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这里有口周恩来井,曾被黑喇嘛占据,富可敌国,1934年引来蒙古国远征军

文摘   2024-05-19 15:00   宁夏  

蒙古国,这个在我们正北方的国家,一北压三北(东北、正北、西北),让这里成为了我们的一个地理的通道:它可以由银川平原翻越贺兰山到额济纳,再到马鬃山至新疆哈密;它也可以由内蒙古包头、巴彦淖尔过阴山至额济纳、马鬃山达新疆哈密。这也是我们的古丝路,路是无限荣光,它可以串联起太多太多的地方。




马鬃山镇,隶属于甘肃省酒泉市肃北蒙古族自治县,从瓜州桥湾至马鬃山镇有一条公路,一路向北,黑喇嘛的城堡就在马鬃山镇西南2公里处。路上,可以见到黑戈壁,一片片的戈壁顽石,就被刷过黑油漆一样鲜亮。黑戈壁是一个地理上的概念:范围包括内蒙古额济纳河以西,中蒙界山阿济山以南,祁连山山前洪积扇以北,新疆天山以东这一大片地区。这个区域要比内地几个省的面积都大,但因为干旱少雨,水源奇缺,长期无人居住,很多地方都是无人区。

黑喇嘛曾因为黑戈壁而存在,本名丹毕坚赞,也称丹宾坚赞、丹宾喇嘛,叫他黑喇嘛可能就是因为他曾经在黑戈壁时占山为王,"制造"了那些在今人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传说。他杀人掠货,在短时间内积累的财富,据说能够富可敌国。黑喇嘛的城堡就是他的杰作。

很多人都说不清黑喇嘛财富到底有多少,却知道黑喇嘛曾让瓜州、额济纳、哈密一带的老百姓非常害怕。甚至,一些老百姓吓唬孩子时都不说狼来了,而是说黑喇嘛来了。

1920年冬天,黑喇嘛带着一伙人,来到新疆、甘肃、内蒙古交界处最大的无人定居区黑戈壁,在黑戈壁驻扎了500顶帐篷,开始打劫过往商队,随后在今马鬃山镇南的碉堡山修建起了著名的要塞——丹宾喇嘛的城堡。

今天,很多的资料都说,当年黑喇嘛切断了古丝路,使古丝路不得不向南移至前文从玉门经瓜州至柳园去新疆的线路。虽说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夸张,黑戈壁古丝路很早以前就存在,黑喇嘛的势力还没有达到让黑戈壁古丝路“南移”的地步。当然,也应该看到马鬃山镇所在的这个区域位置的重要性:


甘肃省肃北蒙古族自治县管辖的一块"飞地"。地处甘肃省最北端,是甘肃省唯一的边防重镇。北与蒙古国的戈壁阿尔泰省接壤,东西分别与内蒙古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为邻。面积31630平方公里,相当于全县的一半,略小于海南省。


这个区域是内地人民从额济纳通往河西走廊、新疆,也是蒙古高原前来河西走廊、新疆,以及青藏高原上的人们前往蒙古高原的通道。在这里我们看到,从额济纳而来的公路、铁路形成了一个连接祖国内地与西北甘肃、新疆的枢纽:



1.临哈铁路,东起内蒙古自治区包兰铁路上的临河站,向西经过乌兰布和沙漠,深入阿拉善盟居延海北,经额济纳旗,沿中蒙边界巴丹吉林沙漠北缘,经甘肃省肃北县进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兰新铁路的哈密站相接。铁路里程1390公里,其中内蒙古境内1070公里。铁路通道属于天津—包头—额济纳旗—哈密—将军庙—北屯—五个边境口岸通道的一部分。

临哈铁路,以前是煤运,临策铁路和嘉策铁路是对应策克口岸近百里外的蒙古国那林苏海特煤田,而哈额铁路主要连接哈将铁路,哈将铁路等主要承担准东煤田、三道岭矿区等沿途矿区西煤东运的任务。

