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编辑：金铃
第七集
分角色播音
程希望一路上心急火燎，不知道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有几次车差一点和别人的车发生刮蹭。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心烦意乱，终于到家了。
把车停下，疾步跑到门口，推开门，却见媳妇和儿子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小狗狗在一旁卧着，根本不像一个有事的样子。
程张男见爸爸回来，一下扑到爸爸的怀里，眼泪流了下来：“爸爸，爸爸，你可回来了，咱家的狗狗吃坏肚子了，刚才一直在吐，差点死了。”
这就是出事了？程希望的心一下凉到了底，心底冒出了一股火气。他把儿子轻轻推开，责问张兰兰：“你给我打电话催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张兰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愧疚，振振有词地道：“怎么了？这还是小事？狗狗刚才差点就死了，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儿子会恨你一辈子。”
程希望大吼说：“你这不是胡闹吗？我回一次老家多不容易，我刚到家门口，连父母和妹妹的面都没有见到，你就给我打电话催我回来。问你什么事你也不说，一路上我着急得差点发生车祸，你知道不知道？孩子可以不懂事，你难道连这个道理也分不清？”
张兰兰从沙发上站起来，也大声道：“你吼什么？你说，你儿子重要还是你父母妹妹重要？”
“那是一回事吗？事分轻重缓急，不能一概而论。狗就是一点小毛病，你别上纲上线。”
“我上纲上线，好，程希望，这个家对你来，是吧一点也不重要？你为了父母就可以不顾我们娘儿俩，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不讲理。”
“我就不讲理？你能怎么？吃这个家，喝这个家，就得一心想着这个家？做了上门女婿，那就是我妈的儿子，你为什么还总想着老家的父母？”
“你，你这说是人话吗？”程希望气得身上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岳母正在厨房做饭，过来往后推了推张兰兰，说：“兰兰呀，别生气，一碗水谁也不能端平，有个偏向很正常。快过来吃饭吧。”
什么叫有个偏向很正常？这是偏向吗？妹妹说的对呀，我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呀，尽管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可我一年连一回老家都回不上。这是严重的偏向呀，可偏向的不是我的父母，是岳母，是现在这个家呀……程希望想到这里，心里就像刀割一样。
程张男见惯了父母拌嘴，可今天爸爸的眼睛，怎么像着了火一样？于是就过来拉住爸爸的手，说：“爸爸，你见到爷爷、奶奶和姑姑了吗？”
程希望也没多想，就和儿子说了真实情况。
程张男一听，低下了头。“爸爸，我还以为你早到了爷爷奶奶家，所以才打得电话。爸爸，男男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儿子的话，像温柔的手，一下把程希望心中的火气抚平了。“男男，这事就过去了，爸爸可以原谅你，但你一定要记住，狗狗就是狗狗，不能和人相提并论。”
“男男记住了，可是爸爸，什么是相提并论？”
……
程张男的介入，使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悄地结束了。程希望平息心中的不快后，拨通了程佳望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久，佳望才接了起来。接起来，也不说话，似乎在等程希望一个回答。
“佳望，对不起！哥今天都到家门口了，但是你嫂子突然给哥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程希望把话说完，兄妹二人都沉默了好长时间，就听佳望说：“你回来的事我知道了，你买的东西也看见了。”“爸妈喜欢不？”“你是他们的儿子，就是不买东西，他们也喜欢。你忙吧，我挂了。”程希望还想说些什么，还想仔细问问母亲究竟是什么病，父亲怎么会湖涂了，可程佳望把电话挂了。
唉，妹妹一定是伤心了。等找个时间再解释吧。原想着下午再回去。可现在，要是回去的话，一个是回来时是晚上，夜路不好走，另一个是张兰兰必定不同意，家里必定又要闹成个鸡飞狗跳。还是等下个星期天再说吧。
程佳望是真伤心了，说好的哥哥要回来，从早晨盼到中午，也不见一个人影儿。如果不是因为回家取东西，她也不会发现，原来哥哥回来是回来了，却一个电话也没打，放下东西，转身走了。他为什么不打一个电话？他为什么不问左邻右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不管不顾地又走了？他一定是做不了张兰兰的主，不敢在老家多待，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父母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
这几天，李红梅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躺在病床上时常昏迷，清醒的时候，嘴里除了希望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程程老汉握着李红梅的手，眼睛看着李红梅，很长时间也不说一句话。程佳望忙前忙后，心力憔悴。本来希望哥哥回来能分担一些，可是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父亲清醒的时候说过，倒插门，那就是人家的儿子了，所以程佳望也不想打扰哥的生活。可是，眼看母亲昏迷不醒，父亲又痴痴傻傻，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气了几天，又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程希望正在开会，佳望着急地说：“哥，咱妈……”这个会议很重要，程希望不想因私事影响了公事，就压低声音说：“哥在开会，一会儿给你打过去。”接着就挂断了电话。这时候他想起来开会前让大家把电话调成静音的事，可自己却没有以身作则，所以脸红了一下，就把电话调成了静音。
会议很长，开完会又和店长研究了一下最近的零售方案，等回到家时，才忽然想起要给妹妹回电话的事。打开手机一看，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他刚要回电话，岳母说她头痛的厉害，张兰兰就让程希望送母亲到医院。开车途中，佳望又打来电话，程希望腾不开手，张兰兰接起了电话，不冷不热地说：“佳望，你哥正在开车，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说完刚要挂断电话，就听程佳望那头说：“嫂子，让我哥接电话，我有大事跟他说。”“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你难道不知道开车不能打电话的规定吗？”说完，张兰兰挂断了电话。
车后座上的张兰兰母亲，适时地捂着头唉哟起来，似乎头要破开了一样。实际上，破不破，只有她知道。程希望本来想停车，见岳母这个样子，只好继续开了。
那边的程佳望失望至极，悄悄在在病房外啜泣了起来。这时父亲出来了，站在佳望身边很长时间，佳望都没有发现。只到她抬起头来，才看见父亲在旁边。“爸，你怎出来了？”“佳佳，佳佳，不哭，不哭。”父亲还像她是个孩子似的，摸着她的头，喃喃地说。
唉，长叹一口气，程佳望决定给程希望打最后一个电话。他要再不接，那他就永远后悔去吧，就当爸妈没生这个儿子。
程佳望把父亲又扶回病房，安顿好后，回到走廊，又拿起了手机，迟疑了片刻，给程希望拨通了电话。程希望正要接电话，张兰兰说：“我先带妈去测血压，你赶紧去挂号吧！”去挂号时候，程希望又掏出手机准备给妹妹回电话，可是电话显示电量低，一会儿就关机了。从早晨到现在，他就忙得没给手机充电。
程佳望打通电话没人接，再打，手机里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程佳望心碎得像豆腐渣，哭着爬到妈妈床上说：“妈，妈，您看见没？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呀，考上了大学，落户大城市，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就把这个家全忘了。你要这个儿子有甚用。他不仁，我不义，他关机，我也关机。”程佳望哭着将手机关了。而妈妈似乎听见了什么，喊着“希望希望”，一会儿睁开眼，一会儿又闭上。而父亲又喃喃地说，“佳佳不哭，佳佳不哭。”
（待续）
作者简介
育花，本名韩秀芳，商都县人，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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