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对话 平行所:多多连接,在乌云密布的大地

文摘   2024-08-06 18:27   四川  

「游牧」是但不限于与艺术文化机构和组织展开的对话栏目,试图在所及范围内与各个城市、类型、方向的营地发起邀请,正式或非正式,群体或个人,我们一起在经验和感受里行走一段路。漫游至此,每一个营地都在不确定与可能性的缝隙中延长和发声。共同存在,共同探寻。游牧是行动,是档案,也是开采与前行。」

 



等於零 x  平行所



最初了解到平行所是2023年10月份在杭州的展览。当时,平行所是作为展览机构方的角色。在去到现场前的线上沟通中,我最开始和徐侃沟通比较多,电话里,我能感受到徐侃的细致和耐心,以及作为机构负责人的专业性。


当我在10月底,第一次来到平行所位于象山艺术公社的线下空间时,徐侃背着黑色双肩包,和电话那头一样的礼貌与客气。虽然他和我妈争抢着拿展品的场面有点滑稽,不过也和我之前在电话那头模糊勾勒出的印象契合。



我们在平行所的展览,也是因为这次展览认识了徐侃和三川


在布完展后,我在咖啡店和另一位负责人三川聊天。三川戴着帽子、黑框眼镜,白色T恤上画着简笔画的卡通小人,整个人给我感觉很像旅行团乐队的乐手韦伟。我们的聊天从平行所聊到杭州、成都有意思的艺术空间和活动,以及两座城市的艺术生态。我是个思维跳跃的人,在聊天时,总是会毫无征兆地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而三川总是先跟着我一起跳跃,再通过“刚才我们说到的...”把我拉回来,逻辑紧密。我们的交流就像打乒乓球一般,来来回回。在聊天的过程中,徐侃短暂地加入了一阵子,和三川讨论展览的相关进度,两人很有默契的分工,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展览的事。




「意镜」展览现场


总的来说,那天的聊天是充满启发且畅快的,三川在聊天中的一些观点也让我后续慢慢咀嚼了好几次。十月底的杭州比我预想的更暖和,整座城市也和我印象中一样是平和的,也像徐侃提到的“山永远在那里,湖永远在那里。

这次的采访是我们第一次以艺术机构为对象的采访。在六月中旬的夜晚,我们和平行所的两位负责人徐侃三川在线上再次好好地聊了聊,这次“预谋已久”的聊天依旧充满了很多新鲜的启发。每次采访中畅快的谈话,也总是能给我注入一些新的能量。大概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希望坚持采访的形式,并尝试不断拓展采访对象的范畴的原因吧。这些隔空碰杯的瞬间总是令人欣喜,正如三川所说的:“多多连接,在这乌云密布的大地。


咖啡店旁的可爱小树🌳


* * *


Zero:Hi,三川、徐侃!最近你们都在忙些什么呢?和我们讲讲你们最近新策划的展览、活动,和制作的出版物吧。
 
三川1.受杭州马丁·戈雅生意的狸瑞金卮空间啥空间的负责人邀请,为这两个空间5月同期开幕的平行展览策划了一场发生在街头的平行艺术行动,行动发生在这两个空间之间的路径之中。


「盲人摸象」活动现场


2.受杭州老牌画廊ARR GALLERY的主理人姚锴邀请,策划了一场展览,名字是“重生的流域”,三位参展艺术家分别是金一德、徐进、Arthur Palhano(巴西)。




3.完成了一本诗集的设计工作。诗集的名字是《一只鸟和另一只鸟》




4. 与ARR GALLERY合作的下一场展览「乌云、闪电和影子」的策划工作。




5.与贺勋合作的下一本艺术家书。
 
徐侃平行所从原来的场地撤出后还有一系列的收尾工作,目前我主要在处理这方面的事务,其他的就是赚钱养家和个人作品的创作。
 

Zero: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契机让你们决定一起合作,并以「平行所」这一机构的形式展开活动的呢?

