交往的地域标识的“鄂尔多斯”,是从鄂尔多斯部众入驻该地区开始的。鄂尔多斯人走到哪里,那里就是作为鄂尔多斯人母亲怀抱的鄂尔多斯大地。“15世纪中叶,大批鄂尔多斯人带着成吉思汗四大鄂尔多,进入黄河宝日套亥(河套)地区,定居在这里。因而,宝日套亥也称之为鄂尔多斯。”鄂尔多斯是部落名称,也是地域名称;鄂尔多斯部落入驻鄂尔多斯地区之后,鄂尔多斯是部落和地区的总称。这一历史时期,从1488—1649年,大约161年。
清顺治六年(1649年),以清制将鄂尔多斯部众编为或者说将鄂尔多斯地区划为鄂尔多斯左翼前、中、后旗和鄂尔多斯右翼前、中、后旗这6个旗,各旗设任札萨克(行政长官),首次在鄂尔多斯左翼后旗(今达拉特旗)王爱召会盟,结成伊克昭盟。清乾隆元年(1736年),析鄂尔多斯右翼前旗和鄂尔多斯左翼中旗部分地区增设鄂尔多斯右翼前末旗,即札萨克旗,伊克昭盟成为7旗。在鄂尔多斯各旗中,部落称谓、地理区域称谓、行政区域称谓三者合一。后来旗区名称有所改变和增减,而伊克昭盟这一行政区域名称历经清朝、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到21世纪初2001年撤伊克昭盟改设为鄂尔多斯市,伊克昭盟这一行政区域名称从1649—2001年,一直沿用了352年。
2001年,经国务院批准,撤伊克昭盟设鄂尔多斯市,掀开了鄂尔多斯历史的新篇章,开启了鄂尔多斯发展的新纪元。从古代都城到现代名城,鄂尔多斯凸显了在应变能力基础上的包容性、开放性、创新性发展。
(二)从民族文化到地方文化的扩展提升
马克思恩格斯说:“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失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从民族文化的角度来看,鄂尔多斯人是蒙古族的一部分,有封闭性、局限性;从地方文化的角度来看,居住在当地的人都是鄂尔多斯人,有开放性、全面性。在鄂尔多斯这个地方,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已经改变,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也在消失,因此鄂尔多斯历史也必然会成为世界历史的组成部分。
自然生态与人文历史是人们在其中生存和发展的环境的两个组成部分。相对而言,如果说民族文化侧重于人文历史,从某个民族的角度探讨与其他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那么地方文化不仅重视人文历史,而且更重视包括当地人们自身自然内在的整个自然界,探讨作为自然界和社会关系产物的各民族在大地母亲怀抱怎样交往交流交融。鄂尔多斯有草原文化、游牧文化、黄河文化、农耕文化、城市文化、乡村文化等等,而鄂尔多斯地方文化能够包含当地这些所有文化。
在地方文化中,地理实体是具有社会意义的地理单元,是特定时空中的自然或人工地物,包括自然地理实体和人文地理实体两个部分。如果说地名是一个地方的文化代号,那么这个地方的生命密码就在其中。一旦探索到文化内涵以及生命密码的内在本质规律,文化就不再局限于地方特色,而具有科学的普遍性,能够找到局部与整体的内在必然联系,看清楚地方小网格在世界大网络中的位置和作用,意识到天地人合一、大地母亲养育世间万物。
据有关资料,如果把地球46亿年的时间压缩到一天24小时之中,在这个比例里,1秒相当于5.22万年;那么大约在早上4点钟地球出现第一个单细胞生命,但是在此后的16个小时中,几乎没有任何进化,这种单细胞的生命物质还不能称为严格意义上的生物。一直要到晚上20点半,也就是差不多40亿年过去了,第一批微生物才终于诞生,这是宇宙中的奇迹,此后生物的进化开始加快了脚步。到了这一天还剩下最后2个小时时,生物从海洋里爬上了陆地,在陆地上顽强地生存了下来。由于10分钟的好天气,地球的表面突然就布满了茂密的大森林,这些森林哺育出了恐龙,恐龙在23点刚过的时候诞生,支配了这个世界长达45分钟的时间。而智人在这一天结束前4秒时出现,在最后的0.1秒,智人发明了文字。而人类一旦有了文字,有了科学文化,就能够探索、感悟和认知46年的地球历史以及浩瀚的宇宙自然。
在这种自然界的演化中,从人文地理实体来看,虽然说鄂尔多斯是人类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但其实也不过是4秒钟的历史。例如,在萨拉乌苏文化遗址,留下了距今14万—7万年前的“河套人”牙齿、石器等许多文物。“河套人”是智人。智人,又称人类。早期智人过去曾叫古人,生活在距今大约25万—4万年前;晚期智人过去曾叫新人,是解剖结构上的现代人,大约距今5—4万年前开始出现。
