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斌 | 春又来了,红豆开——长风与他的文学活动

文摘   2025-01-27 18:38   甘肃  


春又来了,红豆开

——长风与他的文学活动


螳螂文学×王宏斌


春又来了,红豆开

——长风与他的文学活动


文 王宏斌


我与长风其实在网络上认识好久了,我曾邀请他加入七点半文艺沙龙群,也对他的作品,在微信上私下作过点评,只知道他创作了大量的诗歌,并且出版了两本诗歌集,还积极策划与组织了一个叫螳螂文学社的组织。其实主要是一些礼县籍的在外工作的青年,利用回家过年探亲的缝隙,举办的一些文学交流活动。这让我眼前一亮,文学亦即人学,是关于人的学问,它使人明白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一个心灵相互接受的过程。美国大文豪艾默生就说过:“我发现别人,是因为我知道别人的心。”其实诗歌的好处就是打破了逻辑语言的限制,它不是像散文那样是客观化的展开,因为有了一定的弹性空间,它是直接进入心灵的展开,所以孔子就说过:“诗可以群”,也就是说诗歌可以增加群体认识,以便于相互理解。同时孔子也说过:“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学习并且不断实践它,不也是很高兴的事情吗?有朋友,从远方来,不也是很高兴的事情吗?实际上这两句话,不能孤立的去理解,孔子是一个终身热爱学习的人,所交的朋友自然也是爱学习的朋友,如果融会贯通地去理解这句话,我们就会得出结论,孔子经常不断学习,并且不断的实践它,是很高兴的事情,有爱学习的朋友来访问,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结合他说的:“以文会友,以友辅仁”我们就会知晓,孔子是将文学的成熟当做人生的最后成熟,如果一个社会交流出现障碍,那么整个社会就会信息闭塞,创新活力就会窒息。1840年我们碰壁以来,缺乏先进的公司化的生活方式与生存方式,碍于公共文化空间的建设,人与人之间缺乏深阅读、深思考与深交流的东西,直到现在还在困扰着我们。在这种情形下,长风团结了一群文学青年爱好者,以走进经典;相互品评作品;我以为本身就有积极的社会价值,诚如莎士比亚所说:“能够替灿烂的春天开路。”


说到春天,去年春节来临之前的两天,长风邀请我参加第十期螳螂文学社的活动,我终于见到长风了,只是感觉到他瘦小,俊朗,发型很独特,从头到脚让人觉得有一股青春的澎湃与气息。并且承蒙长风厚爱,对于这一期活动,我以“春天的想象从一只螳螂说起”,作了文字的总结。除了文学社的活动之外,长风的文学创作,也是其文学活动的一部分,青春是什么,青春是热情、梦想与创造,同时青春也是酸酸的苦涩,长风的诗歌集《精神游牧》《给R的第一千零一封情书》就是他这种青春活力的绽放。有些诗歌因为有了诗人自己独特的人生经历,写得相当真挚感人:


你说皱纹与青春有关

我不说话,就让夕阳下沉吧

下沉的夕阳才像爱情原来的样子

至于青春皱纹怎能与之相比


横无际崖,一泻千里,不可阻挡,皱纹代表着人生的道路上的磨炼与成长,是泥沙俱下的,或许美好的东西会被历史的风浪与生活的惯性力量所弯曲,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们还得往前走,活着,既是生存,也是青春,这才是长风歌咏的“下沉的夕阳才像爱情原来的样子/至于青春皱纹怎能与之相比”的真正境界。青春永远是人生中最为美好的激情岁月。