三川:我们是中国美院雕塑系09届的同学,大一的时候住同一个寝室,他那一年向我推荐了至今是最爱的作家博尔赫斯。平行所成立的机缘比较多向,现在来看它是多种诉求下形成的一个共识空间(也包括时间)。

徐侃:像三川所说的,我们认识有十多年了,多年来几乎所有的项目、展览、艺术活动都是一起合作,彼此之间非常默契,所以在平行所的搭档也不存在所谓的“契机”,应该说是延续了我们一贯的工作模式。只是当时有了资方的支持,将“平行所”这个确切的平台落地下来。


 



多重的争执 —— 艺术工作在乡村



Zero:作为一个由两位艺术家创立的艺术机构,在日常工作中,你们是如何分工的?

三川:我更多的工作面向还在内容本身,展览/活动/工作坊的组织安排,以及视觉方面的事务。我觉得活动、展览的策划本身就是一个创造性的工作,而且在工作的过程中能够认识到更多的朋友,去更多地方,这些都是很好的收获。
 

在布展的三川


徐侃平行所的事务主要由展览活动书店运作以及品牌服务构成,每个板块的工作我们都会有不同的关注点,有时候分工会比较明确有时则不尽然


平行所 叉书店


比方在一个展览项目里,前期的概念策划一般会是协同工作,然后三川会主要负责艺术家对接、展览的视觉物料设计,我则更关系展陈的落地以及相关的合约工作;但在品牌服务如产品设计的项目里,一般前期的策划工作或甲方对接会由我主要完成,三川把控设计工作和成果的品质,而纯商务的部分会由另外一位同事小白来负责。

所以我们作为合作伙伴,在“分工”这件事情上,更多依赖个人的兴趣指向,以及对对方能力的信赖,还有多年来磨合出的默契,并不会有一个固定的角色分配。


 

平行所 叉书店 & 开放工作坊
空间设计:已知建筑事务所


Zero:平行所的介绍很有意思::一个多元的联动平台,以场域为媒介,持续构建不同领域内的创作者、品牌、社群与机构之间的共生生态。在你们看来,平行所的核心理念是什么?以机构的形式,你们期望达到的什么样的目标,或者说想做什么样的活动呢?
 
三川之所以会叫“平行所”,是以为在它正式落地之前,我和徐侃都在资方旗下的一个公司做文创产品的调研和开发工作,再有到杭州象山艺术公社落地做空间的一个机会,于是和徐侃商量要不要起一个类似艺术小组的名字比如“平行书写”,因为我和徐侃之前一起在做的公司名字是“大写”,后来他改成了“平行所”,觉得很好就用了。“平行”是一个我们认为特别重要的概念,它期待着一种良性关系的发生,希望艺术可以和非常多的其它领域展开有效的触达和互动,但并非以标准化的商业产品来做,更重要的应该是两者之间距离可以变得很近,但仍保持各自的立场与纯粹性,这是“平行”的来由。






「串页成书」展览开幕现场


机构初期设想是建立对杭州的年轻艺术生态能形成支持作用的方向,比如建立艺术家的法务、个人财务顾问团队(往往是艺术工作者的短板)。目前一位律师朋友说想做一本书,希望能给部分需要的艺术家们提供在法律意识等方面的帮助,也在考虑以设计的方式来合作。另一个方面是,邀请跨行业的人来做经验知识分享,其实首先是想打开一个向外看的窗口,并形成大家在这里可以互相帮助的一个社群,因为各种原因吧,这个方向并没有做起来。但通过后面的展览和活动,应该算是呈现了比较多元化的状态。




徐侃你现在看到的这句话是平行所启动一年以后,我们对外提出的一个自我定义,由三川主笔,大家都提出了修改意见。可以说是经过现实打磨后的目标,平行所在创设时的初衷其实更加单纯,所谓“平行”即是“商业与艺术平行”,在我们的想象中,取得商业价值不是艺术活动的唯一动机,艺术实践也不应该是框定商业活动的道德阻力。两者如同两根平行的线条一样,是永不相交的,但确能无限靠近。因此在最开始我们对自己的要求是“不设限”,以最开放的心态去尝试,去学习,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建立机构和品牌的个性。




「串页成书」展览现场


Zero:现在很多品牌都开始关注艺术家在做什么,也试图和艺术家开展合作,所以看到你们之前有为艺术家提供法务支持这个想法,个人觉得是非常有必要的,后来因为什么搁置了呢?
 