在鄂尔多斯地方文化中,最能体现天地造化能量、地质演化历史的是自然地理实体的发展变化。鄂尔多斯有盆地、高原、草原、沙漠、黄河几字弯等,而最显著的地理实体演化是“鄂尔多斯古陆”、“鄂尔多斯古海”。据《鄂尔多斯远古史初探》:作为地球一角的鄂尔多斯,在漫长的46亿年的地质年代中,曾经历过多次重大而复杂的地质构造运动与海陆变迁;活跃于这一广阔地域的远古生命,进化繁衍、盛衰兴亡;古地理、古气候的演化发展、风云变幻,为鄂尔多斯谱写了一部生动有趣、丰富多彩的远古历史。鄂尔多斯古老岩层的发现,它告诉人们:在距今36亿年前,鄂尔多斯便是地球上最原始的古陆之一即“鄂尔多斯古陆”,它也揭开了鄂尔多斯远古史的序幕。地质资料证实,从太古代早期的36亿年前至元古代的19亿年前,鄂尔多斯古陆曾经历过三次大的地质运动,这就是阜平运动、五台运动、吕梁运动,它为鄂尔多斯形成相对坚硬而稳定的地块奠定了基础。从距今18亿年起,至距今6亿年前的震旦纪时期,鄂尔多斯古陆为一干燥的陆块,未发现有生命的足迹。它是鄂尔多斯古陆发展和延续的重要阶段。
鄂尔多斯自然地理实体,经元古代多次地壳运动,到古生代初期即距今6亿年前,鄂尔多斯古陆下沉,海水漫浸,形成了著名的“鄂尔多斯古海”。到寒武纪中期,源于南方的海水几乎漫浸了整个鄂尔多斯地区。到奥陶纪晚期,距今4.4亿年前,随着陆壳的上升,海水退出了鄂尔多斯。到了晚古生代的石炭纪中期,距今3.3亿年前,鄂尔多斯陆地再次下沉,来自华北地区的海水又漫浸了这一地带,直到早二迭纪,距今2.7亿年前,海水全部退出为止,形成了晚古生代的鄂尔多斯古海。这一时期,由于海西或华力西运动的巨大影响,地壳频繁的颤动与不断地升降,出现了时海时陆、海陆交互的情景。因此,晚古生代也是鄂尔多斯由海转陆的重要变革时代。
据国际石油网百科知识,数亿年来植物的枝叶和根茎,在地面上堆积而成的一层极厚的黑色的腐植质,由于地壳的变动不断地埋入地下,长期与空气隔绝,并在高温高压下,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物理化学变化等因素,形成的黑色可燃化石,这就是煤炭的形成过程。全世界海洋海平面以下100米厚的水层中的浮游生物,其遗体一年便可产生600亿吨的有机碳,这些有机碳就是生成海底石油和天然气的“原料”。海洋每年接受1604亿吨沉积物,特别是在河口区,每年带入海洋的泥沙比其他地区更多。这样,年复一年地把大量生物遗体一层一层掩埋起来。如果这个地区处在不断下沉之中,堆积的沉积物和掩埋的生物遗体便越来越厚。被埋藏的生物遗体与空气隔绝,处在缺氧的环境中,再加上厚厚岩层的压力、温度的升高和细菌的作用,便开始慢慢分解,经过漫长的地质时期,这些生物遗体就逐渐变成了分散的石油和天然气。由自然资源形成的一般规律可知,正是鄂尔多斯古陆、古海、古陆再次隆起等地质运动,形成了鄂尔多斯丰富的煤炭、天然气等能源。温暖全世界的鄂尔多斯,不仅是有温度、有热情的地方,也是具有穿越时空的灵性、汇集天地之精华、蕴藏巨大的自然能量的地方。
二、鄂尔多斯学科建设
地方学,是在地方文化研究基础上创建新的学科知识体系。构建地方学,是为了应用学科体系为社会发展服务,因此地方学的构建与应用是一个系统工程。鄂尔多斯学是地方学,对构建与应用鄂尔多斯学的系统工程,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
(一)创建鄂尔多斯学学科知识体系
2001年,国务院批准成立鄂尔多斯市。2002年,奇朝鲁、陈育宁、夏日等既热爱当地特色文化又探索普遍规律的有识之士创立鄂尔多斯学及其研究会,使鄂尔多斯成为有自身学科知识体系的地方,这是鄂尔多斯科学文化发展中的一个创举。
地方学是在研究地方文化特色基础上,探索和遵循包括每个地方在内的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恩格斯说:“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的”,“在表现上是偶然性在起作用的地方,这种偶然性始终是受内部的隐蔽着的规律支配的,而问题只是在于发现这些规律”。地方学研究就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去发现、认识和遵循在无形中始终支配人类历史进程的内部隐蔽着的一般规律。在更深层意义上,人本身作为自然界的产物,“人和自然都服从同样的规律”。恩格斯指出:“辩证法就归结为关于外部世界和人类思维的运动的一般规律的科学,这两个系列的规律在本质上是同一的”。正因为外部世界和人类思维的运动这两个系列的规律在本质上是同一的,因此运用辩证法基本原理的系统性地方学研究,必然会相互连接起来融合发展,形成共同道法自然的一个有机整体。
在地方学研究领域,鄂尔多斯研究在当地小网格内的系统性研究以及促进全球地方学大网络的连接这两个方面,都做出积极探索。
1.创建鄂尔多斯学及其研究会,探索社会发展的内在本质规律,努力把相关研究组织成一个有机整体。
