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前言:最近又看到一位朋友新写的创伤记录,虽然我们并不认识,但是却共享了一部分的体验经历感受,因为我的第一个女权社群中曾经出现非常类似的情况,所以我也非常希望未来的女权主义新人不必再经历一次,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很疲惫的一个过程,这或许只是一部分的视角,但每个人都有权利说出自己的视角,希望这些文章能给后来者一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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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已经过去了4个月了,我原本以为随着时间过去我就可以慢慢放下,然而至今我都感觉到很创伤,一直持续性地感觉到消化不良,脑子一空下来,眼睛一闭上就会反复回想当初发生的具体事件,并且试图在脑海里反驳她们所说的「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品有问题」的人——我如果真的是一个这样的一个人,跟我交往过的所有人无一例外最后一定都会远离我。但事实是无论是在去年来成都前还是后,我都有长期的关系稳定的朋友。我当然也和一些朋友有过人际关系矛盾,相互无法理解导致不再来往,但是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我也试图向曾经的朋友X解释她对我的某些指控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你误会我了,但是对方在指责完我之后马上就将我删除,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发生这件事之后,我时常感觉自己像站在四面都是白色的墙里,没有人回应,不至于窒息却又被困住。委屈、难过、恐惧、无力这样的心情不时涌上心头,并且长期得不到疏解,我开始变得经常性地做噩梦。
我知道或许我不应该自证,对方攻击了我,我应该攻击回去,直接将矛头指向对方,而不是回应她的那些指责。
可是我似乎不想要这样。我不想要赢回去,面对悬殊的权力不对等,我也很难赢回去,赢也并没有办法让我痛快。我也知道写下来、发出去有可能会再次面临我无法承受的情况,但是我觉得把我的视角里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感受梳理清楚是有必要的,至少不再让脑子的各种声音再相互打架,而发出来则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是个很糟糕的朋友」「你人品不行」,「你跟所有人都有矛盾」,这些是太严厉、太沉重的指控了,我承受不起。
去年我在运动场上认识了X,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和她是在攻防箭场上熟悉了起来,然后慢慢成为了朋友的。那时我刚来成都不久,刚开始尝试体验各项运动,通过她我了解到攻防箭,后来她组织了全女攻防箭让我真正开始爱上了这项运动,作为牵起这项全女运动并且本身运动能力和天赋都很厉害的女生,她曾经带给过对运动表现得很笨拙和不自信的我不止是关于运动本身的的帮助和力量,是她告诉我运动是没有前提的,也是通过她带领的攻防箭,我认识了她的一群很耀眼的朋友们,她们会在场上鼓励我说“小刘加油”,后来在攀岩时也给了我很多支持和鼓励。其中就包含Z,慢慢地我也跟Z成为了朋友。那个夏天,X还带我去和她们在天台上打水仗,Z也邀请我去她家跟她们一起吃饭。那是我离家之后第一个感到松快又美丽的夏天。我觉得她们很好,也觉得这样的体验有点不真实,期间我还给X单独拍过一次照,相处得也很愉快,拍完我们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她还问了我一些我关于拍摄时的感受,这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在无条件的被看见,被包容,被认可,我觉得很幸福。
过了不久X的朋友们开了一个咖啡馆,X邀请我去参加开业活动,其实在开业活动里,就为后面我跟Z表达「我感觉在她们的空间里有点缺乏安全感」埋下了伏笔。记忆里,那天我在那儿没有人跟我一起玩,我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我看到她们一群人在一起玩,也不是说她们不理我,就是有一种外人不太能够融入的氛围吧,加上其它来玩的人也基本都是结伴而来,我隐隐察觉到自己无法融入这个环境,所以那一下午我都缩在一个边儿上,打着哈欠很无聊。其实我完全可以离开,只是我当时原本的打算是想看完她们的开业视频再走,就没有这样做。
我没怎么在意我在她们开业活动的感受,想着相互也不是很熟悉。后面也一直有看她们的微信群或是公众号发的活动推文,很多活动我都没怎么听说过,有时就会一个人或是跟朋友结伴参加。这时差不多已经进入冬天了,我对她们每个人的了解随之时间或多或少单方面地加深了,我看到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闪光点,且非常会表达自我,而且相互的关系是那么亲密和团结,这让我感觉到有点羡慕,我希望可以跟她们成为朋友。但是我慢慢察觉到,我融入不了她们。同时有点把她们当成是“宇宙的中心”了,融入不了就会感觉是不是自己不够好。于是我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我想我不必这样,交朋友或是融入一个圈子是一件自然而然、不需要努力的事,更无法强求,如果要把什么当成是中心,那应该是自己才对。
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
但是在后面去她们的活动中,我的不安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可能是前面那些我累积起来的不安,在此刻变得无法忽视了吗?有次去她们店里参加活动,进去一堆人围坐在那天聊天,我跟她们的一些人认识,但是没有什么人跟我打招呼,可能当下不太是一个打招呼的氛围,反正我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询问了一下有没有人要一起去附近吃晚饭,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我就自己去了。我自己写完这段都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为什么当时那么在意还说给了Z和M呢?