三川最初是看到太多的艺术家朋友(也包括自己)被在工作和生活的经历中有被坑的经历,想说这样的内容对一个阶段中的弱势群体来说是有必要的,慢慢去补足生态中的一些小的缺位。搁置的原因还是因为条件不够成熟吧,律师朋友也提醒:像这样的内容,其实并不适合大面积的推广,因为这样的信息在很多时候都是双刃剑
 
徐侃我觉得要切实帮助到一个群体,还是需要整个行业的发展。行业发展全面,艺术家也会主动地更加重视和在意和这个问题,行业内部也会对此加以保护和提供相应帮助。
 
 
Zero:延续上面的话题,你们最近开展的“盲人摸象”活动,与白盒子空间里的展览形式大不相同:既涉及了与其他机构、小组之间的联动,在空间上,有着一个行动路线,是移动的,没有限定在一个具体的空间里,也有很强的互动性。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当初策划这个活动的出发点是什么?在与其他机构的联动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或挑战?
 



三川出发点首先是收到另外两个机构的联动邀请,另一个契机来自这场艺术行动的策划者“RoomGruop房间小组”(成员:杜劲风、魏翰林),他们于今年的第一场展览晚间新闻」于3月1日在平行所的工作坊空间开幕,其中有一件互动装置作品“张伟”让人印象很深刻,这台电脑主机上打开着一份表格,邀请观众来输入对于“张伟”(也是中国重名率最高的名字)的各种想象,展览结束后表格里大致留下了几十个“身份”,看得出来有些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但是基本都在戏谑的乱写或者改编自己的身份。

后来和房间小组在沟通时,从这个作品中想象了一下留下信息的人当时的状态,它某种层面也折射我们今天面对各种信息媒介的态度:选择观看什么、点击什么、消费什么,发表什么,这些动作都会留下记录,在这件作品里呈现了几十个“玩笑”,在我们手机屏幕的背后这些痕迹和数据则都流向一个信息不对称的密封的“黑盒子”,所以这次我们决定扮演掌握这个黑盒子数据的人,重新对当时留下了信息的人发出邀请(就像你永远不会知道打骚扰电话的人是怎么拿到你的号码的)。

后面就是房间小组的两位艺术家大量的沟通与组织还有方案的深化与调整,最终由五位艺术家:李少、张听、灵杰、同船、秋秋(表格中的化名)共同出演这一次行动,由狸瑞金卮(同时白桃桃的个展在开幕),五位主演分五条路线步行至啥空间(同时CDM的展览在开幕)。




现场参加行动的观众可以选择一位主演进行跟随,在五条路上分别预先留下了一些解谜游戏般的故事线索,线索拼合后就是一个完整的对应他们表格中留下的身份的寓言故事整个行动在落地可行性和参与者感受的角度上,房间小组是做了很大的平衡考虑的,最终参加过的观众能够想一想这个事情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走这一趟,我们觉得就很足够了,这也可以算做是出发点。
 







Zero:在选择合作伙伴或联动机构时,你们会考虑哪些因素?是否存在某些价值观或理念上的共鸣是你们认为重要的?

三川不会去预设一个范围,但是比较拒绝为展览而展览的类型,在发生和酝酿一个展览前比较多的时间里会考虑做它的意义何在,泛泛的说应该还算是在“当代”的这个语境下工作,期待展览的内容能对今天做出反应和回答。



 



「菜地视界」展览现场


徐侃:如果是从机构发展的角度出发,肯定是希望能和更成熟更有影响力的对象合作,我们毕竟是非常年轻的团队,履历和案例的积累是非常重要的,这么说可能有点功利,但我相信也是一种真诚的态度。那作为个人来说,我希望合作的对象是能切实感知到的个体,能与之对话、沟通,在人与人的交往中你才能发现真实的意图。
 

Zero:我发现平行所之前的活动中,合作过的艺术家们创作媒介很多元:诗歌、绘画、摄影、影像、音乐…都有涉及,所以想问一下,在选择合作的艺术家时,你们会有哪些考虑的标准吗?
 

