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编辑：金铃
第八集
分角色播音
程希望带岳母检查完回了家，得空充了点电，给妹妹回电话，谁知手机里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程希望于是拨通了爸爸的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程老头的声音：“谁呀？”“爸，是我。”“你是谁呀？”
程希望这个时候才想起妹妹关于他爸变得糊涂的话来。就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我爸怎么了？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身边的张兰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年痴呆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程希望并没有听清张兰兰的话，急切地说：“爸，我是您的儿子，希望呀！”
程程老头听见希望两个字，一下激动起来，接二连三地说：“儿子，儿子，你在哪儿？”“爸，我在家里，我妈做甚了？这几天病情怎么样？让我妈接电话。”“你妈不接电话，睡觉了。”不接电话？不到睡觉的时候呀？“爸，这么早就睡觉了？”可是那头程程老头就“睡觉了，睡觉了”一句话。
怎么回事？从电话中，程希望听见了别人的声音，那不是妈妈的声音，也不是妹妹的声音。不在家里？难道住院了？于是着急地问：“爸，我妈是不是住院了？”电话那头说：“睡觉了，住院，睡觉了，住院。”这个时候，大概是程佳望从外面进来，一听是哥哥的电话，从父亲手里接过电话，大声喊道：“妈住院了，你满意了哇？”说罢，挂断了电话。
程希望听出了妹妹的声音，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手机都差一点摔了。怎么办？怎么办？原来妈妈早住院了，妹妹说病得不重，可不重的话怎么会住院？要不重的话，至少给父亲打电话，一定能听见妈妈的声音。可自己并没有听见。不行，得回去。程希望心里忽然觉得，如果不回去，真可能要一辈子后悔。
于是他又拨了妹妹的电话，佳望的电话终于开机了。程希望告诉妹妹一会儿就回去。说完，站起来就穿衣服准备出门，可张兰兰一把拦住了他。“我不让你回，你这大晚上的开车多危险呀，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担心我妈，她住院了，万一有个意外，我会一辈子——”没等程希望把话说完，张兰兰就说：“你就不担心我妈吗？万一她晚上又高血压了怎么办？”张兰兰的母亲听见了，就从二楼的卧室里走出来，说：“你们就别吵了，兰兰，妈是你的亲妈，不是别人的亲妈呀！”
程希望听出了不对劲，可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就说：“妈，您别这么说，您看我这不是着急嘛。”
这时程希望的手机又响了，是店长打来的。“老板有事吗？”程希望问。老板说：“三部店发生水溢，情况紧急，请你立即赶到现场组织人员处理。”这是突发情况，程希望没办法，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现场，处理险情。原来是下水管破裂了。他只能简单地先处理，将溢出的水疏通到店外，明天得请专业人员来处理。
既然店长交待了他来负责这个事，他明天就不能请假了。而且，程希望转念又想，从妹妹上一次来电话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母亲一直住院，应该短期内没什么大问题吧。明天处理完这个事，再请假也不迟。
从三店回到家里，程希望拨通了妹妹的电话，向妹妹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妹妹计划赶不上变化，得明天下午才可能回去。佳望听后很生气，提高嗓门大声说：“忙完手头工作，忙完手头工作，这种话你说了至少一万遍了，每次都用这种话来哄爸爸妈妈，你要哄到啥时候？妈妈眼看不行了，你还要哄，你还是不是她儿子？”“啥，你说啥？妈不行了？”“行，你忙哇，你的事永远重要，你说甚时候回就甚时候回吧。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程希望再拨妹妹的电话，提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没办法，只好打父亲的电话，可每次打通，程佳望都将电话挂断。程程老头虽然糊涂，可知道这是儿子给打电话，就说：“儿子，儿子，打我这个电话。”佳望生气地说：“爸，你啥都忘了，唯独就记得你儿子。”程程老头傻乎乎地笑着说：“嗯。”
这时，程希望不死心，又拨通了爸爸的手机，程老头忙着抓起手机说：“儿子。”程希望说：“喂，爸，我妹妹她怎么了？怎么老不接我电话？”“妹妹是谁呀？”“爸，我妹妹是佳望呀！爸，您让我妈接电话，我跟她说两句。”“你妈？你妈是谁呀？”“我妈，我妈就是，就是照顾你吃喝的老太太呀！”
这时候，张兰兰从卧室出来，一把抢过程希望的手机，挂断了电话，大声说：“程希望，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半夜十二点了，鬼哭狼嚎的，你不睡程张男还要睡呢，他明天还要上课呢，我妈睡眠也不好。”程希望抬头一看挂钟，确实十二点多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好，睡，睡。”张兰兰说：“我把手机关机了，免得你父母再打来电话。”“别关呀，万一家里有急事怎么办？”“能有什么急事，陈芝麻烂谷子，你不烦我都烦了，睡觉。”
程希望不知道的是，他刚放下电话，他妈就呼吸急促起来，嘴里喊着“儿子，儿子”，又昏迷了过去。陈佳望赶紧联系医生，去急救室抢救。可是，最终也无力回天，李红梅最终也没见上儿子，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急救室里，程程老头看着老伴已经失去血色的面容，嘴里不停地说：“这回她睡着了，这回她睡着了。”程佳望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开了手机，向哥哥求助。可是，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除了哭，陈佳望还能做什么。程程老头拍着佳望的背说：“佳佳不哭，佳佳不哭。”佳望转身抱住父亲，号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恨死我哥了，爸，你知道吗？我妈临走前嘴里一直喊着我哥的名字，她想见她儿子，她想见我哥，可怜她也没能等见我哥回来。”程程老头说：“佳佳不哭，佳佳不哭！”
哭完，程佳望又对着手机说：“关机是吧，我不信你一直关机，等你开机以后给你个晴天霹雳，妈死了，妈妈死了！”佳望把一连串的“妈妈死了”编辑成信息发给了程希望。发泄完，好像才清醒一点，开始想着如何处理后事。
早晨，程希望醒来，伸了伸腰，张兰兰翻了个身，程希望把手机开机后，就去卫生间了。手机微信不停地响，叮当、叮当……一条接一条。张兰兰拿过程希望手机一看，是程佳望发过来的，看也不看内容，发疯似的，几下子将被子踢开，拿起程希望的手机一把丢进鱼缸，嘴里还嘟囔着：“我让你发，我让你发。”等程希望从卫生间出来，看看床上没有手机，又翻起枕头看也没有，东找西找也找不到手机，程希望自言自语道：“我的手机哪去了？”这时张兰兰装着睡着了。程希望问：“兰兰，你看到我手机了吗？”张兰兰还是装着睡着了，这时程希望突然发现手机在鱼缸里，于是又问：“谁把我手机扔鱼缸里的，兰兰？”这时张兰兰，呼的一下爬起来，披散着头发，说：“吼什么吼？我扔的！”“为什么呀？”“大早上的，你妹妹就发疯了，不停地发消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连机都开不开了，我也不知道妹妹发的什么，手机里面还有好多工作文件呢，你也太过分了吧！”张兰兰说：“干吗？你还想打我。”程希望说：“不是，我……”
这时，岳母从二楼走下来说：“怎么？你长本事了，要打兰兰了？”程希望说：“不是妈，没有，兰兰把我手机扔鱼缸里了。”岳母说：“多大点事嘛，不就一个手机嘛。再买一个就行了嘛，你至于吗？”程希望说：“行，那我再买一个。”
（待续）
作者简介
育花，本名韩秀芳，商都县人，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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