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7月2日至12日,赴天津北京秦皇岛采访足球。从天津赶到首都机场,迎接健力宝队,给队员家长一个惊喜。
日记写了1.2万字,整理后的题目:《从天津赶到首都机场迎接健力宝中青队》《我和健力宝队员家长在一起》《22名健力宝队员火车上已全部认识》。
1995年7月2日 农历六月初五 星期日 又要出差,先到天津。女儿还小见我要离开家哭了一场又一场。
晚上登上火车,看到初指导和国际裁判王学智,讲了很长时间的话。
一夜的颠簸,睁开眼一看外面很亮。下午下车后,在天津二宫住下。
见到田宜国一起吃饭,晚上去红瓦寒舍看节目,很高雅。回来体委赵主任给我安排并送到了碧缘宾馆,写日记到凌晨2点,把深圳广州的日记一口气写完。
在别墅一样的碧缘宾馆住得安静。早晨吃饭正好遇见裁判那些人,聊得很开心。
天津很热,乘车去了河东体育场。上午开会,借机采访,在天津待的日子不会太长,应抓紧采访,多抓稿子。
看体能测试,我跟邓广中还有内蒙古女足的赵广斌聊。太阳很高天很热,站在场地上都能昏过去,何况女足队员还要折返跑,我真替这些孩子可怜。测试结束后王学智请裁判,也请我一起去夜总会卡拉OK到凌晨1:00,给中豪老总打电话采访。
7月5日女足比赛正式开始,首场比赛是北京队对内蒙古队,结果北京队14:0战胜了内蒙古队。大会可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比分,8:0、9:0没有这两个牌子,在10:0 、11:0时好长时间没有显示出来,最后只好用纸写了一个1字,用梯子顶在上面算是应付过去。
下午接连看了三场比赛,见到马元安、李锡才等。他们见到我格外高兴。晚上和田宜国一起吃饭,田宜国说:“回大连,我再好好的招待你。”我说不用啊,谢谢啦。同陈教练、黄文清、邓广中还有赵文斌告别后回到碧缘。我决定去北京,再去太原,采访蔺新江,天津队出了麻烦事。
7月6日早晨把稿子传过去,领导告诉我太原不要去。中午我背着行李告别教练队员裁判,来到民园。蔺新江热情接待我,怕我热,赶紧把空调打开,爬到窗台把天窗关上,带我去吃饭。饭桌上我同施连志、霍建廷等谈话,如同到家的感觉。(注:那些年不管走到哪,总有事件发生,刚到天津就发生了“1995年,天津三星队守门员施连志遭到中国足协停赛半年处罚”的重大事件)
中午休息时我跟施连志、霍建廷就处罚事件进行深谈。在何兢办公室写稿,这里很安静有电话。中央电视台记者来了,我又听了他们一番诉苦,一直待到他们训练完和那帮记者也聊完了。告别蔺新江和队员乘出租车来到了天津电视台,和王纪强一起乘坐他们的车风驰电掣般赶路,晚8:40到了北京机场。
健力宝队员的家长看到我喜出望外,非常激动。他们没有想到我会来到首都机场迎接他们的孩子。我要把历史记录记载下来,此刻首都机场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健力宝队员出现在安检处,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没有从出口出来,又转到外面的出口,一番折腾后终于看到他们出现了……家长们激动地流泪,孩子们见到了爸爸妈妈高兴啊激动不已,记者忙着采访的热烈场面像电影一样。孙治站在我的后面,姜涛、张永海跟我握手,这些孩子们终于见到爸爸妈妈了。
匆匆忙忙上了大客车,许放让我上家长的车上。行李落在天津电视台的车上没有拿下来。李辉、隋东亮父母跟着我一起走到龙潭湖,没有看到王纪强。半夜的北京大街热乎乎的,透不过气来。
回来住在没有电的房间,没有窗帘,13元钱一宿的屋子。有心思睡不着。上火的是没有笔没有稿纸,我怎么写稿?