三川:严格来说这几年不能说是我们选择了哪些艺术家,而是得幸于有艺术家选择了我们,标准也感觉无从谈起,因为最初平行所也并非是以做画廊的角度发起的,更多的是在各种过程里能感受到大家在面对创作这件事上的真诚度,这个感觉是很直接的。另外就是不想以标签化的方式先入为主的接触艺术家和具体的工作者,认真的创作者所表达的语态都是迷人而丰富的,应该去找到每一个最合适的呈现方式来把事情做好。
 







平行所 叉书店 在abc书展


徐侃:的确如此,我非常认同三川的观点——“事情是聊出来的”。有时候,认识的朋友多了,自然而然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因为人是非常复杂的,当你带着某种预判去选择,是非常不礼貌,也是非常低效的。所谓“标准”,很多时候只是一个略带傲慢的偷懒借口,一个不去了解他人的理由。如果说一定要有取舍的标准,那只能是看对方是否有创作的真诚与热情。






 

Zero:关于开放工作坊|失的词或洞|看看:假作真时真亦假 特别感兴趣,我个人会从一个策划者的角度认为这个工作坊是有一定难度的。(是平行所和44月报的合作吗?)我对活动的策划会比较谨慎,看到这种有意思的跨学科活动,会更想了解在场的运作和内容,以及如何容纳难以估计的“出现”。




三川:这场活动来自于Alice陈迁至杭州的机构“正向艺术研究会”的整体策动,是长期项目:“今天‘山水’有用吗?”的第四期,由44月报作为主策划者。在开放工作坊发生的这一场是整体活动中的一个点位,同时也发生在了杭州的很多不同的场所和空间里。至于你讲到难以估计的“出现”,可能是一个与结果有关的角度,杭州目前的一些自组织空间应该会有基本一致的想法,就是更重要的是让可能性先发生出来,并且让更多的人群可以彼此接触,不去预设它是否存在或者要建立某种地方性的叙事,这可能是容纳你所说的这个问题的一个小前提。
 

Zero:之前在和三川的聊天中,也给我介绍了好几个杭州有意思的艺术空间。其实我们对于杭州的艺术生态也十分好奇,可以给我们讲讲你们的一些观察和想法吗?
 

三川杭州目前有蛮多自组织空间,空间体量都不会太大,而且负责人的背景也都很不同,同时也有几个做了很长时间的专业画廊,还有新的天目里美术馆,至少我感受到目前杭州艺术群体的氛围是比较放松和自由的,大家会彼此分享好的资源,可能大家也都清楚杭州与北京和上海这两个中国当代艺术重镇存在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也会更加清楚这种距离下它反而让杭州产生活跃而真诚的状态,当然无论在哪里都会有来自江湖的语境,会产生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但它依然有非常大的开放性和接受度,可能杭州总会激发人的好奇心
 



徐侃:杭州的艺术生态其实蛮有意思的,和这个城市的气质有点像,总是处在一种“准备态”里。杭州从来不算是政治或经济中心,因此它在面对社会变动和文化浪潮时总是显得很超然,也相对独立,尤其是它的市民群体。

你看中国美院在杭州这么多年,每次毕业展都可以算作是杭州的大事,观者如潮人流涌动,但是大家更多把它当成庆典或者节日,过了就过了,去看艺术展览也不算是常态化的市民活动。很多人对美院的毕业展,还是一种奇观的感觉,像是嘉年华。有美院的城市,自发的艺术生态就不会太强大。我觉得杭州的艺术家也是这样,要谋求发展——去北京上海,要专心创作——留在杭州,准备好了你就出去闯一闯,累了就回来住一住,反正山永远在那里,湖永远在那里,不要着急,这里总是很友好的,有朋友,没争斗。这是作为一个本地居民的感受哈哈哈。





 Zero:能分享一些自创立「平行所」以来,你们认为比较有意义的几个活动吗?这些活动对你们个人、机构而言有什么重要意义?