在《鄂尔多斯学研究》第1期,阿云嘎先生在《试论鄂尔多斯学研究中对几个关系的把握》中说:“我们的研究不仅应该有广度,而且更应该有深度,而要达到一定的深度就必须避开现象的罗列或泛泛而论,找出一些基本规律性的东西”;“任何一个学科研究或者课题研究都应该有一个核心问题或者‘纲’”,“寻找出一个角度、切入点或者方向,把所有这些研究组织成一个有机整体”。
20年后,奇朝鲁先生在《凝心研究 聚力服务——寄语鄂尔多斯学研究会20周年》中明确提出“鄂尔多斯学的研究方向是”:探索规律,认识自我;遵循规律,超越自我;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20多年来,鄂尔多斯学沿着探索规律、遵循规律、道法自然以及认识自我、超越自我、天人合一的研究方向,以发现、认识和遵循在无形中始终支配人类历史进程的内部隐蔽着的一般规律为核心,努力把相关研究组织成一个有机整体,从而构建鄂尔多斯学学科知识体系。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不同的民族地区,由于规律得以实现的形式不同而形成不同的文化,而“规律在本质上是同一的”。因此,在创建鄂尔多斯学学科体系中,以什么人的哪些科学文化更接近于客观规律为评判和选择的标准,开展了“老子道学、成吉思汗文化、马克思理论比较研究与集成创新”课题研究,并且取得阶段性成果,2015年由九州出版社出版了专著《比较研究与集成创新——鄂尔多斯学学科建设探索》。通过研究进一步意识到:人、人所创造的科学文化、科学文化所揭示和遵循的自然规律,这是三个不同层次上的概念;人的生命是短暂的,科学文化可以穿越时空世代传承和发展,而自然规律是永恒的。老子、成吉思汗、马克思的个体生命早已消失;他们的道学、长生天文化、探索真理的理论所形成的科学文化是认识论层次上的表现形式,它们穿越时空世代传承发展;而所探索和遵循的道、长生天、真理是本体论层次上的客观存在,它们只是称谓不同而在本质上有相同之处,可以统称为自然法则。我们学习和研究科学文化,探索和构建学科体系,最终目的是为了更全面而深刻地认识和遵循不受地域局限、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法则。
2.倡议成立中国地方学研究联席会,促进中国各地方学研究的交流合作,推动亚洲乃至全球地方学研究的融合发展。
2005年,由鄂尔多斯学研究会倡议,与温州学、泉州学、潮州学、扬州学、徽学等地方学研究团体共同发起成立“中国地方学研究联席会”,由鄂尔多斯学研究会担任第一任轮值主席方,促进了中国地方学研究的交流合作。可以说,地方学研究的广泛交流合作、深度融合发展,从温暖全世界的鄂尔多斯启航。
在全球地方学研究领域,中国地方学研究走在前列,特别是新时代十年,中国地方学研究得到蓬勃发展。目前,中国有北京学、上海学、天津学、重庆学、晋学、桂学、徽学、内蒙古学、台湾学、中原学、岭南学、闽南学、三峡学、西域学、广州学、香港学、澳门学、南京学、杭州学、武汉学、成都学、温州学、扬州学、泉州学、厦门学、金门学、伊犁学、塔城学、鄂尔多斯学等数十个地方学。2008年,北京学研究所成为中国地方学研究联席会执行主席单位,进一步将地方学研究工作引向深入,走向世界。2019年,中国北京联合大学北京学研究所、韩国首尔市立大学首尔学研究所、日本富士学会三家中韩日地方学研究机构合作牵头,在北京举办了首届“亚洲地方学与地方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共同搭建亚洲地方学与地方文化研究的国际交流学术平台,共同研讨、切磋亚洲地方学和地方文化的理论和实践问题。2022年,由韩国地方学研究论坛联合会、首尔市立大学首尔学研究所等有关机构主办,中国地方学研究联席会、北京联合大学北京学研究所等协办的第二届“亚洲地方学与地方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暨第十九届韩国区域论坛”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成功召开,对于推动亚洲文明对话与交流具有积极意义和重要作用。探索和遵循在本质上是同一的客观规律的地方学研究,以人法地为切入点,终极目标是天地人合一共同道法自然,在更大的系统内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二)应用知识体系为社会发展服务
要想应用地方学学科体系为当地社会发展服务,那么学科体系要得到大众认可,要经得起实践检验,而且首先是研究人员自己理解学科并付诸实践。
地方学的创立、构建、应用、服务、再研究、再完善、再实践是一个系统工程。创建鄂尔多斯学20多年,前20年侧重于学科建设,现在到了侧重于应用服务的发展阶段,使学科建设与应用服务形成一个有机整体。