后来又回想起,有次跟她们攀岩,X和她们几个朋友围坐在那儿聊运动,我顺势坐在了她们旁边,听了她们说的话我也有想表达的就试图加入讨论,但是我说了话之后没有一个人接话,大家会自动忽略过去,我就只是默默听着了。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没有再去参加她们的活动了,这时候已经到今年年初了,有一天我想,或许我可以找她们聊聊,抱着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呢,她们是否能够给我提供一点帮助的心态,把积压在心里多时的感受讲出来。于是我找了Z和M,找Z是因为是朋友,找M是觉得她给人感觉比较友好,也有过一些来回的互动。我就跟M说,有次去你们店里,想跟你打招呼,你可能没有看到我,我有点难过。我还跟M说之前很想跟你做朋友,但是发现你可能并不是那么想的。M就跟我解释说,她不会故意这样。然后说交朋友需要契机,像你可以通过拍照链接到朋友,但我可能对拍照不太感冒。当我继续追问下去(现在回想看看真的很不礼貌和体面了),她就说她不想再继续说了。同时我还找了Z,Z给我的回应是:下次如果在同一场合,我会照顾你多一点的。得到这个回应之后,我把和M的聊天记录发给了Z,并说,我觉得她说话不直接。Z在删除我之前对我的这一行为说到:无论你对我的朋友的看法是什么,你都不应该在我面前说,你越界了。我才意识到我不应该那样做。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可能是觉得M没有像Z一样足够包容我,希望Z再次站在我这边。Z这样说了之后我马上道了歉,我还应该就这一事情给M道歉,很抱歉,我不应该在你的朋友面前评价你。过了段时间我把M删了,对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只是因为曾经把超过的期待寄托在了对方身上(对方的确没有义务包容我的感受),感到有些尴尬不想再来往所以删除了。
然后我跟Z的事,我当时对Z表达了在她们群体之中我所感受到的以及衍生到对她个人的不安全感,我说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到我跟你们是隔离的。Z一开始是包容我的,后来她在删除我时说我不够信任她,她觉得难以置信,怀疑我跟她交朋友的动机。她一直以来对我付出了很多的情感劳动但是我却一直在向她过度索取,认为我的自卑应该我自己去解决,而不是把包袱甩给她。以及对我在朋友圈表达过,“那群光鲜亮丽又回表达自己的圈子让我觉得自卑”,她觉得我非常冒犯,说我没有接受善意的能力。
在我去年失恋的时候Z的确给了我很多情绪支持,很大程度上帮助我从失恋的痛苦中走了出来,我很谢谢她,那之后也变得有点依赖她。
而对于她的指责我当下就已经尽力地去回复了,应该道歉的部分我道了歉,我说「我以为我向你表达我的感受是建立在我认为我可以跟你谈这个的同时向你表达我的需要,但绝对不是在要求你,如果你认为我向你索取了很多甚至是超出的情绪价值/情绪劳动,那么我非常抱歉,因为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有在当时没法跟她道歉的部分,我说我没有办法为我在朋友圈表达的「去年我不小心掉入了一个一堆光鲜亮丽又非常会表达自己的人群边缘,我怎么又自卑了。」向她道歉,因为这是我真实的感受,我已经压抑了很久,哪怕是我提前知道会冒犯到她我依然会选择这么做。我想在这里我可以再解释一下,一方面我是真的没有带任何贬义去表达,我是觉得羡慕的,但是你觉得冒犯,我认为我想表达的和你理解的意思可能是有偏差的;另一方面当时没有道歉是我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你的一条又一条的指责了。
我回复完她之后,发了一条这样的朋友圈:
发完之后她回复了我的回复并把我删除,具体我不记得说了什么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段话为什么让她感觉到更愤怒了。
我感到伤心又困惑,我不够信任Z的确也是事实,这是我个人感受的一部分,但何以上升到我跟一个人交朋友的动机呢?人跟人之间成为朋友无外乎就是在一起开心和相互能提供帮助或情绪价值,难道我要去证明我跟一个人交朋友不是在另有所图?我怎么证明呢?