第二天早上,去中国体育报社,因为太早,等到天亮,费尽周折买了笔和纸,写稿如下:
我们回来了
——巴西留学队员回国侧记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一个又一个身材高大,满是稚气的笑脸却又分明写上成熟的中国健力宝青年足球队队员一走出机场便扑向他们亲人的怀抱,紧紧拥抱着他们的爸爸妈妈和亲人,禁不住流淌着热泪。
经过36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健力宝中青队22名队员和领队刘志才、教练朱广沪、李辉尽管显得疲劳,但阔别祖国亲人六百个日日夜夜的思乡之苦,终于化解。他们实实在在地踏上了祖国这片土地,他们真真切切地拥抱着自己的亲人,等待他们的是一束束鲜花,一张张笑脸,队员家长的欣喜和新闻单位的穿梭采访。
在留学巴西队员还未到来之前,本报记者便随同天津电视台和球迷报的记者驱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到首都机场,着实给队员的家长一个惊喜,他们说临走时打了电话给我,可惜没有找到,没想到还真的赶来了。一家电视台的记者听说我是《足球周报》的记者连忙走过来采访,问我专程赶来主要想了解队员哪方面的内容。我说,健力宝队的教练班子和22名队员都是我们平时关注的焦点;另外,大连籍队员有6名,我们一直跟踪报道。去巴西时,我去送他们,并合了影,那时他们其中有的还没有我高,虽然有的比我高,但还是孩子,今天回来,他们会长得更高,一定要比想象的成熟。
的确是这样,当一个个队员推着行李走出来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永海、商毅这两个年龄最小的队员不仅个子长高了,面孔还意外地白净了,说话一板一眼的。张永海说,虽然每时每刻都在想家,但为了足球事业,他还想回巴西。商毅的父亲带着全家人驱车从天津赶到北京,见到孩子,妈妈直掉眼泪。大个子姜涛左手搂着妈妈的脖子,右手搂着爸爸的脖子,好长时间没有松手,面对着摄像机镜头,妈妈一边笑着,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孙治在记者的后面喊着“阿姨”,当我回过头时他已伸出右手,依然那样温文尔雅。过后,孙治的爸爸对记者说,总算看到儿子啦,可惜还没有好好地把他的样子看个清楚。隋东亮见到父母把手上的行李车一放,拉着爸爸妈妈的手。李健7岁的小弟弟也赶到北京迎接他,手拿一束鲜花,仰着脖子把花送给哥哥,当记者问他为什么把花送给哥哥,这个小孩眨巴着大眼睛说:“他们是足球运动员,是英雄。”
此时此刻,北京的气温已高达35℃,人们的情绪如同气候一样变得很热,整个出口立即变成了狂热的浪潮。领队刘志才的岳父、岳母、妻子、儿子全部赶来迎接。刘志才的爱人说,这个吃军灶长大的人能在队里既当队员的爹妈,又下厨房做饭还真没想到。他的儿子对记者说:我一直都想着爸爸。
朱广沪显得有些消瘦,且面颊黝黑,他说虽然家里人没来接他,但他感到是实实在在地回来了,看到每一位中国人他都高兴,言谈中显得非常激动。李辉感到最大的收获就是如何去理解足球,不能光凭着过去的经验来搞这一事业。他说自今年新闻界报道了巴西少年队的情况之后,全国各地的球迷纷纷寄往巴西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接不暇,球迷的热情令他们感动。他非常珍惜巴西的生活,尽管有时感到对孩子来说很残酷。他说回国前,他已将队员的生活、训练、比赛等方方面面的情况录了下来,献给未来的回忆。最后大伙对他开玩笑说,你走时女儿才一岁半,现在3岁了还认识你吗?李辉笑着说,认识是一定不会认识的,引起大家一阵大笑。
巴西求学六百日,今朝总算回故里。尽管巴西的生活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尽管全体将士强忍着思乡之苦,在那里苦练着真本领,但他们仍然感到收获很大。来自辽宁的李金羽说起在巴西的200场比赛,认为长进了不小。所有的队员和家长都表示,如果重新挑选他们再赴巴西,他们仍然要去,为了中国的足球事业,他们宁愿吃苦,宁愿想家,宁愿付出这一沉重的代价。
本报记者赵植萍北京专电
作者简介:赵植萍,足球城大连第一位专业足球女记者。撰写散文、足球稿件上千万字,新闻业的“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