地方学是探索和遵循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的科学,而符合必然规律的未来社会“基本原则”是实现“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顺应这种必然规律,奇朝鲁先生认为:未来五年是“凝心研究鄂尔多斯学,努力构建鄂尔多斯学学术体系,聚力服务于鄂尔多斯人的全面发展,为鄂尔多斯高质量现代化建设尽心尽力的关键期”;这也是“鄂尔多斯学及其研究会高质量发展期的基本职能”。他说:“鄂尔多斯市高质量现代化建设,首要的应是鄂尔多斯人口素质全面提升的现代化。人的全面发展过程,是高质量现代化建设的第一动力和基本要素。只有人的德智体美劳和世界观全面发展的现代化,才是高质量现代化建设。”推动鄂尔多斯高质量现代化发展,促进鄂尔多斯人的全面发展,需要高素质的人才和高品位的成果。如奇朝鲁所言:“高质量的现代化建设,呼唤高品格高水平的人才创新驱动,依靠高素质的人民大众齐心聚力不懈奋斗”;“只有高品格高修养的专家学者创作出高品位高水准的作品,方可起到创新驱动,高质量服务现代化建设的非常积极的作用”。
要想构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学科体系,服务于鄂尔多斯人的全面发展,那么研究人员首先要努力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就我自己的经历和体会而言,读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选编出版《我们最喜爱的马克思恩格斯名言》,写过“两位大胡子”:多一些读书与交流,两位大胡子并不神秘。真诚的话语、朴实的道理,揭示了一个永恒的真理。万水千山并不遥远,百年陈酿会孕育出一个新的世纪。
我也读过《唐诗鉴赏辞典》《宋词鉴赏辞典》等很多汉语诗歌,选编出版《中国古代诗歌联艺欣赏》,写过“读诗”:读遍古诗上千万,神游意境如梦乡。沟通情智呈一脉,汇入心田似海洋。
哲学与诗词有共同之处。郭沫若说:“诗人与哲学家的共通点是在同以宇宙全体为对象,以透视万事万物的核心为天职;只是诗人的利器是纯粹的直观,哲学家的利器是多一种精密的推理。”构建探索和遵循客观规律的地方学,也是以透视万事万物的核心为天职,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就是为了掌握感悟和认知包括自身自然的整个自然界的利器和技能,使直观的形象思维和精密的抽象思维得到全面而协同发展。
为了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近几年我在鄂尔多斯市老年大学和市文化馆学习声乐和民歌,努力融会哲学、诗词和音乐。音乐是世界通用语言。如果能用世界通用语言研究鄂尔多斯学、研究地方学,在点燃激情、产生共鸣中焕发生命活力,那是令人向往的事情。我学唱鄂尔多斯民歌,例如《鄂尔多斯民歌精粹》《蒙汉对照鄂尔多斯民歌一千首》等,主要是想学习和掌握音乐这个世界通用语言,同时也很想把蒙语歌词翻译成汉语歌词。
当发现和认识了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规律,就不会想成为诗人、歌手、哲学家等等,而只是想把读诗、唱歌、哲学思考等等作为自己感兴趣的多项活动中的某项活动而已。区别于人们根据自己兴趣全面发展的,是屈从于分工的专门发展。马克思恩格斯说:“只要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间还有分裂,也就是说,只要分工还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自然形成的,那么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成为一种异己的、同他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压迫着人,而不是人驾驭着这种力量。原来,当分工一出现之后,任何人都有自己一定的特殊的活动范围,这个范围是强加于他的,他不能超出这个范围:他是一个猎人、渔夫或牧人,或者是一个批判的批判者,只要他不想失去生活资料,他就始终应该是这样的人。”于是普遍出现了“只用他的活动的一种称呼就足以表明他的职业发展的局限性和他对分工的依赖这一现象”。
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形成利益和命运共同体,二是根据于对自然规律的认识来作出决定的能力。全面而自由发展是有机整体,全面是形式,自由是本质,是内在动力。马克思恩格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在真正的共同体的条件下,各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无论是形成共同体,还是通过联合获得个人自由,最终都通过遵循在本质上是同一的自然规律来实现。如恩格斯所言:“真正的人的自由”,是“同已被认识的自然规律和谐一致的生活”。在地方学的构建与应用中,构建学科体系,侧重于探索自然规律,应用服务侧重于通过人的全面发展构建命运共同体。