从这里我意识到我把这件事搞砸了,但是我不知道这才只是刚开始。
过了几天,跟Z关系很紧密的X突然发来一长段话后直接删除了我。X说,我在对Z进行情感绑架,对M莫名其妙的指责和删除,一边夸她的朋友咖啡店咖啡好喝一边给她打差评。说我跟她其它两个朋友也有矛盾。以及说跟我沟通过很多次我都不听,她不该自作主张地介绍我跟她的朋友们认识。她的部分原话是「很多次这种事情的发生都让我觉得特别难受和愧疚,我知道其它人因为我的关系忍耐和消化了很多情绪,但对她们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无妄之灾?」
关于她的部分指责前面已经有回应不再赘述,这里说说咖啡厅的事吧。
当时我对她朋友咖啡店的评价截图:
其实她说这件事挺出乎我意料的,因为我真的以为当时就已经解决了。虽然她不在乎我的解释,反正我也不是解释给她听:
一方面,我当时确实是觉得咖啡有点一般,但因为是X带我去的,她很喜欢喝,我不好意思当面说不好喝;
另一方面,在她当时跟我说了「你能不能改一下我朋友咖啡店的评分,3.5分是差评」的时候,我马上就改了评分。我真的不知道3.5分是差评,在我看来就是一个“还可以”“中规中矩”的评分。同时我为此挺尴尬和内疚的,尴尬是因为感觉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了,内疚是因为朋友分享了她喜欢的咖啡店给我,还是她朋友的店,我却在喝了之后反手给人家一个差评,即便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件事后来在她的表述里变得面目全非,直接扭曲成我恶意给她朋友店写差评,成为最后用来审判我的罪证之一。退一步说,我如果真的故意想写,我也不会大剌剌地顶着我的微信id写让她那么容易就发现吧。
后面我思考这件事时,我也对她当时的处理方式会有轻微的不适感,咖啡是我自己花的钱,我给出的也是我作为消费者真实的评价,我在评价里提到咖啡有点寡淡(同时我也说店里的装修/包装真的很特别),对方的处理方式是通知我让我改一下评分。这样的做法是不是也有些许简单粗暴了呢?
X还说我对Z进行情感绑架,我在想,什么是情感绑架?是我向Z表达了在她们群体中不安全的感受,以及我对她说感到她有时不回消息/回得比较晚,自己的信息被放在那里了有点难受吗?那我应该怎么正确地表达和沟通才会让对方不感觉到伤害/冒犯,以及不认为我说的话对她来说是非常严厉的指控又同时可以消除我的负面感受、不影响我们的关系呢?还是说我去表达这样的感受对于不是特别亲密的普通朋友之间就是挺不合适、挺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如果我在当时直接退出这个公共空间,我的不安全感消失,也不会因为表达感受而伤害到朋友,这会不会是一种好一点的解决方式?
