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專訪

体娱   2024-10-17 05:10   中国香港  

by 印卡




窗外靜悄悄….
即使勞累了一天,至少讀完一段就睡著了,你也會感到安心。


諾貝爾獎得主作家韓江的訪談問卷於9月29日發出,一週後即6日透過電子郵件收到了第一份回覆。在發送額外的問卷後,第二封電子郵件於10日上午到達。打開郵件大約10個小時後,諾貝爾文學獎主辦單位瑞典學院講出了韓江的名字。韓江發來的訪談答案是用藝術家自己的聲音傳達的。


--我對你現在所在的地方的風景很好奇。窗外的風景裡有什麼樣的人走過,桌上有什麼物品,翻著什麼書。


▷今天是星期日(六號)早上,窗外靜悄悄的,沒有人經過。直到最近,我讀了趙海鎮的《光與旋律》和金愛蘭的《其中一個是謊言》,現在我交替閱讀茱迪思·夏朗斯基的《逝物之書單》和《盧梭的講座》讓·雅克·盧梭的《植物學》。只要有機會,我也會閱讀文學雜誌。我覺得在成為作家之前我首先是個讀者。即使勞累了一天,至少讀完一段就睡著了,你也會感到安心


▷我非常感激。當然,這也是一種負擔。但幸運的是,也很不幸,當我寫小說時,我忘了負擔。完成一部小說總是很困難,無論是短篇故事還是長篇小說,所以也許沒有留下負擔的空間。


--你的小說的出道是《紅錨》。我個人認為,生鏽的紅色錨逐漸淹沒在泥灘中的場景仍然是一個陳述性的隱喻,為你以後小說中出現的所有角色埋下了伏筆。這是對那些已經過時並被忽視的事物的記憶,是對逐漸消失的貧窮生活的記憶。


▷大學畢業後,在Samteo工作後,我去了永宗島的員工休養所,日落時分,我看到退潮的沙灘上卡著生鏽的錨,我想寫一本關於兩人故事的小說。我想,站在那個場景前面的人。當我寫我的第一本短篇小說集《麗水之戀》相關的小說時,我對苦難感興趣。感興趣的是人類如何生存、偷偷夢想離開、獨自承受疲勞和考驗。


--我想你可能被問過很多關於「素食者」的問題。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認為《素食者》是一部從《我女人的果實》開始,到《你冰涼的手》之後出現的小說。這些人要麼認識到痛苦,要麼揭露痛苦(揭露它),要麼試圖隱藏痛苦。


▷對我來說,小說是不斷延續的東西。故事不再繼續,問題隨之而來。在任何特定的時間,都有一些問題讓我著迷,我寫小說的方式就是解決這些問題。


--小說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每一卷、每一部作品都構成一個時空,但我也認為你的小說是一個相互關聯的「線性空間」。我很好奇你在進入小說時是否經常會有被引入舊小說中的幻象和聲音的時刻。


▷當我覺得我已經完成了問題時,我沒有找到答案,而是繼續下一個問題。不過,正如你所說,《素食者》是一部《我女人的果實》的變體小說,但我在寫新小說時通常不會想起舊小說。有時候寫完之後,你會發現它和以前的小說有一些關聯。例如,當我寫完《永不告別》後,我意識到它與我的第一部小說《黑鹿》有關。兩本小說之間的20年裡,我作為一個自然人改變了很多,小說也一樣,但有些東西沒有改變,我想這可能是屬於我自己核心的東西。


--老師,我認為小說一直在變化,同時也在變化。與你的早期作品不同,在你的中篇作品中(我不知道這樣的表達是否可以),你的小說帶著歷史性和地域性,在讀者的手中展開。據了解,變化的中心是您過去在波蘭華沙的經歷,您自己認為那段經歷是您工作世界的轉捩點。


▷在華沙這座城市的生活經驗對我對「白色」的寫作產生了直接的影響。我真的很喜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度過秋天和冬天,每天晚上都使用一點「白色」。同時,《少年來了》和《永不告別》是相互連結的配對小說。事實上,《少年來了》的尾聲和《永不告別》的序言第一部第一章是有聯繫的,是希望它們能有類似的功能(就像一座連接現在和現在的橋樑),虚構和現實。


《永不告別》是一本從我出版《少年來了》不久後的一個夢開始的小說。這是一個夢,夢裡田野裡種著數萬根斷頭的黑色原木,每棵樹後面都有一個墳墓,大海從遠處席捲而來,把墳墓沖走了。有些夢境的影響可能比你在現實中經歷的更強烈。這兩部小說大約花了9年的時間,我有時會想,我在故事中間的夢想最終包含了這兩本小說。


--「記憶與創傷」是貫穿韓江小說的最終主題嗎?《胎記》曾一度被誤讀為一部唯美小說,但當時的人物和新作中的人物實際上是透過一張「記憶與傷口」的心理網連結在一起的。到底有怎樣的力量才能「修復傷口,將其寫成句子與讀者分享,讓讀者讀到這樣寫的小說」?最後,問題變成了小說的有用性和實用性,我想問你對此的看法。


