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编辑：金铃
第十集
分角色播音
上集回顾：
李红梅去世，阴差阳错，程希望没有回家奔丧。程佳望一气之下，让老父亲带着母亲的死亡通知书，把老父亲送到了程希望的家中。但张兰兰和母亲却极力反对，程希望也没有认真看死亡通知书，只好把父亲领到酒店住宿。
程希望走了后，张兰兰和母亲在客厅看电视，程张男一个人在书房里看着那张死亡通知书。上一年级的程张男，识字并不多，上面还有不认识的字，但程张男意识到这张纸很重要，就通过查字典，终于知道了这是什么。奶奶死了？孩子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爸爸怎么不知道？程张男虽然心里难受的要死，但男子汉坚强的性格这时体现出来。他要告诉爸爸这件事，还不能让妈妈和姥姥知道。可是，怎么告诉爸爸呢？
程张男正思考的时候，张兰兰打开了房门。“快十一点了，睡觉吧。”她刚想关门，忽然发现程张男神色不对，很紧张，好像还把什么东西往桌子下面塞了一下。是不是又偷看平板手机？于是张兰兰就问：“你干什么呢？”“没，没干什么呀？”“没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我没有鬼鬼祟祟呀！”张兰兰走到孩子跟前说：“起来，我看看。”程张男急忙趴在了桌子上，两眼直瞪瞪地盯着母亲。张兰兰一下把手伸到桌箱里，嘴里说：“你被我抓到了。”孩子急忙问：“抓到什么了？”张兰兰从桌子下面抽出平板手机，生气地说：“让你拿平板手机学习了，你倒好，背着我看动画，眼睛都近视了。”孩子转过身就和妈妈抢手机，嘴里还说着：“妈妈，还给我，还给我。”“没收了，关灯睡觉。”张兰兰拿着平板手机关门就去了自己的卧室。
程张男想给爸爸打电话，没有手机，干着急没办法。其实打过去程希望也不会知道，因为他怕影响爸爸休息，把手机静音了。
早晨程希望和爸爸起床后，就对程老头说：“爸，你一个儿先在，我出去买点儿早点。”可是爸爸一个劲地摇头说：“回家，回家。”“爸，你说甚了？”“回家，回家。”“爸，兰兰的脾气不好，咱们不能回家，先在宾馆住，好不好？”可是程老头还是固执地说：“回家，回家。”“爸，是不是在这儿住得不舒服？这样儿，我下午去房屋中介咱们租个房子住，行不行？”程老头抖着手，皱着眉，大声说：“回老家，回老家。”程希望没有办法，只好说：“好，好，回老家，回老家。爸，您虽然记不住我妈了，还是离不开她，我妈在家一个人也挺孤单，回家就回家哇。”
可是，车钥匙还是家呢，怎么办。张兰兰肯定不同意用车，看来，得需要儿子来帮忙了。程希望就给儿子程张男拨通了电话。正好是星期天，程张男不上学，早晨吃过饭，程张男就央求妈妈，把平板手机还给他了。一看是爸爸的电话，程张男推开门从门缝往客厅一看，看见妈妈和姥姥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连续剧，就关上门低声对程希望说：“爸爸，我昨天晚上想给你打电话了，妈妈把手机没收了，我告诉你，奶奶她……”程希望很着急，就打断孩子的话，说：“男男，你先别说话，听爸爸说。你帮爸爸找到车钥匙，然后悄悄地放在门外头，明白吗？”程张男说：“好的爸。”
程张男从门缝往外看了看，告诉爸爸钥匙在客厅的茶几上，程希望高兴地说：“好，你小心点。”程张男又说：“爸，奶奶她……”“爸正准备和爷爷回奶奶家了，你不是记得姑姑的电话号码吗？你拿张纸把姑姑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然后连同钥匙一起放在门口。”“好的，爸。”
