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星野《简析子非花诗歌<漂流瓶——献给逝去的一年>》

文摘   2024-11-18 17:03   河南  

后疫情时代下的诗歌见证

简析子非花诗歌

《漂流瓶——献给逝去的一年》


引言


2023年是特别的一年,继2022年12月解封以来,在全球性的疫情的影响下,无论是经济还是健康,人们的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大环境的变化不仅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也深刻影响了我们的精神世界,对于子非花个人而讲,多重身份的他比起常人则对外界的变化更加敏感,在一年的起承转合前他也并非波澜不惊,病痛让他对人生和诗歌都有了新的理解。在这样的背景下,诗人子非花创作了《漂流瓶——献给逝去的一年》。


《漂流瓶献给逝去的一年》不仅仅是一首记录全球灾难后的诗,它更是一次对个体在灾难后的体验、观察与记录。诗人巧妙地利用“漂流瓶”这一意象,将个人的病痛、情感与时代的苦难紧密相连,构建出一幅跨越时空的共鸣图景。“唯一的现实是那艺术作品本身。……在诗歌中这现实恰恰正是词语”(语出曼德尔施塔姆《阿克梅派之晨》 杨青 译)。在诗中,我们不仅看到了疫情给人们带来的痛苦与困惑,更感受到了诗人对生命意义的不懈追问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通过接下来的分析,我们将深入探讨这首诗如何通过病痛的隐喻、诗的知性展示以及灾难背景下的诗意表达,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视角来理解和感受灾难、病痛、诗歌对个体及社会的影响。


第一部分:个体体验与诗的知性展示


“一个明亮的电流 / 11月的太阳在海上漂着”,以“一个明亮的电流”为引子,将读者带入一个时空交错的场景,紧接着,太阳、海、光线等元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既明亮又虚幻的背景。而“12月的反光,照进新的一年”则预示着一种希望和新的开始。诗人通过时间的流转和空间的变换,展现了人类在灾难后的重生与自我救赎。这种时空的错乱与重构,不仅是对疫情现实的反映,更是对人类精神世界的深刻洞察。


诗中对“当下”价值的重新定义,启示读者要珍惜每一个瞬间,活在当下,因为“唉,做,才是一切 / 说,全部的清晰被磨成了 / 模糊的泡沫”。在这里,不得不提到子非花诗歌中特有的电影感和亲近感,从开头的一句话带给读者的时空穿越感,到进入新的一年后所用的语气词“唉”,无一不表明子非花擅长用诗的语言从第一人称视角将读者拉进他的世界,带领读者共同感受他的个体体验:时光易逝,记忆模糊,唯一能留下痕迹的只有做过的事。


在这篇诗歌中诗人就运用了大量的象征、隐喻和意象叠加,将疫情后的世界描绘得既真实又梦幻,既冷峻又温暖,既迷茫又充满希望。这些修辞手法不仅展示了诗歌语言的知性美还生动形象地隐喻了后疫情时代的社会状况。随着诗歌的深入,我们在这些象征、隐喻等修辞手法和各种各样的意象里仿佛看到了过去一年里发生的重大事件,在时空的错乱与重构中每个人都在努力重建自己生活的秩序与精神文明,一个被疫情打乱的世界正在重新寻找自己的节奏和秩序。“一整个国度也在飞着”、“国度沿泪水者的边际飞升”等句子,形象地描绘了在灾难后重建时期,后疫情时代带来的不确定性和混乱,以及人类在面对灾难时的挣扎与努力。


“漂流瓶”作为时间与记忆载体的象征意义,在诗中显得尤为突出。一方面诗人以“漂流瓶”比喻过去一年的记忆与经历,既表达了时间的流逝,又隐含了对过去时光的珍视与回顾;另一方面,诗人在经历了全球疫情和一场病痛之后,对人生有了改观,在无尽的时间与空间里,每一个人都像一个“漂流瓶”,自以为写满了独特又精彩的故事,实际上不过是时空链接的一个媒介罢了。然而结合整首诗,子非花又并非单纯的消极心态,而是还抱有某种感叹和希望。


