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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不愿做名人的鹅II罗海

文化 2024-11-25 05:00 江西

点击上图，查阅征稿通知

不愿做名人的鹅

☆罗海

老谢家的鹅跟着老谢在大街上散步。

老谢停下来，鹅也停下来，老谢东张西望，鹅也东张西望，老谢走了，鹅也跟着走了。

但是，鹅偶尔会看风景看得入了迷，老谢走了，鹅竟忘了跟随老谢的步伐，还站着呆看风景。

老谢背着手，回头发现鹅不走，还在东张西望呆看着呢，就说一声：走了。

鹅“哦”一声，醒悟过来，连忙跟着老谢的屁股，一扭一扭着自己的屁股，屁颠屁颠跟着老谢走了。

老谢很得意他的鹅。凡是与众不同的东西，总容易让主人得意，老谢就是因为他的鹅与众不同而常面有得色。

老谢原来是不喝酒的，因为得了这只与众不同的鹅，欢喜。人逢喜事把酒喝，这是中国的习惯。忧愁，喝酒，欢喜，更要喝酒，把酒尽欢。老谢就喝起了酒，每天都喝，每天都喝一杯二两小酒。

老谢喝酒的时候，鹅伸长脖子，它的脖子伸长来，头正好露在桌面上。鹅看见一桌的小菜，有花生、蚕豆、玉米粒儿，还有猪头肉，鸭脖子等等，都是下酒的菜。老谢看见鹅的头伸在桌面上东张西望，说，来来来，也给你喝一口小酒。他端起酒杯，把酒倒了一口到桌边沿上。鹅看见了欢喜地叫一声，用它的硬嘴壳巴喳巴喳喝起来。

老谢见了，带着点醉意，大笑。他更喜欢这只鹅了。

老谢教鹅数数，他在地上写个“2”，让鹅叫两声。鹅真的叫了两声；写个“3”，让鹅叫三声，鹅果然叫了三声。他一直教鹅从“1”认到了“9”，觉得已足够多了。老谢兴奋欢喜非常。

老谢教鹅迎接客人。

老谢是这么教的，有朋友来了，鹅必须出来迎接，并且一边扑扇着翅膀，一边鹅鹅鹅叫着，那意思是双手鼓掌，嘴巴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老谢原来以为这么高难度的要求，鹅一定难以领会而做不到。老谢特地不远百里去来宾市请了好朋友老廖来扮演来客。

他所以这么老远去请老廖，不请别人，是因为老廖这人性子好，能耐烦。

不料他们配合着只教了鹅一次，鹅就心领神会了。

正式演习的时候，老廖一推开院子大门，鹅就走过来，啪啪啪使劲扑扇着翅膀，微笑着小脸仰着头，鹅鹅鹅热烈地叫唤。一是表示欢迎老廖到来，二是连忙告诉主人有客来啦，快快出来迎接。

老谢高兴得合不拢嘴，丢了两颗送酒的玉米仔儿给鹅以资鼓励。

老谢再训练鹅对付陌生人。

现如今这世界熟人也不一定是朋友，而生人说不定多半是坏人呢。所以鹅一定要学会对付陌生人。

老谢是这么教它的。他首先对鹅说，鹅，不认识的人，你不准他进家，用你的嘴壳去叮他。

然后又对鹅说，懂了你仰天叫一声，不懂就低下头。

鹅听完仰天叫了一声。

这次老谢不好请人，忽然灵机一动，开了院门，只等着陌生人走过。

一会，有一位陌生人走来了，他朝那陌生人喊了一声“喂”，那位陌生人听见了，调头问他，你在喊我么？老谢不出声，点了点头。陌生人就顺步朝院子里走。一只脚刚一迈进院子，鹅“哦哦”叫着，很凶的样子扑过来，吓了陌生人一跳。这个陌生人似乎很怕鹅，转过身风一样就逃掉了。鹅还站在门口，得胜地“哦哦”示威呢。

“好鹅！真好鹅！”老谢走到鹅身边伸手摸着鹅头，满意地连连点头。

从此老谢夜晚总是睡得很踏实，他甚至有一种要夜不闭户的冲动。

神奇的东西会长翅膀，飞进电视台。这不，市电视台的“新播报”节目组，扛着摄像机，拿着麦，就来到了老谢的家。

“新播报”的吴主持人站在老谢家门口对着摄像头说：听说这家人有一只神奇的鹅，就像那首歌唱道的一样，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它会以不同的方式迎接到来的人。待会我们推开这扇门，看它会怎样迎接我们。

然后吴主持人转身轻轻推开了老谢家院子的门。门一推开吴主持就迎来了一只鹅的一嘴巴，啃得吴主持尖叫一声，话筒也跌到地上了，狼狈地倒退出门，所幸有场记及时扶住才没跌个仰面一跤。看来，鹅把来客当坏人了。鹅还在院子里哦哦抗议。

老谢听闻，赶忙出来，看到了摄像机上贴着的“新播报”几个字，又惊又喜，连忙喝退了鹅，请新播报的记者们进屋。

说明来意，寒喧几句，新播报记者立即再次摆开架式，又准备开拍。但是镜头一对准鹅，就受到鹅攻击。几次不成。老谢只好抱拳打拱，表示歉意。

等新播报的人走了，他不免要训斥鹅：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不配合，是让你出名嘛，多么好的事嘛！

鹅好像挺委屈，低低头呜咽一下。

第二天有电话打给老谢，老谢接了，原来是市电视台的“摆古”节目组。

“摆古”是我们柳州话，讲故事聊天的意思。但是真正的柳州人认为“摆古”应叫作“板古”，有人给电视台提出过，可能是人微言轻，电视台老总没有接受，依然是“摆古”，并且还把这节目办响了办红了，成了最受柳州市民欢迎的节目之一。

“摆古”给老谢打电话，要约拍老谢和鹅，老谢听了自然欢喜。但是因为才让“新播报”落拓而去，他有点谨慎了，说他想一下再回话。

放下电话，他跟鹅商量：鹅，让你去拍电视。

鹅低低头呜咽了一下。

这次的呜咽，老谢是终于听懂了，鹅不想上电视，不想出名。

怪不得那么乖的一只鹅竟然不听调教去叮咬记者。

老谢不想勉强鹅，无奈就打电话给“摆古”：鹅不愿出镜，光我可以么？

“摆古”很客气回答说：谢谢您，那就算了。

得到这个回答让老谢很沮丧，也很无可奈何。不过老谢还能明白，有时鹅是比人更有新闻价值。

尽管鹅不但不配合拍摄，还对拍摄充满敌意，新播报跟摆古都不是吃素的，他们采取偷拍等等方式，还是做出了神奇的鹅的节目。

节目播出来后，每天都有人上门来参观它，它还收到了不少外地观众给它写来的信。鹅成了一只家喻户晓的名鹅。

这肯定不是出于鹅的本意，但由不得它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你出不出名，想不想出名，实在由不得你哦。

作者简介

罗海：男，现居柳州。中国作协会员，一些文字见于《青年文学》《散文百家》《天涯》《散文》等刊物。

在本公众号发布的作品，【360图书馆】等主流平台网页版同步刊出。刊出后不删稿，敬请作者前往关注并收阅！

征稿专栏（点击下方链接，查阅征稿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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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邮箱：bhsx08@sina.com

截稿日期:2025年2月10日

第六届“长江杯”中国当代汉诗精选大赛暨首届“长江之声”诗歌朗诵征稿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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