三川:每一场都很重要,新的走动和新的碰撞一直会打开新的可能性。要说意义的话是感谢信任我们的人,艺术家是最爱惜羽毛的动物,这些合作持续给我很大的鼓舞和信心。
 
徐侃: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叠贵的苗语民谣实验现场,这个活动和之前的经验比较不一样,也是平行所第一次做音乐相关的活动,很有意思。



 



叠贵种歌苗语民谣现场


Zero:在建立「平行所」的过程中,你们遇到了哪些挑战或者说困难?以及是后来是怎么面对和解决的?

三川挑战主要是从刚开始欠缺各种经验,谦虚和真诚的去做就好,要做事情都是会让身体疲倦的,倒不至于觉得是困难。
 
徐侃:我也不称之为困难,应该说是“麻烦”吧,找钱、安排时间、管理人事、维护场地,都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理想会被现实撞碎,但也不是消失了,而是你要用大量的心力去一点一点把它拼起来。


Zero:了解到这段时间你们将会更换平行所未来的活动地点,所以也想了解下关于你们未来在平行所的规划上会有一些相应的变化与调整吗?

三川:会持续的做平行所以往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策展、活动策划和做艺术家书。目前不大有想要落地做空间的急迫感,因为这几年大家走动式的合作活动很多,也是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不一定要锚定在某个具体的物理空间中才能让事情发生,当然也有来自成本角度的考虑,总体上并不太担心空间的变动,反而觉得应该会更有趣一点。

目前平行所会从之前的线下空间变成一个自媒体的社群平台。在我个人看来,现在比之前有持续资金支持时的客观条件会更被动一些,不过人的状态会更积极、主动一些,也希望接下来能够保持行动的勇气。



 
徐侃:应该会更加的“平台化”,这几年做下来,越来越觉得实体的空间其实是最不重要的,但它反而牵扯最多的精力。接下来作为企业的平行所和作为艺术行动的平行所都会存续下去,但是我们的视线会更收缩,更专注。我们目前的工作方式和状态,其实也是比之前更为积极的。
 
对我们来说,轻装上阵,处于一种游牧状态也是很好的一种做事情的方式。行动永远是最重要的,第一步永远是先去发声小农经济式的艺术生态未尝不是一种可以尝试的选择。
 

Zero:从作为艺术家到空间的主理人,你们觉得对于自己的定位或对行业的感知,有哪些变化?(积极或消极都可以说哦)

三川:经常会想象这件事,会觉得哪怕回到艺术家的身份角色上,应该也能做的更好一些,作品要出现在哪里,别人怎么来看,整体的体验会是什么样子的等等。平行所这几年更多是作为出品方的这样一个角度,基本每一个展览和活动的环节都会在有限的预算内想要做到最好,这就会产生一些能力上要求自己去补足很多以前不会考虑到的短板,这些经验一定是积极性的。好比在棒球比赛里投手和捕手必须密切合作,才会有好的结果发生,它也很像做艺术一直要去表达,能让人好好的阅读和听见也同样重要







「城市游策」:
三层楼的展览空间,一层楼一场展览,三个展览同期开幕

 
徐侃:当艺术家和做空间还是挺不一样的,要有对身份和职责的清楚认知。个人觉得这里面是“创作”和“处理”的区别,当艺术家和做空间都是在创造,但做空间要面对更多琐碎的、具体的问题,并且会牵扯到更复杂的人和事。你需要去平衡自己的欲望和经营的需要,与空间或者说品牌共同成长。
 







城市游策CITY RUN “交个朋友”展群计划  展览现场


Zero:大家有什么其他想问的问题吗?

三川想知道你们从RCA毕业以后,回到成都开始一起合作,是否在适应性上存在一定的过渡期?有没有考虑多申请海外的驻地?

安溯:我本科就不是艺术专业,所以在RCA最初的学习的时候,反而对我来说是吃力的。休学的那一年,我才逐渐找到自己创作的方向,以及自身的坚定。可能我现在也处于一个在平衡与打磨的过程,且我现在的创作经验和模式应该还是与我生命体验相关,周围的环境会是我的首选。有在申请一些驻地,常常都会有难以平衡,甚至是失落的时候,但毕业后这几年觉得事物是很难完全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的。越是外部条件和自身立场难以统一时候,把做艺术的能动性发挥在自己所需面对和处理的事情、生活、工作上,以及还是积极地去做不同的事情,相信或许哪一天就有更多链接而来的机会,或是,回应。我以前可能觉得独立艺术家是指这个职业性,我现在觉得“独立”代表着每一个方向、模式,都是需要自己探索的,我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唐稹我是在23年6月从伦敦回来的,毕业后在伦敦又生活了9个月。那时候的生活节奏比较慢,一周有两三天会去做兼职,其余的时间,有时候会用来写公众号的文章,有时候会和朋友们去看展览,或出去玩。不过,当时在伦敦的那段时间,时常会觉得有一种悬浮感,所以那段时间就时不时就很想回国。

