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春秋】我的老姨 | 散文 毛英华
文摘
2024-11-14 16:43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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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是拒绝扎堆出行的，越是在热闹的场所在热闹的时候，越是谨慎，这是长期思考积累形成的认识和习惯。疫情后的2023年五一节，很多人选择报复性出行，我仍然执意驾车去京，目的简单而纯粹：探望老姨。老姨今年88岁高龄，自从1969年随姨夫军转在京安家，至今回乡次数屈指可数，1980年4月回乡是最开心最难忘也是呆的最久的一次，那时候年轻，精神焕发！1987年9月回乡是因为外公逝世前往奔丧，心境可想而知。2001年5月回乡是第三次，享受退休时光，小住十天。此后，多次有回乡看看的愿望，终因各种原因未能成行。老姨和我母亲的体态举止极为相似，以至于每次看到老姨就会不自觉的和母亲进行比较，母亲最疼她这唯一的姐姐，经常会讲起她们小时候的往事，母亲上中学住校，老姨把外婆烙的最好的煎饼不远几十里送到学校，妹妹看到姐姐的身影就无比开心，不仅是因为饥肠辘辘需要喷香的小麦煎饼来慰籍，更重要的是姐姐的关爱使她倍觉踏实，手足之情弥足珍贵。老姨讲政治，她说：现在，国家富强了，人民生活富裕了，经常回忆过去 ，跟着你姨夫转业来到首都北京，儿女孝顺，工作顺利，这一辈子，我感到很满足…… 老姨幽默，一次在银行取款，一小伙礼貌的请她先办业务，心存感激，遂问小伙有女朋友吗？小伙疑惑作答：没有。老姨紧追不放：想找个啥样的？小伙害羞，支支吾吾，以为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真要给自己物色个女朋友呢，认真恭敬的答道：还没考虑好呢，奶奶您看有合适的吗，给我介绍一下。老姨来了一句：你看范冰冰行吧？脑补一下当时的情景，我是想一次笑一次，玩笑开到如此地步，算是高级了，别说，老太太真是时尚，竟然知道范冰冰。老姨温情，有一次来京公务，我去她家作短暂的探望，匆忙离开，刚出电梯口，听见好像哪里有人叫我的小名，于是，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来处，心头一震，发现老姨正在19楼的窗口向我挥手，影影绰绰，瞬间，我泪流满面，那一刻，多么想飞身跑向19楼，拥抱她老人家……于今，我很多次站在20层楼高的窗口眺望地面，比照模仿想象着当时的情境，才体会到一位老太太得需要多么巨大的努力、多么浓烈的深情，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传送到她外甥的耳畔……我怕！我怕那一刻没听到老姨唤我的乳名，她该是多么的失望和无助。我庆幸！我听见了，回应了，且利用这个机会记录了，这是缘分，是心灵的感应，我信！老姨美丽、善良、贤淑、温婉、低调、谦逊、细心、热情……好像中国女性的优点在她那里都有所体现。我们相约，今年九月，老姨再回家乡，看看她熟悉的大运河，土山、占城、八义集……品尝邳州的锅饼、油条…… 哎，我见一面少一面的姨妈，此刻，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对自己说：此行不虚，不虚此行！台湾作家梁实秋说：你走的时候，我不送你，你来的时候，无论多大风雨，我去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