2015年12月1日,临哈铁路额济纳至哈密段正式全线开通运营。铁路由东段的临额铁路(临策铁路)和西段的哈额铁路组成。

临策铁路是内蒙古阿拉善盟人民眼中的天路,全长768公里,东起呼铁局临河火车站西到阿拉善盟额济纳旗火车站(策克火车站)。途经内蒙古两个盟市的杭锦后旗、乌拉特后旗、敖伦布拉格、苏宏图,到达额济纳旗(策克口岸)等七个旗县的18个火车站。

额哈铁路东起阿拉善盟额济纳站,向西经甘肃省肃北县、新疆哈密市,终至兰新铁路哈密东站,线路全长644公里(正线长度629.9公里),运营时速120公里。沿途设川地托、天草、黑鹰山、马鬃山、明水、梧桐水、骆驼圈子、哈密东等20个车站。

额哈铁路与既有的临河至额济纳铁路相连,使临河至哈密铁路全线贯通,新增一条出疆铁路通道,使新疆至华北的铁路运输距离大幅缩短,较通过兰新、包兰铁路运行缩短约760公里。乌鲁木齐至呼和浩特的铁路里程也缩短400公里以上。铁路向东可以抵达天津港,向西延伸经阿拉山口,通往中亚、欧洲,可形成以天津港为桥头堡的第二亚欧大陆桥便捷通道;向北与策克口岸铁路相接,对构筑蒙古、中亚等内陆国家新的便捷出海通道具有重要意义。形成贯通东西、连接天津港与阿拉山口2个口岸的大通道。




2.北京—乌鲁木齐的京新高速。为国家西部大开发的重要交通要道,是横贯东北、华北、西北,也称“三北大捷道”,全长约2739千米。为《国家高速公路网规划》中7条北京辐射线之一,是西北新疆和河西走廊连接首都北京、华北、东北及内地东部地区最为便捷的公路通道,也是一条新的出疆陆路大通道。

京新高速是亚洲投资最大的单体公路建设项目,临河—白疙瘩段,全长930公里,途经巴丹吉林沙漠—腾格里沙漠—乌兰布和沙漠,是当今世界最长的沙漠高速公路。2021年6月30日全线通车,是继连霍高速公路之后第二条全天候进出新疆的公路动脉,其全线通车使得北京与乌鲁木齐之间公路里程缩短1300多公里。可显著节约运输成本,是国家高速公路网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一定程度上分流西部省区进京车辆,有效缓解京藏高速公路的交通压力,社会效益十分显著 。


除了这两条大动脉,还有马桥公路(G215线)、马鬃山口岸铁路、柳红铁路:


马鬃山至桥湾公路地处酒泉市肃北县和瓜州县境内,路线全长157.24公里。2022年09月正式通车,起点为马鬃山镇,在马鬃山立交北出与G7京新高速口顺接,自北向南沿既有道路布设,在瓜州县桥湾与G30连霍高速顺接,并通过枢纽互通立交与G312线七墩至瓜州公路共线布设。这标志着甘肃境内连接G7京新高速和G30连霍高速的南北纽带全线贯通,形成了一条横亘于河西戈壁地区的“新丝路”运输大通道。


马鬃山口岸铁路是自中蒙边界马鬃山口岸向西南延伸引入将军庙—三塘湖—柳沟铁路的一条铁路,线路全长约85公里。

柳红铁路,即柳沟至红沙梁铁路专用线,位于酒泉市瓜州县及肃北县马鬃山地区,线路南起兰新铁路柳沟车站,向北经瓜州风电规划区、黑尖山、黄草滩、墩墩山后,沿马鬃山北山羊自然保护区西缘,北行至红沙梁煤矿站,为单线铁路,全长132.479公里。