回到成都后,目前是比较忙碌的状态,有许多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但是在心理感受上,是开心、踏实的,因为家人、朋友们都在成都。在创作上,会觉得回来后反而更自洽,也更平静和松弛,觉得和周围环境更有连接,更亲切。我也喜欢自己目前住的这块区域,很有烟火气。每天下班,从崭新的南边回到家附近这一块时,都会觉得很治愈。因此,我目前还不太考虑去国外驻地,现在还是想再好好感受下目前的生活,和对成都这座城市有一些更深入的探索,在创作上,希望可以能继续从周围环境、生活经验中汲取养分,不做太多预设,看看会做出什么来。


三川:回来之后,从你们角度感觉艺术创作的氛围和环境有什么不同?

安溯:在英国时,是以学生身份介入艺术创作的氛围和环境认知的,虽然RCA的学院教学模式已经相对独立,但仍然提供了多样化的工作坊、技术人员、艺术家导师的资源,可以说只要在需要之时都能链接到。当然英国对艺术的接受程度还是更大的,限制相对比较少,融合在日常生活中,艺术显得是一件重要,又好像没那么重要事情

其实讲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又再一次想起毕业展览前夕一群朋友们穿梭在各自的展览墙面,相互去探讨对彼此作品之间新的感触、想法和建议。我觉得这个是特别可贵的,回国之后这样的谈话很少出现了,很少再有机会以几年的时间去看待和回望作品的发展,并且平等、尊重、“不担心冒犯”地交流。这也是等于零一直希望可以做到的事情,自主地、向外向内地,可以与那些“遥远”的艺术作品回望,也可以与不同的创作者、研究人员、机构组织,无论是学院还是独立性质的个人/群体,展开对话和交流。

不过我现在还是认为具体创作环境的评估还是一个“自我”的话题,艺术家自己的节奏、方法以及传播的策略,每个人或许都不同。我自己回来后的这两年,关于艺术创作的认知一直在变化,好像无论是在何地,我还是以自己的体验和感受去着手一个作品,由此我或许更愿意开放地去拥抱不同地方艺术氛围的差异,也是自我感受和思考的新的窗口,与缝隙。
 

唐稹在英国时,平时去看展的频率还是蛮高的,因为总是有自己很感兴趣的展览,也总是能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空间、机构、艺术活动等。而且在上学的期间,身边的朋友都是艺术专业的,大家平时主要都是在聊艺术、创作相关的话题。我记得在毕业后,还和一位策展专业的朋友共同录了一期关于超现实主义期间的女性艺术家们的主题播客。当时我们先是约在一家咖啡店商量播客的思路和框架,然后又找了另一天约在公园里,带着相关的笔记,“郑重其事”地录了一下午,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会觉得是非常可爱、珍贵的一次经历;之前也会和不同专业的朋友一起合作做作品,还有试着开设主题工作坊。总的来说,当时的创作氛围很好,就像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乌托邦。

不过在生活的环境上,我依旧会觉得在成都能感受到更多自己与周围的环境和人之间的连接感。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非常在意的一方面。而且很幸运地是,像安溯,还有另外一些我在RCA玩得很好的朋友,很多都是四川人,而且现在依旧会保持着密切密的联系,那种毕业后在创作上的孤独感相对减轻了很多。但因为目前需要工作,肯定不如在学校期间能有那么大量的时间投入,需要自己更好地去安排、管理时间。很庆幸的一点就是,身边的朋友们依旧持续关注着艺术,思考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保持着对相关话题的讨论,我觉得现阶段的自己需要再多一点的时间去平衡工作、生活与创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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