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求增长和去增长之间如何取得平衡?2025 年将成为考验决策者勇气魄力和智慧谋略的关键年份。
传统的增长主义表现在可以无止境地保持全球经济增长。而“绿色增长”就是传统增长主义的修订版,主张通过将绿色技术引入经济发展,减少地球的自然资源消耗和生态环境影响。
反对“去增长”的人表示,在生产和消费上设置减速带是不现实和不民主的,会导致失业、加剧不平等、降低社会福利,特别是对需要扩张以满足人类基本需求的发展中经济体。
支持去增长的人表示,这一概念主要针对高收入国家,不加限制地追求从产量到销售额再到财务回报的更多目标,不惜牺牲一切,这对全球 2030 年前将年度碳排放量削减 45% 并降低全球变暖的目标有负面作用。科学家表示,2024 年是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一年,也是第一个突破 1.5 摄氏度升温门槛的一年。
Vladimirova 表示,增长本身并不坏。例如,没有人反对收入增长或消费支出增加。“作为研究人员,他们质疑的是巨大而永不停歇的引擎,它推动着商品的无休止流动,尤其是那些推动从化石燃料中提取的合成材料商品。”
有些领域增长是好的,比如增加工人的社会保障覆盖面、大幅改善工作时间或增加可再生能源的使用;但是,需要减少的是“过度生产和剥削人类和地球的病症”,而且这些生产还给贫穷国家带来了堆积如山的纺织废料,它们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处理这些废料。据估计,每年大约有 800 亿到 2000 亿件服装和鞋类被生产出来。
但事实上,“去增长”一词争议很大,而且定义不明确,因此纺织品交易所和可持续发展策略师 Rachel Arthur 在 12 月的景观分析中,为了就该主题建立共同参考点,选择了“重新想象增长”、“再生增长”、“绿色增长”等短语,以及 Vladimirova 自创的“后增长”等短语。他们认为,这些短语最能表达他们想要传达的意思,同时不太可能引起争议。
全球多利益相关方组织气候与自然影响高级主管 Beth Jensen 表示,在 6 月份进行的一项调查中,65% 的行业参与者表示,他们不能在内部使用“去增长”一词,因为这种策略会损害商业利益并令投资者望而却步。
Jensen 表示,天然纺织品和合成纺织品的增长情况也有所不同。纺织品交易所从羊毛种植者和棉农那里得到的初步反馈是愤慨,认为这会影响品牌的采购。“因此,谨慎的说,我们绝对需要减少从地球开采的原材料和纤维总量。对于合成材料来说,意味着完全停止使用化石基材料,但对于天然材料来说,需要整体减少,但不是完全停止。”
“放慢时尚,减少浪费”是瑞士监督组织 Public Eye 在去年年底关于“时尚体系”转型报告中的优先领域之一,包括延长服装的使用寿命,平均将服装的使用天数增加一倍。
研究表明,一件衣服在被丢弃之前平均要穿 80 次左右,而丢弃并不是因为面料受损,而是因为消费者想要一些新东西来跟上快速变化的潮流。
Public Eye 纺织部门负责人 David Hachfeld 认为,关于当前生产速度的讨论正在升温,但由此带来的改变仍不确定。“你需要得到股东、所有者的同意,才能改变或调整企业的目标,但问题是,企业还没准备好。”
Hachfeld 表示,很多企业拒绝在报告中使用“去增长”一词,因为就经济价值而言,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即材料产量减少的后果是否也必然导致所创造的经济价值减少,或者是否有可能用更少的资源创造更多的价值。
纺织品交易所和艾伦·麦克阿瑟基金会等组织提倡加大对所谓的“循环”解决方案(如维修、转售甚至租赁)的投资。据后者称,循环商业模式可能带来 7000 亿美元的商机,可减少三分之一的气候减排量。
艾伦·麦克阿瑟基金会于去年 5 月在哥本哈根全球时尚峰会上宣布了时尚重塑计划,并将在 Arc'teryx、H&M 集团、Primark、Reformation 和 Zalando 的支持下对这一想法进行测试。
Hachfeld 提出,“在资源减少的情况下,经济是否可能增长?我们看到一些公司正在投资循环经济,但仍以主要业务实现增长为基础。还有一个问题是,以快时尚为商业模式的公司能否适应高质量商品销售减少的情况。”
斯堪的纳维亚纺织品气候行动倡议的创始人兼总监 Michael Schragger 表示,股东和业主大多选择短期财务增长,而不愿意做出任何可持续的权衡。“这就是商业公司的运作方式,如果一家公司达到 25% 的增长率,他们的新投资者和所有者会非常兴奋,与此同时,这意味着他们无法以所需的速度和规模减少排放。”
该平台支持 H&M 集团、Lindex 和 Nudie Jeans 等北欧公司按照《巴黎协定》减少碳排放。但最近的一份报告指出,大部分签署方的进展还远远不够快。
报告称,为了地球的可持续发展,利益相关者需要探索更多基于福祉和自给自足等概念的指标。
Schragger 认为,“你不能指望一家以传统方式成立的公司开始重新思考其增长观,因为他们在现有模式中已经拥有既得经济利益。企业面临着根本挑战,即他们必须在艰难的经济环境中发展,必须选择一项优先事项,而通常胜出的都是短期经济增长。”
从整合环境和社会影响的财务指标角度来说,重新定义价值创造的含义是企业和政策制定者必须思考的商业要务,以便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取得“适当的平衡”。SJ Sustainabi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