这些正在建设或者已经建成的公路、铁路项目,将形成矿产资源产地与销售地“点到点”的运输便捷通道,对加快沿线国土及矿产资源开发利用,增加区域路网的灵活性,服务肃北马鬃山经济区(镇)建设以及推动当地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据史料记载,我国古代经马鬃山地区与蒙古乃至俄罗斯进行民间贸易往来,在明清时就曾几度繁荣。明末清初,我国内蒙古以及新疆的商旅,利用庞大的驼队,贩运丝帛、布匹、日用铁器、砖茶、炒米、皮毛、沙金等货物,经桥湾或明水,汇聚到马鬃山镇打尖休息,补充草料食物,然后由那然色布斯台抵外蒙古乃至俄罗斯进行贸易。为行商方便,当时的朝廷在桥湾、伊哈托里、那然色布斯台沿线建有住宿的土房,掘有水井,久而久之,形成了一条较为固定的通商路线。




清顺治二年(1645年),清政府有限开放与蒙古、新疆、西藏的贸易,允许内地与嘉峪关外诸少数民族进行生活日用品贸易。到乾隆至同治年间,由于朝廷的支持和保护,内地与外蒙古的贸易更加频繁,马鬃山传统商路的商贾行迹也日渐多了起来。外蒙古独立后,中蒙商人仍不时通过这条商路往来经商。

显然,当年的黑喇嘛之所以能够“富可敌国”,就是因为他占据这条古老的商道。那然色布斯台实际上叫那然色布斯台音布拉格,是我国地名最长的地方。原来只不过是穿越黑戈壁的古道上一处泉水的名字——谢别斯廷(蒙古语地名的音译)。这个地方今天能有这样长的一个名字,并被标注在地图上,很大原因是因为探险家斯文赫定这个人。这里是他最早命名的。

斯文赫定探险生涯中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次是他率队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时,水尽粮绝,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人爬到了和田河边,遇水得救,他用靴子灌水,回去又救活一人;还有一次就是在这个谢别斯廷。当时斯文赫定率领西北科学考察团从内蒙古的包头穿越茫茫戈壁荒漠经额济纳到新疆的哈密。行至谢别斯廷附近,他胆结石症发作,无法继续行走,只好由团员4人一组,轮流抬着他行进。骆驼一匹匹地倒下,粮食越来越少,为了不拖垮整个队伍,他决定大队由中方团长徐炳昶带领继续前行。他和几位自愿留下的团员在谢别斯廷泉水旁扎营留守,等待大队到哈密后再来救援。他们苦苦地等待大约一个月,就在粮尽弹绝之际,救兵方到。


斯文赫定把这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地方理所当然地标在了他们绘制的地图上,并在“谢别斯廷(音译为sebestei)”泉的前面加上“那林(norin)”,这是与他一起坚守的瑞典地质学家那林的名字,因为这个泉的经纬度是那林测定的,按照惯例,斯文赫定总是把测定泉水经纬度的人的名字放在泉名的前面。在斯文赫定绘制的西北科学考察团的地图上,谢别斯廷的正式名字就成了“norin-sebestei”。而出现在中文地图中的“布拉格”是蒙语中“水泉”的意思,显然是后来绘图人所加。因此如今地图上的“那然色布斯台音布拉格”这个地方,就是当年斯文赫定困守了一个月的谢别斯廷泉。

那然色布斯台音布拉格境内有一口井名为“周恩来井”,为文物保护单位,但如今基本上干涸了。1962年中蒙重新划定边界时,关于这一带的边界走向,争执不下。对这口井蒙古方面主张划在他们的国界内,这时周恩来总理提出应该根据国际社会认可的一张地图来划界,原来这张图就是1927年西北科学考察团斯文赫定他们画的那张图。