通完电话，程张男心里想，我得告诉我爸爸，奶奶去世了，把姑姑的电话号码写在奶奶的死亡通知书上，一块儿给爸爸递出去，这样儿他就知道了。程张男写好电话号码，小心翼翼地将死亡通知书叠好，就向客厅走去。见孩子出来，张兰兰问：“作业写完了？”“还没呢！”“还没写完，你出来干什么？”“有点口渴。”程张男说完，拿起茶壶往杯里倒了一些水，喝了一口，见妈妈和姥姥眼睛都盯着电视，就一手假装喝水，另一只手悄悄抓住了钥匙。程张男喝了一口水，放下杯，说：“妈妈，我能出去玩一会儿吗？”“不行。”“我就去。”说完，快速地于是向门口跑去。“站住，手里拿的是什么？过来，我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鬼鬼祟祟的。”程张男已经跑到门口，一把把车钥匙和纸扔到门外了。张兰兰追上来抱住孩子，程张男故意把手攥得紧紧的，假装使劲挣扎着，嘴里还说：“我不，我不。”张兰兰揪住孩子的胳膊说：“把手伸开，我看你手里握着什么？”硬是把孩子的手扒开了，原来手里握着一块糖。“好啊，你又偷吃糖，我没有告诉过你吗？让你不要吃糖了，你牙都坏了，你信不信我打你啊！”程张男箭一样飞向了姥姥的怀抱，张兰兰伸手正要打他，被她妈拦住了。
外面程希望提着大包小包，还有那张折叠的纸，领着程老头上了车。都系好安全带后，程老头说：“口渴，喝水。”程希望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程老头。程老头手一抖，洒出一股水来，有几滴溅到程希望顺手放在手刹旁的纸上，一下把上面的电话号码弄湿了一位。程老头喝了几口水后，程希望就说：“爸，坐好了，咱们走。”
刚要启动车子，却见张兰兰从家里跑出来，几步来到车边，大声地说：“出来，程希望你给我出来，出来。”程希望一看是张兰兰，说：“你要干什么？”老婆用手一拍车玻璃说：“你混蛋，你不准开我的车，你给我下来。”程希望一轰油门，车子开走了。因为起步急了一些，那张纸一下飘到了程老头的脚底。张兰兰在后面发疯似的喊：“程希望，你混蛋。”程希望对老父亲说：“没事了，爸，别害怕，咱们回家。”
出了城，程希望准备给妹妹打个电话，停车找了半天，在程老头的脚下找到孩子递出来的那张纸。纸已经被程老头踩了好几脚了，电话号码有一位实在看不清。他试着打了三个号码，全不是，第四个终于给妹妹打通了。
程佳望接起电话。程希望急切地说：“终于打通了，我是你哥。”“知道。”“你咋把我微信拉黑了，我跟你说，你嫂子把我手机扔鱼缸里了。”“我不想听你废话，你到底想说啥？”“你怎么这样跟哥说话呢？你吃枪药了？我跟你说，我现在把爸爸送回来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到家。”“啥？你把爸爸送回来了？”“对呀，爸爸住宾馆不太习惯。”“你，你，你让爸爸住宾馆？”程希望支支吾吾地说：“嗯，你嫂子，你嫂子她有点洁癖。”“你混蛋，你还有没有点良心，爸爸远路风尘地去找你，你就让他住宾馆？住哇也行，你们有钱，就住了一天，你就把爸送回来了，你还是不是人？”“佳望，你是不是疯了，有这样跟哥说话的吗？”“怎，你这种人，要怎和你说话了？”“行，行，我现在是照顾爸的情绪，我不跟你吵，咱们到家再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妈妈的事儿回来的，弄了半天，你是因为不想照顾爸爸，好，我等你。”程佳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程希望很是不理解妹妹，这是发得什么脾气呀？他起车走的时候，准备把那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从车窗扔掉，可是忽然觉得这张纸不大一样，号码是在背面记着，里面似乎还有内容。好奇心促使他打开了这张纸，可展开一看，是一张死亡通知书。谁死了？一看人名，那个地方被水湮得已经看不清。这孩子，从哪儿弄了这么一张晦气的纸？等回去得好好说说他。程希望正要把这张纸扔掉，程老头抓住了他的手，说：“给儿子，给儿子。”程希望不明所以，但看出来这张纸爸爸不想让他扔，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塞到车前的抽屉里，回来时问儿子吧，就起车往老家走。
（待续）
作者简介
育花，本名韩秀芳，商都县人，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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