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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五月菜花开,
晚风阵阵迎面来,
风吹水面月影动,
河边垂柳两旁栽。
只见两个人影树下坐,
低声细语诉心怀。
要问这俩人在干什么,
不用说,十拿九准是在谈恋爱。
顺着河沿往东拐,
哟!又是俩人蹲在河崖。
那俩人,越说声越小,
这俩人,却唠着唠着吵起来。
左边的呼哧呼哧喘粗气,
右边的叉腰站起来,
这一站起来才看清,
原来是一对秃脑袋!
喘粗气的是王二叔,
叉腰的就是李大伯。
二叔的闺女叫大凤,
大伯的儿子叫金槐。
老哥俩相好又结了亲,
亲家俩为啥吵起来?
原来是,老哥俩今个儿吃了晚饭,
正商量把儿女的婚事来安排。
李大伯说:“孩子全都不小啦,
喜事不能再拖捱。
咳,这俩孩子是有福的,
赶上如今的好时代。
我心里早就有打算,
去年就把新房盖,
你老哥不把财礼要,
我给媳妇买点东西正应该,
有粉咱往脸上擦,
你我两家全光彩。
买一身高档毛料穿在里,
买一身大红羽绒套在外,
三金一钻不能少,
项链、耳环、金镯加钻戒,
苹果手机咱要好的,
皮包儿咱得买名牌。
婚礼热闹隆重些,
婚庆公司请过来,
大门外边搭彩棚,
红毯铺满一道街,
租上十辆豪华车,
披红挂彩清一色。
我家喂了两口大肥猪,
到日子咱们一块宰。
一百斤黄豆做豆腐,
二百斤苞米换酒来。
流水席摆上百十桌,
头天晚上就待客。
请请咱的老亲旧友好邻居,
红火热闹多光彩!
让大伙看看我李光腚,
如今是又有人来又有财。”
李大伯说得嘴丫子冒白沫,
他越说心里越自在。
王二叔可有点忍不住啦,
叫声:“亲家你听明白,
我的女儿是团支书,
你儿子村里干财会,
不知孩子们啥主意,
咱可不能闹独裁。”
李大伯说:“那俩孩子不懂事,
整天里移风易俗装了满脑袋,
自己的事情顾不上,
当老人的多操点心正应该。
现在就听你一句话,
要啥东西我明天进城就去买,
花个三万五万是小意思,
要办喜事就得豁出来。”
王二叔越听越不是味儿啦,
他说道:“你家金槐爱大凤,
我家大凤爱金槐,
咱们是俩好合一好,
我不图东西不图财。
照你这排场得多少钱,
以后的日子咋安排?”
李大伯一听这话着了急,
叫声,“亲家你听明白:
有了这改革开放新政策,
咱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如今手头有积蓄,
银行卡好几张就在怀里揣。
再说孩子们大小都是头脸人,
咱抠抠搜搜让孩子没脸把头抬。
回想当年我娶你亲家母,
唉!简直是马尾拴豆腐提不起来!
至今想起我还抱委屈,
这委屈不能再传给下一代。
我一定要争这口气,
人生一世也算没白投这一回胎。”
二叔说:“要争气别在这上头争,
铺张浪费万万不应该。
过日子勤俭为根本,
饱时别忘饿时灾。”
大伯说:“我知道你把金钱看得重,
这事不用你破财。”
王二叔一听不顺耳,
气得直把脖子歪:
“行礼待客两不值,
人家上礼也得破点财。
我看是你的思想有问题,
你那一套全是老腐败。”
(白)“你说谁是老腐败?”
“说的就是你!”“你不知好歹!”
“你铺张浪费!”“你守财奴!”
“你忘本!”“我……
我看你是花不起钱买嫁妆,
还把不是往我头上栽。”
二叔气得胡子直扎撒:
“你……你……
咱穷丫头配不上你家阔小子,
从今以后两分开!”
大伯说:“你不识抬举不识敬,
不知好来不知歹,
离开你家王大凤,
俺金槐再寻个好的来!”
二叔说:“你爱寻谁就寻谁,
新时代,我不能拿闺女卖钱财!”
二叔越说越上火,
大伯气得撅折了小烟袋,
扔了半截烟袋回家转,
哥俩的交情从此掰。
二叔拿着那半截烟袋正发愣,
打那边树下走过来大凤和金槐。
二叔一见两个年青人,
倒觉着有点抹不开。
金槐说;“二叔,刚才话俺俩都听见了,
这事全怪我爹那旧脑袋。”
二叔望着女儿和女婿,
忽然一计上心来,
爷仨小声一嘀咕,
说的是啥?想猜你也无处猜。
放下二叔和大凤,
先说大伯和金槐。
过了十五到初一,
一天一天实在快。
这一阵金槐好像不高兴,
李大伯心里怀鬼胎,
大凤从前一天能来好几次,
这些天怎么一趟也不来?
一定是亲家回去说闲话,
赌气要甩咱金槐。
越想心里越放不下,
我何不拿话透透小金槐?
“你和大凤闹别扭啦?
她咋不到咱家来?”
金槐说:“我也不知为了啥,
见了我就把脖子歪,
我叫她三声不搭理,
不是噘嘴就鼓腮,
八成是要把咱甩(呀),
什么原因我可不明白。”
听了金槐一席话,
李大伯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白,
(白)“那……那可怎么办哪?”