在X和Z那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像是无限会吸取她人能量,无限索取她人情绪价值的吸血虫,可是在她们需要支持的时候我也给予过啊,朋友之间提供帮助/情绪支持不是相互的吗?在她们组织女子攻防箭和开咖啡厅的时候,我也一直积极地帮忙宣传,陆陆续续带了很多朋友去她们的活动,给她们拍照,在她们不同的朋友那儿分别花钱购买了她们的东西或服务。为什么在她们的口中我就变成了一个只会单方面索取,毫无付出的烂人?
以及X口中的跟我沟通过很多次,我唯一的印象只有在某一次聊天中无意中跟她表达了我在她们空间的不安全感,她说她以后会多照顾我一点。
还有她说不该介绍她的朋友给我认识,然而她口中的一些朋友,根本就不是通过她认识的,比如有一位朋友是我在攻防箭场上自己认识,通过跟她拍照而变得熟知的,跟她有啥关系。
X的一段「列举我有问题的几个具体事件+无法沟通+对你很失望」,让我在那几天里陷入了严重的自我否定,出于愧疚还跑去私信跟她说对不起然后被拉黑。后来我突然想起来跟她们曾经也是伙伴的共友,在跟她们有了矛盾之后对她的一系列操作,竟然跟对我如出一辙。这是她们一贯地对于她们认为有问题的人的排除方式吗?
接二连三的,她们社群的伙伴在得知了我跟Z的矛盾之后纷纷做出了“回应”,原本卖给我东西的把钱退给了我,删除,屏蔽朋友圈,不回消息,等等,我不想再被动承受这样的行为,于是把她们所有人都删除了,之前X不是说我莫名其妙删除人嘛,那我就在想解释一下会不会比较好,现在想来真的很一根筋,我就跟其中一个我跟她本人并没有任何矛盾、但之前还算友好相处的人说,呆在列表里可能不太合适,互删吧。然后对方发了一个字:滚。然后把我删除。虽然我当时骂了回去,但是很长一段时间我看到这个人在共同的群里发言就觉得很恐惧。她的愤怒令我很不解,她的愤怒是出于对朋友/群体的维护和觉得我跟她说这话很冒犯吗?但是何以这样去表达?
与此同时当我私下在向自己的朋友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又分别在不同的朋友那听闻了一些她们处理跟别人矛盾的方式,以及联想到还跟X是朋友的时候她就经常在我面前说这个人、那个人品很糟糕,不值得来往,那时我绝对不会想到她口中很糟糕的人在以后也会有我一个,以及切身体会到跟她关系更亲近的共友会在她说完我跟她们之间的矛盾之后对我疏远。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感觉到很恐惧,我发现我连在其它的社群或是朋友圈里看到有人转发或者参加她们咖啡厅的社群活动,我都会滞住很长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种莫名的情绪。于是我退掉了有她们在的所有群聊,我看见她们发言我就害怕,以及把发/参与她们活动的人的朋友圈短暂地屏蔽掉。后面我还从我的几位朋友那听说,X邀请她去参加她们的全女攻防箭活动,我就啊?X为什么可以在对我一顿judge、恶意揣测我甚至上升到我的人品之后还邀请我的好朋友去参加她们的活动呢?我不能理解这件事,事实上很多事我都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曾作为朋友的X把我跟她发生的咖啡厅事件断章取义地偷换成另一件事,我不能理解我向Z表达在她们环境的不安全感这件小事会演变成我的人品性格有问题最后变成一个群体对我的讨伐和驱逐。Z感到被我的言语行为伤害,我没权去否定她的感受,她可以怎么骂我都不为过,但是其它人以及这个群体的做法,这样是可以的吗?这样是正常的吗?这样是正义的吗?这样不是一个群体在对另一个人滥用权力、诉诸暴力吗?
