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英随记|无论在上海还是伦敦,都能碰到一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

文摘   2024-07-18 21:26   英国  
这个公众号进入了第二季,
这是我们全家人的公众号。
爸爸的栏目叫“听David聊一聊”,
哥哥的栏目叫“中英之桥”,
弟弟的栏目叫“虔诚之声”,
妈妈的栏目就叫作“旅英随记”。

佳佳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小囡,
但见过她的人都说,
她一点儿不像上海人。

18岁只身留学英国,
22岁和英国人结婚,
闯荡过北京,钟情于故乡,
两年前,移居英格兰。

做过记者、编辑和老师,
如今回归家庭相夫教子,
却不愿停止
观察、思考、阅读和写作的脚步。

记录是为了理解并包容
你与我的不同。
在造物主的世界,
活出更有爱的生命。


旅英随记 | 听David聊一聊 | 中英之桥 | 虔诚之声






上周带孩子们在伦敦旅游。伦敦可能是除了上海以外我最喜欢的一座城市了。但我们还是遇到了让人稍微有点不愉快的小插曲。无论在哪里,总能遇见这样或那样的人,是否能给人带来善意、帮助、温暖和关怀,就是个人的选择了。而当我们手里有哪怕一点点小权力的时候,这种个人选择就更能显出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次带家人们去伦敦旅游,主要是以城市漫步为主,看看那些五年未见的地标们是否别来无恙,因为过往总是匆匆忙忙的,这次终于放慢了脚步,悠悠闲闲地走走看看。伦敦真是一个需要慢慢逛的地方。

上周四的行程是上午伦敦眼(London Eye),下午伦敦塔桥(London Tower Bridge),都是地标性建筑,我和孩子们都挺期待的。伦敦眼订了上午11点的票,所以早上在民宿吃完早饭,我们就出门赶路。这一次在伦敦的行程/攻略是委托桥桥规划设计的。(顺便夸一句,做得真好!)他很早就看好路线,我们要步行大约20分钟到达圣约翰伍德(St. John’s Wood)地铁站坐车。

这上下两张图是伦敦圣约翰伍德地铁站正常时候和那一天有比赛时的客流量。

快走到圣约翰伍德站时,忽然感觉那里人多了起来,还在彼此嘟哝着“这里怎么这么多人?”桥桥忽然想起什么便对我说:“噢,妈妈,好像今天有英格兰的板球赛,这里旁边就是比赛的罗德板球场(Lord’s Cricket Ground),怪不得人会这么多,大家应该都是从这个地铁站下车的。”

这是地铁站附近的罗德板球场,每年夏天这里都会举行大型英格兰板球比赛。

       正听他这么说着,可能是一班地铁到站,看到站里一下子涌出来很多人。我赶紧对孩子们说:“你们跟紧了,别被人群冲散了,我们进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吧!”

这是上周四从圣约翰伍德地铁站出站的客流量,这样的人流差不多一直延续到百米开外,他们应该都是前往罗德板球场的。

还没走进地铁站,就被一个老年交通协管员在门口拦了下来,他对我们说:“这里只出不进,只出不进。没有电梯,没有扶梯。”一边说着,一边疏散我们,请我们走旁边人少的地方。

“只出不进?”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大概这里的地铁和上海一样,有好几个出口,为了安全的缘故,有的出口负责出站,有的出口负责进站,这样安排也无可厚非。

稍往前走了几步到红绿灯,看到有一位中年女协管员在维持交通灯这里的秩序,我就上去问她:“请问这里是只出不进吗?那么还有其他的进口可以用吗?在哪里?”

女协管员一边在维持着秩序,一边还挺耐心地回答我:“抱歉,这里是只出不进的,也没有别的进口,如果你们要坐地铁,就只能到下一个地铁站贝克街(baker street),大约要走20分钟。”

当时我们已经走了20分钟,腿都有点酸了,想到还要再走20分钟才能坐上地铁,真是意兴阑珊。我想着一般来说,英国人做事情都还是挺人性化的,我们这儿上有老下有小的……看这位女协管员挺忙的,于是我打算再折返到地铁站门口去问问清楚——到底这里是封站了,不让进;还是可以进,只是没有电梯下行。

我趁着人潮还没有涌出来的一个间隙,拖着家人又迅速地回到了地铁站门口,去找那位老年协管员。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完全封了,不能进,还是没有电梯下行?”

老年协管员看了一眼妹妹的推车,幽幽地对我说了一句:“这里没有电梯下去的。”

“我不介意没电梯,我们愿意把推车扛下去。”

我这么一说完,他就放我们进站了。

可当我们刚走进去时,就又出现一只“拦路虎”。有一个中东/印度模样的协管员马上拦住我们,不由分说地就对着我们叫:“Get out, get out!出去,出去!这里不能进来。马上出去!”

我一下子就对他凶神恶煞的态度感到很冒犯,跑上去对他说:“不好意思,我想搞清楚一下状况,这里是不能进呢?还是……”

还没等我话说完,他就很粗鲁地打断我,一边对着我们喊,一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我们往外面赶。“这里只能出,不能进!”