“漂流瓶”作为时间与记忆的载体,其象征意义超越了简单的物象,成为了连接过去与未来、个体与宇宙的桥梁。它既是时间的见证者,记录着每一个生命在时间长河中的浮沉;又是记忆的守护者,珍藏着那些或明或暗、或喜或悲的瞬间。正如庞德在《在一个地铁车站》中所捕捉的“人群中这些脸庞的隐现”,每一个“漂流瓶”都承载着独一无二的故事,它们虽置身于浩瀚的时空之中,看似渺小,实则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与意义。诗人在历经全球疫情与个人病痛的洗礼后,以一种更为超脱的视角审视这一切,发现每个人虽自以为故事独特,实则都是宏大叙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是“时空链接的一个媒介”,这一发现既是对个体价值的深刻反思,也是对人类共性的深刻认同。


第二部分:生命、困境和语言的洞见


在诗歌中,诗人用大量的篇幅描绘了生命的脆弱与坚韧。无论是“海边的烟火如此明丽,越绚烂越短暂”,还是“黄昏升起一张白纸的寓言”,都暗示着生命的无常和短暂。然而,在这种无常中,人类并没有放弃希望,而是选择了坚强地面对。“王在邂逅”、“王脱下黄金的衣裳,赤裸地洗浴,抽身而去,把辱取来独自饮下”等句子,展现了人类在困境中的自我救赎和坚韧不拔。同时,诗人也通过“一颗种子恰恰诞生”、“花朵的震颤终将唤醒‘蜜’之嫩芽”等意象,表达了对生命力和希望的赞美。这些意象不仅是对生命力的象征,更是对人类在面对灾难时能够重新找到生命意义的肯定。


在诗歌的后半部分,诗人将笔触转向了社会的困境与反思。他通过“城市,咀嚼着一个喧嚣的‘果’”、“乡村,诞下光秃秃的夕阳”等句子,描绘了疫情后的社会现状:喧嚣与荒凉并存,希望与绝望交织。这种现状不仅是对疫情现实的反映,更是对社会深层次问题的揭示:“人们究竟奔向何方?”、“重复的又是什么?”……,子非花用此类句子表达了对人类未来的担忧和反思。他提醒我们,在面对灾难时,不能只是盲目地逃避和重复过去,而应该勇敢地面对现实,寻找新的出路和希望:消隐者的形象 / 被托举起来 / 在11月鲜花的海里游着 / 哭泣着”,这里的“消隐者”既可以是逝去的人,也可以是人们在灾难中失去的信念与希望。诗人通过“鲜花的海”与“哭泣”的对比,展现了生命与死亡的交织。


除此以外,子非花还通过对时间的纵向记录和对空间横向观察的描写展示了语言的洞见,在诗歌中揭示了个体与命运的关系与行动的哲学。“一次近乎完美的碎裂 / 一匹马重叠并嚎叫着 / 踏碎了11月”,子非花以马的碎裂与嚎叫表达了灾难对个体生活的冲击与破坏,而“国度沿泪水者的边际飞升 / 事情在迷宫里闪烁”,则暗示了人们在灾难中寻找出路的过程。诗中对个体挣扎与无力感的深刻描绘,让读者能够深切感受到诗人的心境。例如,“翠绿的坊间,我仿佛望见 / 碎片化的江南烟雨”,这里的“碎片化”仿佛不仅指诗人记忆中江南烟雨景象的破碎,更暗示了后疫情时代下人们内心的迷茫与无助。


在诗中对子非花“当下”价值的重新定义,诗人借由“唉,做,才是一切 / 说,全部的清晰被磨成了 / 模糊的泡沫”向读者传达了一种行动胜于空谈的生活哲学。这不仅是对个人在面对困境时应保持积极行动态度的鼓励,更是对整个社会在面对困难时应采取实际行动的呼吁:不要想太多了,做就是了。艾略特在《哲人歌德》这篇文章里写到:“智慧是直觉的天赋,经验使它成熟,使它能够理解事物——活生生的事物,尤其是人类的心灵。”(樊心民 译),总会有人通过灾难的观察和反思进入诗的知性展示从而拥有语言的洞见。子非花便是如此。在这里,子非花通过自我的观察和个体经验提醒我们,面对生命中的无常与苦难,唯有通过实际行动,才能在这片荒芜中寻找到生命的绿洲,让每一个瞬间都充满意义。 