▷我想我一直是個不斷思考人類是什麼樣的存在以及活著意味著什麼的人。我每次都想透過小說以不同的方式來處理這樣的擔憂。我希望能夠與那些閱讀我的小說的人分享這種黑暗的搜尋有一些小小的意義。這些天,我經常思考生活本身。我對充滿生命力的事物產生興趣。我想在我的下一部小說中講述這種生活感。

--2016年你獲得布克獎時的一次採訪中,你說:「到目前為止,人類的主題一直是我小說的驅動力。」以小說的形式「提出」有關人性的問題對作者來說意味著什麼?回顧你過去所說的(作家的話等),我認為不是作者構思了小說,而是小說構思了作家。


▷思考、徘徊、沉思、質疑、迷失、繞道、回來,..
我仍然覺得這就是寫小說的感覺。這就是我以解決問題的方式寫作的方式。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你可能不願意回答,但我正在仔細地問這個問題,我認為這是一個肯定會到來的未來。我相信,10年內,「小說家韓江」的名字將在瑞典被提及(他於10日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歐洲已經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韓江的名字。當一個國家的文學跨越語言障礙在另一個國家被閱讀並被廣泛接受時,您認為這對作家和讀者以及人類意味著什麼?


▷文學本來就有連結的力量。語言也是連結我們的紐帶。我認為只要到處都有讀者,韓國作家的作品到達這些讀者手中是一個自然的過程。


--我確信我不是唯一一個想知道2019
年挪威「未來圖書館」活動中老師用白布綁起來埋在地下的書中寫了哪些句子的讀者。他把這本書埋在挪威的森林裡,一百年後當我們都離開時,這本書才會被揭曉。對於100年後的讀者來說,這是一篇「孤獨無望」的文章,但我敢代表100年後的讀者問這個問題。你希望以什麼樣的寫作方式被人們記得?


▷我其實不知道100年後人們會如何接受這篇文章。很難預測到那時人類會處於什麼樣的境地。參加那個計畫後,我對未來更有興趣。人類是變化的存在,但同時,有些本質是不變的,所以我希望我的寫作能夠到達那個時空不變的心靈。


--在外國雜誌《FRIEZE》中,您提到了孟若、Hanna Krall、米沃什、佩索阿、韓龍雲等人的書。這些書對你產生了影響。您能說出您欣賞的作家或作品嗎?


▷這是一篇短文,僅限於我在寫《白》期間,也就是我在華沙期間讀過的書,而不是影響我的書。十年過去了,沒有一本書讓我如此親近。事實上,很難說是哪個作家影響了我。從很小的時候起,作家就對我來說就像一群人。這是一群專注於以不同方式處理事物並試圖突破的人。他們的整體形象深深影響了我,有時甚至讓我感動。


--老師,如果您的小說中有一個讓您念念不忘、留戀不已的人物,那會是誰呢?在過去的文章中,你說「留在我身體裡的小說是第一個改變我存在的」,所以我相信你很珍惜所有這些角色,但我很好奇你特別會回到誰身上一次又一次。


--《素食者》中的英惠、《你冰涼的手》中的L、《黑鹿》中的義善...有沒有一個人是你想要一次又一次支持的?


▷因為我的心總是停留在最近寫的小說上,所以我的心現在轉向了《永不告別》的三個主角。前往正心、仁善、慶荷。特別是正心,是我在寫小說的時候每次早上醒來都會想到的人,所以我仍然對他有感覺。


--你認為寫作和閱讀小說的力量是什麼,或者換句話說,小說在世界上扮演著什麼角色?在這個艱難困苦的世界裡,小說有什麼力量?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要看到或展現真正深刻的真相並不容易。就在難以坦白的同時,「我一邊和朋友吃飯,一邊思考著這幾天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當文學涉及重要的情感、深刻的問題和感覺時,這些情感、深刻的問題和感覺不容易表現出來,但卻在表面之下震撼著我們,閱讀它們的人會突然在自己內心重新發現它們。如果你成為你正在閱讀的小說中的那個人,重複脫離自己又回來的那一刻,你的自我就會打開一個缺口,你就會有透明地看待自己的經驗。我認為小說不是額外的東西,而是我們需要的東西,就像一條連結我們的線。


--你提到「生命感」作為你下一部小說的主題。您能告訴我們您正在寫的下一部小說嗎?
▷我本來打算在夏天完成一本小說,但由於各種原因推遲了。還剩下秋天,所以我想在秋天完成它,但我可能會繼續到冬天。預測你何時能完成一本小說總是很困難,而且你通常總是出錯。


--最後一個問題。也許這是一次採訪來問這個問題。我對你在撰寫本文時看到的「壁櫥視圖」感到好奇。我好奇的不是作為寫作空間的物理景觀,而是「老師在寫作時看到的精神景觀」。誰經過,誰在說話,以及正在發生什麼事。


▷心臟內部,燃燒著微小的火焰。一個產牛類似雷流通过生命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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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 me two hours a day of activity, and I’ll take the other 22 in dreams.” - Luis Bunu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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