我问:“这里是完全不能进吗?还是没有电梯下去?我和我的家人是否可以就站在旁边,先搞清楚状况,再来决定。我们不会站在中间,挡住出站的人群,我们就站在售票机的旁边,那里不会有很多人。”(售票大厅是一个圆形,所以出站的人群径直往外走,但两边人却不会很多,是完全有地方让我们几个人站在那里的。)

我当时只是要求协管员让我们站在最旁边售票机的地方,根本不会影响出站人流。

这位协管员还是很无礼地拒绝我的请求:“出去,出去!你们不能呆在这里。”

当时我就有点火冒三丈了,对他说:“你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粗鲁吗?我提的要求一点不过分,为什么不能有多一点点耐心给我们提供帮助呢!”

虽然英语不是我的母语,但在我为家人和自己据理力争的时候,居然还是蛮有气势的。

协管员丝毫不理会我的“控诉”,就像机器人一样,重复着那句话:“出去,出去,你们不能呆在这里。这是为了安全的缘故!”

看到他这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样子,我反而有点不依不饶了,准备(撸起袖子管)跟这位仁兄好好理论理论。

但桥桥真的是有点害怕冲突的性格,他看到我和那位男子好像要呛起来了,就赶紧来拉我。“妈妈,算了算了,我们走吧。”一边说一边脸涨得通红。

尽管我心里很不服气,但眼看下一波出站的人流很快就要来了,又有孩子在旁边,和这位协管员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有一秒钟的瞬间,我已经接受了我们要再走25分钟到下一个地铁站的“命运”。

就在双腿要往外迈的档口,我用眼睛迅速瞄了一下所有的出站检票机,看到最靠右边的机器有一个绿色的勾!

这个绿色的勾无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代表着这里可以进、可以进、可以进!

当时地铁站只有这一个地方是可以进的,显示了一个绿色的勾☑️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就像一条泥鳅一样,快速推着妹妹的小推车,穿过即将到来的汹涌人群,来到了那根绿色的“救命稻草”旁边。

大喘了一口气。

紧随我其后的家人们还没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避开了出站人群,我终于可以有空间(以及心理空间)好好跟他们解释——原来这个地铁站为了分流,只保留了一个进口,其余的闸机全部变成了出口,并且站内关闭了所有下行的扶梯。但协管员们为了省事儿,都懒得跟乘客们解释,统统以“不能进”的“一刀切”方式解决。

当我们抬着妹妹重重的的推车走了大约百来级阶梯后,身体是疲累的,但还是庆幸不用再走更远的路去下一站。

这张照片是网络图,所以扶梯既有上行也有下行。那天下行的扶梯被关闭了。没想到地铁站这么深,照片显示的只是楼梯的一半左右。但即便

是这样,也好过再走25分钟去下一站。

在地铁上,我和家人们重新聊起了刚刚发生的这个“小插曲”,觉得除了那位协管员的态度不对以外,圣约翰伍德地铁站的管理水平也是堪忧。有重大的比赛,对地铁站进行分流是无可厚非的管理办法,但他们完全可以写一张告示贴在门口,将最真实的情况以及管理办法告诉乘客,然后让乘客自行决定是要在这里进站(但没有下行电梯),还是要去下一个地铁站坐车。

我也与桥桥细细地分享为什么我要和那位不友善的协管员据理力争。我的逻辑很简单:如果是封站,这里完全不能进,那我也不会硬来,一定会遵守规则;但如果不是完全封,那么我就有选择权可以自行决定到底是走楼梯,还是去下一站坐地铁。

我尊重协管员的权力,但协管员也应当尊重乘客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我不会把这个小事件上升到“种族歧视”的高度(大概率我觉得那位协管员认为我们像游客,就有点“欺负”我们),但不管怎么样,对着无助的乘客大呼小叫、气焰嚣张地吹鼻子瞪眼,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人赶出去,都是不对的。

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David,他也支持我的义怒,并且认为当时我应该去投诉这位工作人员。他说这样的人,在英文里面也有一个词来形容他们,就叫jobsworth.

无论以前在上海,还是如今在英国,总是能遇见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两年多前,在申城大家共同患难的那段日子,一定让每个经历的人记忆犹新。这样的人我们还见得还少吗?

公权力哪怕再小,也会涉及到鲜活的个体,是否愿意“将枪口抬高一寸”,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传递一点善意和宽容,能够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

可惜,很多时候,愿意有这等善意的人并不多。我想,当他们换位落入到一个无助的情境之下,是否希望面对他们的人不要那么颐指气使,而是可以宽容共情呢?

人心大抵是最难改变的,但我至少能够提醒自己和孩子们,可以成为怎样的人——“你手若有行善的力量,不可推辞,就当向那应得的人施行。”



中英跨国婚姻 · 主内蒙恩罪人
佳佳:没有做过编辑的老师不是好记者
David:中文比中国人还溜溜的英国人
桥桥:12岁的稳重哥哥
虔虔:10岁的精灵弟弟
勤勤:2岁的天使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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