自然那个时期,我也有内似的经历,幻想、激情、不安与躁动,好像都被风携带着,青春的爱情是让人迷恋的,进入这种境界,就有一种芳草碧莲天的一种惬意,仿佛天空就在脚下,世界就在自己的心中旅游,二人世界中落个逍遥自在。记得自己二十刚出头的时候,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成为了我的最爱:“我们要让美的生命不断繁滋/能这样美的玫瑰才永远不会凋谢/既然成熟的东西不免要谢世/优美的子孙当然应当承继芬芳……你是这世界唯一的珍品/只有你才能够替灿烂的春天开路。”读着,这样令人心醉的句子,感觉到路就在自己脚下延升,白云就在自己的头顶上飞翔,有点《封神演义》中的那些仙人庆云罩体的感觉。《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那些金子般的诗句,就像浩渺的宇宙星辰的那些星星一样,在夜晚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个时期,我就曾梦想,如果我能够将莎士比亚154首十四行诗,长存于自己的大脑记忆深处,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那个时候,也真没有什么方法可言,就是凭着自己的一股子兴趣与冲动,就那样执拗的快乐地记着,记下来的诗句,有的时候,就会默写一遍,只记得有一回,夜晚我们所住的那一个小区街道停电了,但是自己的记忆任务还没有完成,于是走出们,在铺子里买了蜡烛,回家在自己住的北屋,点上蜡烛,继续记了起来,后来又想法设法地搞到了全英文版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如获至宝。


人来到这个世界是渺小的,我们不仅仅需要与恶劣的自然做斗争,而且还要与复杂的社会关系做斗争,个体生命在与自然与社会环境中生活时,内心的无助感是无法掩盖的,给予此,法国科学家与文学家帕斯尔卡在其文学名著《思想录》中将人在茫茫时空面前的无助感,称之为虚无,法国思想家萨特从存在主义哲学出发,将虚无称之为超越现实存在而生出来的理想。有了理想,说明人就有了精神寄托,于是长风在外漂泊的日子里与心中的爱结缘与诗歌结缘,陆续出版了两本诗歌集《精神游牧》《给R的第一千零一封情书》集中倾诉了他在外漂泊的日子里的美好、孟浪、不安与躁动,相比较而言我以为第二本诗歌集要写的好一些。在长风举目无亲,精神极度苦闷的时候,有一个叫R的姐姐给了他无私的帮助,这让困顿中的长风感觉到了母亲一样的温暖,长风将这份爱深深地藏在心底,就着,就这样手挥目送,喃喃自语,他打算要给这位叫R的姐姐写一千零一封诗歌,然而长风最终只完成了七百多首诗歌,因为这个叫R的姐姐结婚了,长风的诗歌创作也戛然而止,这也不能怪长风,因为天地本不全,非人力所能为,爱情只能是人事的一部分,也不是全部,它只是人生存意志的一部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先说前一句,美好的爱情如果常显现初次见面的影响,该是多好啊!那个时候的二人世界,世界既是你的,也是我的,其它一切都与二人世界毫不相干,长风的第二本诗歌集就是集中倾吐了那份恰似人间四月天般的浪漫而又纯真的爱,你看:


(一百八十七首)


你说逝去的时光不值得追忆

你活在当下,此刻你是幸福的玫瑰

在这夜阑人静之时

你开花几次,又落了几朵


(一百八十八)


你绝非是青石间的寂寞

你也不止是竹林中的仙女

你一经出现,雨水便荒凉了几季

岸堤旁卷起一层层心动的涟漪


(一百八十九)


藤蔓牵扯的青瓦紧密相连

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把它们惊醒

林间偶尔蹿出几只小鹿

风一吹起,雨水好比心中的爱人


第一百八十七首诗歌,竟然为对方考虑,恋爱中的他考虑到了时光一去不可返回,考虑到了所爱之人的迷茫,竟然都是为对方担忧的情调,希望他心中的爱人活在当下,有喃喃自语的劝诫,深夜时,雨大芭蕉,又担心所爱之人,孤苦伶仃,还是深切的关爱:你开花几次 /又落了几朵。进入深爱的层次,对方的喜怒哀乐,好像都是自己的事情。这是真真切切的爱情心理的表现,诗人总归是要将自己的感情以完整的姿态梳理完的,因为在认真梳理这段感情的时候,诗人发现理想中的爱人就是脚下带有磁性力量的柔软的泥土,爱人的世界是大于整个客观存在的物质世界的,其实在中国古典传统文学中,讲究顺从自然之道,人的高贵性大于自然的情况是很少有的,五四以后引入了西方先进文化的一些东西,摆脱奴性人格,发扬个性的主体精神,人高于自然,是一种常态。