实现人的全面发展需要消除分工,构建共同体需要消灭利益对立。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消灭城乡之间的对立,是共同体的首要条件之一。”他们认为:“物质劳动和精神劳动的最大的一次分工,就是城市和乡村的分离”;“在这里,居民第一次划分为两大阶级,这种划分直接以分工和生产工具为基础。城市已经表明了人口、生产工具、资本、享受和需求的集中这个事实;而在乡村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况:隔绝和分散。城乡之间的对立只有在私有制的范围内才能存在。城乡之间的对立是个人屈从于分工、屈从于被迫从事的某种活动的最鲜明的反映,这种屈从把一部分人变为受局限的城市动物,把另一部分人变为受局限的乡村动物,并且每天都重新产生二者利益之间的对立”。
由此可见,之所以构建共同体的首要条件之一是消灭城乡之间的对立,是因为城乡分离第一次将居民划分为两大阶级,使居民变为受局限的动物,是个人屈从于分工、屈从于被迫从事的某种活动的最鲜明的反映。对消除旧的分工,将农村人口从孤立和愚昧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共享发展成果,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过程,恩格斯说:“只有使工业和农业生产发生密切的内部联系,并使交通工具随着由此产生的需要扩充起来”,“才能使农村人口从他们数千年来几乎一成不变地栖息在里面的那种孤立和愚昧的状态中挣脱出来”;“通过消除旧的分工,通过产业教育、变换工种、所有人共同享受大家创造出来的福利,通过城乡的融合,使社会全体成员的才能得到全面发展”。在利益和命运共同体中,实现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就是在城乡和各行各业的融合发展中的人们“将是同一些人”。地方学系统工程,构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学科体系,服务于人的全面发展,就是顺应了这种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
2023年7月
他选编出版《中国古代诗歌联艺欣赏》《我们最喜爱的马克思恩格斯名言》;出版文集《以人为本实现全面而自由发展》《包海山论文集》,专著《比较研究与集成创新——鄂尔多斯学学科建设探索》《鄂尔多斯传奇故事》。
他承担并完成内蒙古学专项重点课题《鄂尔多斯学研究的经验及对构建内蒙古学的启示》。有关著作和论文获得鄂尔多斯市和内蒙古自治区政府有关奖项,本人获得“全国大中城市社科联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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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简介
主要研究方向为家庭教育、党建思政、民族文化和生态文明建设等,有专著《感动中国的十位成功父母》1部和合著《时尚50年》《21世纪财富转移》等10余部,主持内蒙古自治区教育厅“习近平总书记考察学校重要讲话重要指示批示精神研究”哲学社会科学重大专项课题1项、中国建设教育协会课题1项,参与内蒙古自治区哲学社会科学立项课题5项。系列理论文章和专稿在实践、学习强国内蒙古平台、内蒙古宣传思想文化、中国教育报、中国职业技术教育、中国建设报、中国建设教育、内蒙古日报、光明网、新华网等刊发。系内蒙古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获得者、中国建设教育协会优秀研究成果一等奖、教育部职业院校文化育人研究成果二等奖获得者等。
有大量诗歌、散文(散文诗)、随笔等文学作品在乌兰察布日报、呼和浩特晚报(日报)、乌海日报、山丹、草原、这一代、少年文艺(上海)、内蒙古日报、中国建设报、中创文网、华人头条、草原客户端、新华号、微摄等发表获奖。报告文学作品收录《手足情》《塞北热土》《内蒙古改革家风采录》《中国北鏖战》等书。个人文学成果和事迹入选《内蒙古作家大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