周恩来总理说,在这张国际上广泛流传和认可的地图上,这口井就是划在中国境内的,这口井的北面划出了当时的国界。这个证据的确十分有力,因此这口井就划在了中国境内。至今这口井已经成为文物被保护了起来,加上了护栏。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马鬃山镇所在的区域,像一个三角形楔在新疆、甘肃、内蒙古以及蒙古国之间。经由马鬃山镇的一条铁路,是由其东北的额济纳通往其西北的新疆哈密的,与经过柳园的兰新铁路在哈密汇合。这条铁路的范围基本在当年黑喇嘛的控制范围之内,据传,他的匪窝规矩特别严,他不碰蒙古人,不吃窝边草,也绝对不劫邮差。安西、星星峡、哈密、松树塘这一路的村落驿站都有他的眼线。

能够在无人区生存下来,必须的是水源。




在历史上,马鬃山镇镇政府所在地被称为公婆泉(滚坡泉),而此处距黑喇嘛的城堡不远,显然,黑喇嘛是控制了这一带水源的。今天,这个泉只能是一个越来越被很少知道的地名了,在以前出版的地图上,马鬃山镇镇政府所在地还有"公婆泉"的标注,但现在已经被"马鬃山镇"取代。至于泉,当然也不存在了。

传说,黑喇嘛匪帮有1000多号人,黑喇嘛喜欢在匪徒们熟睡时,来到他们的住处观察他们的睡姿,听他们说梦话,看他们对自己是否忠心,总是担心他们会将自己杀掉。另外,黑喇嘛养了一只狗,据说有小马驹般大小,几个壮年的小伙子也打不过,就拴在他住处的门外,没有他的发号施令,别人没法儿靠近这狗,当然也就靠近不了他了。他还有一匹宝马,被称为乌骓马,除了他,谁也骑不上去,而跑起来也没有其他的马能够追上。他就这样在三不管的黑戈壁腹地,为非作歹,甚至与山那边的蒙古国政府对抗,让老百姓将其视作洪水猛兽。

因为黑戈壁的神秘,又因为在丝路之上杀人劫货的声势,黑喇嘛的城堡便成了一些探险家喜欢到访过的地方,上世纪初,到我国西部探险考察的美国人欧文·拉铁摩尔、俄罗斯人奥勃鲁切夫、科兹洛夫等,都在自己的探险著作里写到了他和他的城堡。奥勃鲁切夫《中央亚细亚的荒漠》中,这样描写黑喇嘛的巢穴:


这是一个连密集炮火也难以攻克的险要地方,它高踞谷地的整个东端,几乎封锁住了南部山丘环绕的谷口,进了寨门是一堵峭壁,窄得只容一个人通行,轻型的火炮也不能通过山隘运进山谷。这样就不能从西面炮击要塞。


另外,奥勃鲁切夫还在与黑喇嘛交谈中,发现他是一个非常精通商路的人。

列里赫(1874—1947),俄罗斯画家、考古学家、旅行家、文化古迹保护运动的倡导者和社会活动家。他曾在黑喇嘛城堡作过画,也留下了详细的文字描述:


总的看来,黑喇嘛要塞的主体建筑,是一座两层正方形平顶房屋,每个角都有一个瞭望塔,房子有两扇门,门框用砖砌筑,要塞里有保镖的住房、马厩和储藏室,我们打开厚重的房门,进入了宽敞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是火塘,有一条用石头砌筑的台阶通往第二层,假喇嘛(黑喇嘛)的私人房间都在这里。





当年的黑喇嘛将岗哨遍布城堡附近的每一个山头,掌控着大漠中的一切动向,并在方圆5平方公里范围内的山头上密集地分布着碉堡、战壕、营房等工事。城堡主体建筑位于碉堡山,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中央建筑群之间用战壕相连,层层叠叠的掩体和射击孔构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其指挥部在一座高大的塔楼下面,最南端紧挨着道路的小山顶上,有一个高大的堡垒,起着扼守交通要道的作用,是黑喇嘛当年的税卡。指挥部后方不远处是一座小山,上面也有一些房屋的建筑,可能是库房,也可能是用来关人的监狱。