第三部分:后疫情时代下的诗意表达


在后疫情时代的混沌与不安中,子非花以独特的语言和形式捕捉并表达了人类在这一特殊时期的复杂情感与深刻思考。子非花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内涵,为我们揭示了后疫情时代下人类精神的隐秘角落:“一次隐秘的放电”“刻着童年印记的摩天大楼”、“一整条的星河贮满完整的泪滴”,这些意象如同一个个密码,巧妙地将疫情时期的不确定性和隐秘性寓于其中,预示着一种即将崛起的力量。这些意象不仅勾勒出了疫情前后世界的巨大变化,更隐喻了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悲伤与希望。


诗中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对读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诗人通过“勾起意义的魂魄 / 是我们的任务”,鼓励人们在灾难中寻找生命的意义与价值。而“地狱的老鼠取之不尽 / 是谁种下的?/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种下 / 乌有之乡”,则揭示了人们在灾难面前的无力感与对未知的迷茫。值得注意的是,诗中多次出现了对“风”的描绘,如“风的传送带,传递着疼痛”、“玲珑的微风里含着一个麻雀”。在这里,“风”不仅象征着疫情的传播与影响,更寓意着人类情感的传递与交流。它既是痛苦的载体,也是希望的使者,贯穿全诗,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现实与幻想的桥梁。


在探讨人类情感的同时,子非花也深刻反思了疫情时代的社会现实。诗中提到“地狱的老鼠取之不尽”、“人们采集的只是虚幻的一粒米”,这些隐喻不仅揭示了疫情时期人性的贪婪与虚无,更批判了社会对真实价值的忽视与遗忘。而“城市,咀嚼着一个喧嚣的‘果’;乡村,诞下光秃秃的夕阳”等描写,借景抒情,萧瑟与荒凉之中让人仿佛失去了希望。然而,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一丝希望与光明:“一束光线从你身上溢出”、“花朵的震颤终将唤醒‘蜜’之嫩芽”,这些意象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尽管疫情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挑战,但人类依然拥有战胜困难、迎接光明的力量与勇气。


子非花巧妙地将个人情感与普遍经验相结合,使得诗歌具有了广泛的共鸣力。诗人通过“光洁的下午 / 薄如蝉翼。王在邂逅 / 王脱下黄金的衣裳 / 赤裸地洗浴,抽身而去”,表达了灾难面前,人们放下身份与财富,回归本真的情感。而“把辱取来 / 独自饮下”,则展现了个人在面对灾难时的坚韧与担当。诗中对灾难带来的痛苦、困惑与希望的表达,让读者在感受痛苦的同时,也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例如,“忽然,大片鲜花涌来,仿佛 / 剪裁自爆破的王国 / 一个形象,倾斜着升起 / 开始向大海灌输意义”,这里的“鲜花涌来”与“向大海灌输意义”,都暗示了灾难后的重生与希望。


正如美国诗人庞德所言:“诗歌是一个生存方式,是一种生命活动。”诗人子非花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记录了后疫情时代下人们一年的生存状态与情感体验,让我们看到了人类在困境中的挣扎与奋斗,也让我们感受到了人类情感的力量与深度。总的来说,这首诗歌以其深刻的内涵与独特的艺术魅力,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审视后疫情时代人类精神世界的独特视角。它让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诗歌不仅是一种艺术形式,更是一种见证与记录人类历史与情感的重要载体。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时代里,让我们以诗歌之名,共同探寻人类情感的深渊,共同书写属于我们的时代篇章。


结语


子非花的《漂流瓶献给逝去的一年》在灾难文学中展现了独特的贡献。诗人通过“漂流瓶”这一意象,将个人情感与时代的苦难紧密相连,构建出一幅跨越时空的共鸣图景。诗歌不仅记录了后疫情时代下人们的生活百态,也向我们展示了子非花个人的痛苦、困惑与思考,更展现了诗人子非花对生命意义的不懈追问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诗歌作为见证与救赎的力量,在《漂流瓶——献给逝去的一年》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诗人通过细腻的笔触和深刻的思考,让读者在感受灾难带来的痛苦的同时,也看到了希望的光芒:面对灾难时,我们只能选择坚韧,积极寻找生命的意义与价值。而对未来展望的意义则在于,无论遭遇何种困境,我们都要保持信念与希望,勇敢地前行。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这首诗不仅是对现实的深刻反思,更是对人类情感深渊的一次勇敢探索。

李迎菁,笔名奕星野,心怀诗与梦的一位平凡打工者,在各网络平台和报刊杂志发表过诗歌、散文、小说等不同体裁的作品,喜欢记录自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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