“你绝非青石间的寂寞”,说明心中爱人在诗人心中的高贵性,“你也不止是竹林中的仙女”,是对其人格的高贵性的进一步升华,“你一经出现,雨水便荒凉了几季”,在这里爱人在与自然间的景物互动之中,显现了,超越景物美感而现的人高于自然的深邃感情。这使得我想起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说的:“它们只不过是香,是雕刻,只有你才是它们模拟的真身。”在莎士比亚美好的爱情天地中,所爱之人的妙曼婆娑的风姿与魂魄,才是美妙与神奇的大自然模拟的真身,而不是大自然。记得聂鲁达散文的《归来的温馨》中写得“我归来的消息,就这样传遍了满怀疑虑与忧郁的大栗树的叶子周围,他们为我的归来兴奋地点了点头。”人的活力,人的力量竟然成为感染景物的生动意象,不愧为灌注自然以生命的绝唱。在爱情力量的滋养下,高于自然的深情咏唱,若非至情至性之人,所不能达。“藤蔓牵扯的青瓦紧密相连”,尽管诗人在二人世界中驰骋神思,但青瓦两个字,让人感觉到现实空气的骤然紧张,可诗人仍然痴情其中,不能自拔,于是会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把它们惊醒。”“林间偶尔蹿出几只小鹿”,在爱情世界中见到恋人心里像小鹿一样怦怦直跳,如白月光一样投向宁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波澜,人力的东西,直到最后才显现出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短歌行》曹操)你青青的领带,荡涤着我悠悠的美好心理,为了你的缘故,我的诗歌吟唱到了今天,在田野里呦呦鸣叫的小鹿觅食着嫩嫩的果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宴席上坐满嘉宾,击鼓弹瑟吹笙声不断。诗歌是想象的自由。但必然有合于情理之故,对于诗歌采取散文式的直译是错误的,必须有合于情理之故的想象的自由,恋爱期间的美好心灵,真有点见了爱人,呼吸急促,心里像小鹿一样呯呯直跳的欢快,就像恢宏浩渺的宇宙一样,在这里今人与古人对爱情的美好追求惊人的相似。

弗洛姆在《爱的艺术》中强调了摆脱族群限制走向分离的必要,其实分离是一种需要,它是一个人走向成熟实现自我创造的一个方面,这其中有爱情的收获,更有带刺的玫瑰与酸酸的苦味,这才是纳兰词中的第二句“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原因,扇子本身是夏天用的,现在却遗留在了秋天,这里系指失去的爱情,当然这里有多方面的原因,或许由于三观的不同,亦或是由于时间与主客观条件的变化,已经是花非花,草非草了。记得有一首姚贝娜唱的《红军阿哥,你慢慢走》歌词有:“红军阿哥你慢慢走嘞,小心路上有石头,碰到阿哥的脚趾头,疼在阿妹的心里头,红军哥哥你慢慢走嘞,走到天边要记心头,老妹等你要长相守,老妹等你要到白头,红军阿哥你慢慢走走嘞,革命胜利,你回头,老妹等你要长相守,老妹跟你要到白头。”在这首歌词中,老妹的对红军阿哥的感情表现的是那样的真挚,但是这一切恐怕要逆老妹的意了,或许在战斗中,他的红军阿哥牺牲了,或许由于种种原因,他的红军阿哥已经成家立业,但是痴情的阿妹还在那里喃喃自语,还在那里一如既往的等着他的红军阿哥,哭是哭了,痛是痛了,悲是悲了,这一切都像是河边的石头一样,静静地立在那里,经受岁月的洗礼,它退到了时光的深处,虽然是喃喃自语的,但是他的阿妹居然将这一切都想通了,这使得人们相信,现实与理想总是有着那么一道门槛,明明是虚无的,可我们总是想着它,生活就有了奔头。这又使得我想起长风的一首诗歌:


红豆在我嘴里死亡

但是,我

长胖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行,但是力量很大,“红豆生南国”,和情人采撷红豆是一个很惬意的事情,但是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被许多反常的力量所淹没,这样的事情多了,反常也就成了平常,短短三句话,让人感觉到力透纸背,像是无数人跟在后面说话。长胖了,说明长风已经心事通达了,情感挫折之后的人生经历,往往是独一无二的,长风竟然在诗歌的最后,将其融入到历史目光的深邃之处:


(七百一十六)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桌子上

一人坐在翠湖一畔遐想

涟漪随风吹来,花一开

你就席卷江南,轻扣我的心房


(七百一十七)


走进七月的竹林,温一壶烈酒

拔剑,看纷飞的竹叶

友人抚动唐朝的琴音,而你

撑一把雨伞,默默走远


几乎是不露声色的痴情一一片,你席卷江南,轻扣我的心房,能够席卷江南的力量该有多大,但是这一切总归因为时空的弯曲,强大惯性的撕扯,变得一去不复返了。但是诗人竟然从这其中走了出来,走进的竹林,一壶烈酒,拔出的剑,纷飞的落叶,这些镜像纷至沓来,因袭了历史的厚重,所以诗人在这里变得举重若轻了,变得深婉不迫了,从历史中走来,诗人远离了畸形的比较,远离了喧嚣,于是就会有了在友人抚动的唐朝琴音中默默走远……


记得《西游记》后传,有毛阿敏唱的一句歌词,“春又来了,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为什么没有有情人去采呢?因为花儿易折,因为生活强大的惯性力量,因为爱情的疼痛太多,但是美好总是存在的,从现实与历史中走来,又能在疼痛中给后人释放好些光芒,你能说这不是一种美好呢?在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中虚无是一种为超越存在的痛苦而展现的理想境界,这种理想境界是我存在,我自由的情况下,而选择的东西。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旗帜、高地与高峰,而是在真真切切的问题意识下展示的高峰与高地。没有这种自救与心灵的展示,社会就会像《红楼梦》中所描绘的贾瑞、尤二姐、尤三姐以及王熙凤一样,只能在欲望中沉沦或毁灭,因此问题不是怕有情人去采,而是在采的过程中忍受疼痛,发现问题,在问题中显现存在的理想,这或许也就是曹雪芹说的贾宝玉的境界,女娲补天遗漏的这块顽石,就是要将人世间的爱恨情愁,都走一遍,于是便显示了通灵的意义。


因此,在提到长风的文学创作的同时,不能不说的,他举办的螳螂文学社的活动,我以为他们的这种举动,就其本身而言,带有为整个社会找出路、找答案的本质与内容,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是生活存境中,自带光点的东西,是走进社会,丰富人生的一次有益尝试,在今后的人生旅程中,长风与他的文学社的朋友,还将通过不断的社会实践,进一步丰富人生,尽管会有挫折,会有无言的疼痛,可我相信,他们将会获得通灵的意义与价值。


完笔于2025118


螳螂文学社荣誉导师


孟子为  祁波  王宏斌
式路  鲁松林  张俊峰  董翅


螳螂文学 出品
未经授权 禁止转载
欢迎分享至 朋友圈
投稿:cfwhgzs@163.com
本期编辑 | 萧长风

更多精彩原创内容

(点击图片畅享阅读)


记得分享点赞在看让文学点亮人生

螳螂文学
螳螂,亦称刀郎,在古希腊,人们将螳螂视为先知,因螳螂前臂举起的样子像祈祷的少女,螳螂文学由此应运而生,平台是集诗书画艺于一体,展示优秀原创作品的文艺类公众号。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