金槐说:“天下姑娘有的是,
她不爱咱有人爱。”
李大伯一听,可着了急啦,
(白)“小啊,别呀!
大凤那闺女哪去找哇?
三里五村的数头排,
模样俊,人品好,
又懂礼貌又和蔼。”
金槐说:“他爹对咱有意见,
见了我连头都不爱抬!”
李大伯一听着急又上火,
又不敢把实话说出来,
急得他端起饭碗又放下,
刚躺到炕上又爬起来!
(白)折腾啊!
这一天村文化中心锣鼓响,
八成是有戏要开台,
李大伯正在家里生闷气儿,
打门外走进来大凤和金槐。
李大伯没话找话说:
“嘿嘿……啊,哎,这戏唱得准不赖。”
年青人脸上微微笑,
一个低头一个把脖歪,
金槐望着王大凤,
大凤手拉着衣襟直劲拽。
(白)“你说呀!”“你说吧!”
俩人这么一嘀咕,
这可闷坏了李大伯,
这俩孩子又和好啦?
我的天,我的地,我的菩萨,我的乖!
只见金槐穿着笔直的西装服,
脖子里打着红领带,
大凤浑身穿大红,
有一朵红花头上戴,
李大伯望着这对年青人,
心里直把这谜语猜。
李老汉在那儿正纳闷哩,
大凤上前叫大伯,
(白)“大伯!”
“啊?”
“我俩昨天登的记,
今天把婚礼来安排,
礼堂设在文化中心大厅里,
您老是主婚人,请您早些来。”
李大伯一听发了怔,
“这……这事咋办得这么快?
被子褥子全没装,
两头肥猪也没宰,
使的用的也没准备,
穿的戴的也没买,
亲戚朋友也没请,
这……这……可叫我咋安排?”
金槐一旁微微笑,
叫声爹爹你听明白:
“不打酒,不买肉,
鸡不杀来猪不宰,
被子褥子新拆洗,
大凤亲手缝起来。
老亲旧友已请到,
文化中心有招待,
一切全都齐备了,
您就不用挂心怀。”
他二人拉着老头就往外走,
左边是大凤右边是金槐。
说话间来到文化中心大门口,
王二叔急忙迎出来。
嘿!这人来得可真不少,
好像是全村老少连窝抬(啦)!
人人脸上全带笑,
笑得李大伯有点不自在。
王二叔不提月下吵嘴那回事,
拉着亲家就往屋里拽,
“亲家,快往屋里请吧,
单等你来了咱们好开台。”
李大伯没笑想笑干咧嘴,
支部书记又迎过来。
嘿,老支书换上了新衣裳,
前前后后满招待。
大伙儿嘻嘻哈哈往屋里挤,
长条椅坐得一排挨一排。
礼堂布置得真不赖,
大红喜字儿放光彩,
瓜子、喜糖全都有,
五渠十渠刚拆开。
李大伯六神无主不知咋的好,
忽听有人喊:“主婚人入席!”
紧接着一阵巴掌拍。
王二叔冲他直摆手,
老支书一把拉他上了台。
新人三鞠躬把天地拜,
俩人一拉手,台下的掌声响起来。
支书站起来把话讲:
“祝贺大凤和金槐。
新时代的新夫妻,
新式婚礼新安排,
不铺张,不浪费,
不讲虚荣讲实在。”
大家伙交口齐称赞
王二叔和李大伯。
这个说:“我家二春要结婚,
也照这样来铺排。”
那个说:“移风易俗新风尚,
这婚礼简单隆重又气派。”
大伙把两家来夸奖,
一旁边臊坏了李大伯。
结婚典礼刚完毕,
这时候一轮明月升上来。
且不说一对新人进了洞房,
但只见河边上走来了李大伯。
他又是喜来又是愧,
心里边苦辣酸甜难分开。
李大伯伸手去摸小烟袋,
(白)早撅啦,
哪里还能摸出来?
想起那场吵嘴他正后悔,
忽听有人走过来。
(白)“谁?”“亲家!”
原来是来了王二叔,
老哥俩月亮地里又会到一块儿(啦)。
李大伯直伸大拇指,
王二叔把他的肩膀拍。
李大伯说,“亲家你可别生我的气,
看在孩子面上原谅我这老腐败。”
王二叔说:“我不是来听你做检讨,
我……我给你买来一杆新烟袋。”
亲家俩重新又和好,
这回呀,想掰你也掰不开!
作者简介
吕武成,韩愈故里孟州人。系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孟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爱文学,好艺术,懂电脑,通网络,喜侍弄文字。先后编撰、整理出版《河洛大鼓》《河洛大鼓志》及《河洛大鼓长篇大书研究系列》之一至五等十余部个人专著。创作的曲艺作品《鼠药计》《贬潮州》及《即将凋谢的艺苑之秀——河洛大鼓》获省级奖项,并在《河南曲艺》《洛阳月谈》等刊物发表。
主 管:孟州市文联
主 办:孟州市作协
主 编:王 夏
本期编辑:陈艳利 冯雪洁
文字校对:吕武成
本期排版:刘红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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