我其实不是特别想在文章中使用“霸凌”这个词汇,因为如果要使用,我就得代入“受害者”“弱势”的一方,进行一场痛苦的讲述。虽然这也是我前面一直在做的事,但是我好像不太想承认,以及我似乎也并不“清白”。不过它的确让我联想起了初中被霸凌的经历,我会感觉到的是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不一样了,初中的我身体和心智都尚不健全,又孤立无援,只能做到沉默和忍受,然后假装这件事不存在一般顺遂地走入人生的下一阶段。现在的我26岁了,虽不算成熟但已经可以独立负担自己的生活,还有可以相互支持和陪伴的朋友,我想我有能力写下来,并承担写下来可能会带来的任何结果。并且我会感觉到,只要她们仍然要对外开展活动,这样的事情不会断绝。
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我的感受是自己像是个无关紧要的“有害垃圾”一样被人出门时顺手扔出来了。而后是朋友的一句「警惕她人评价而陷入自我怀疑」才让我短暂好了一些,再后面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又让我陷入了情绪黑洞。我甚至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向Z去表达不安全感,如果不去表达的话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我还察觉到我在跟新朋友有了初步的交往之后,我说话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让对方感觉到不舒适,于是说话时会给自己叠100层buff或者在感觉自己说错话了马上道歉哪怕对方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长期这样和人相处真的有点累。
我想我应该知道,由于人与人之间的个性,亲密程度,以及面对冲突、处理矛盾的方式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差异,在朋友/亲密关系里不可能不犯错,能不能解决问题则要看双方愿不愿意包容、理解对方的处境,并相互积极地探讨解决问题的方式以及下次遇到类似情况该怎么办。Z不愿意包容我,或者是认为对我的包容已经够多了,所以选择了单方面跟我断交,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我不需要在人际交往中害怕自己犯错从而失去朋友,哪怕是失去,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还感觉到愤怒,对面在伤害了我之后依旧可以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举办活动,继续开展自己的个人事业,我却一直停留在不好的感觉里出不来。
此外,处理多边关系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是没有经验;二是我只能一对一地去沟通/处理,把对方当成一个个个体去看待,包括在写这篇文章也是如此,但对于对面来说,个体不仅是个体,也是紧密群体中的个体。我跟某个个体之间发生了一件什么样的事,可以轻易在这个群体之间传递,并且在小范围里进行讨论,互换信息,想法,点评,下结论。
这也是我也开始对群体/群体这个概念保持警惕的原因,诚然一个群体可以集合在一起做非常多有创造力、有正向影响力的事情,但是这种力量在没有内部/外部约束时也可以变得非常恐怖,它可以轻易将一个具体的、有缺点的人(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完美的人)用几个词、几段话、一篇文章下结论,再通过私下关系网以及公共空间的传播将另一个人讲述得「非人化」。我无法接受这种「非人化」。当然我并不认为所有群体都是不好的,我在其它很多、特别是女性互助的群体里都收获过很多善意、美好的体验和真诚可爱的朋友。
最后一件事
去年年初有一个朋友J,那时我跟她还只有过一面之缘,而她在得知我要找房并且经济窘迫的情况下,低价提供了我两个月的住宿,让我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期。可后来她被A社群排除的时候,我选择屏蔽了她的朋友圈。我根据A社群的评价去判断了一个我并不熟知甚至还给我过帮助的人,仅仅是因为相信了M当时发的关于J也很糟糕的朋友圈和出于维护自己的利益/朋友关系(那个时候刚跟X成为朋友)。以及M当时有私下问我,在居住期间J有没有对你做过很糟糕的事。我说没有,但是我隐约感觉似乎不应该再跟J有任何进一步的接触了。我想通过我自己的这次教训之后,我以后不会再通过她人认识另一个人了。私下我已经跟J道过歉,但是在这里我想再跟你郑重地说一次,对不起。
国庆节我一个人去了云南玩,有天夜晚走在昆明的街头,却没有预想中那种轻松、畅快的感觉,而像是有什么东西拉扯着我不让我往前。晚上回到青旅,又想起我本来想收养的一只小猫(小白)的离开,默默地在被子里流了很多眼泪。我想,我会永远为小白而哭泣,但也是时候该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