不争是事实是,在黑喇嘛的城堡里,曾经关押着许多囚犯,其中有来自西藏的商人、僧侣,有来自外蒙古的朝觐香客和牧民,有黑喇嘛的政治对手,也有来自安西和呼和浩特的中国商人,在喇嘛匪徒的枪口下,苦役犯们建造了这座沙漠要塞。

如今,这一切均已经残破不堪,但仍然让来这里参观的人们惊叹不已,而人们想得最多的还是当年匪窝里那些被传说塑造得很离奇的往事,很少有人关注到“公婆泉”这个地名,也似乎没有人想象过“公婆泉”当年的模样——如果没有水源的存在,有再多的人力和财富,这一切都不会存在。

也就是说,是水源让黑喇嘛在一个无人区营造起了自己的“城堡王国”。而若明白了这点,那些被传说制造出来的离奇匪事,也便会少却很多“水分”。如此述说,虽然平淡,却能使人在另一个层面展开思考。


1934年1月18日,车队整装出发。1月24日,车队抵达海拔4680英尺以上的野马井。第二天,我们发现周围是一大片洼地,南面的山叫马鬃山。当日11时,我们在公婆泉处停下,泉水涌出的洼地里长着水草。吃过午饭后,我们启程去丹宾喇嘛(黑喇嘛)的古老城堡。它坐落在南边高山山麓的丘陵中,四周围着石头和泥块砌成的灰墙,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庭院。用柽柳等木料搭的屋顶已不复存在,看上去像一座废墟。

房屋之间由细长的甬道、走廊、狭小的楼梯连接在一起。院子一边竖立着一个方形瞭望塔。围着审讯室有一排固定在地上的石凳。另一间是会客室。通过又陡又窄的楼梯就到了丹宾喇嘛的私室,房间很小,从室内窥视孔可瞭望辽阔的沙漠。还有一间厨房,里面有石头搭建的炉灶以及锅和排烟口。丹宾喇嘛又称“假喇嘛”,他就住在这座坚固的城堡中,向过往的商队勒索钱财。十年前,喀尔喀蒙古人袭击了这里,杀死了丹宾喇嘛。


这段话,出自斯文赫定的《丝绸之路》一书,上世纪20年代他曾造访了这处遗址。这里所说的公婆泉正是今天马鬃山镇镇政府所在地,“泉水涌出的洼地里长着水草”也许就是黑喇嘛占据的水源。斯文赫定是从额济纳进入这一区域的,在他的书里,当年额济纳的居延海还是一片海。在进入这一区域之前,斯文赫定把自己留在了前文中说到的“谢别斯廷泉”,并说那里是一个红柳丛边的高岗,并在附近有一眼泉。看来,无人区在当时并非一泻千里的戈壁顽石,它总会时常出现泉的生命气象,补给着过往的人们。而黑喇嘛在这一带的生存,也依靠的是这个,并不像在传说里,他被塑造成了一个“神人”,甚至有着无边的“法力”。

多行不义必自毙。黑喇嘛最终死于外蒙古特工之手,刺杀他的是一个叫南兹德巴特尔的人。

南兹德巴特尔带着另外两名特工进入了黑喇嘛的城堡,他们谎称库伦政府想要与黑喇嘛的合作,请黑喇嘛到库伦去享受荣华富贵。黑喇嘛因此放松对他们的戒备,但身边仍然有保镖,让他们难以下手。之后,南兹德巴特尔装病,几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请求黑喇嘛能在死前为自己送上祝福。黑喇嘛前来探视,为南兹德巴特尔“摸顶”,南兹德巴特尔趁他弯腰的那一刻一跃而起,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黑喇嘛部下的枪口齐对南兹德巴特尔,南兹德巴特尔大声说:“我吃了丹宾喇嘛的心,吸取了他的能量,你们能将我怎样!"黑喇嘛的部下迟迟没有下手,而在南兹德巴特尔的身后是一支外蒙古军警与苏联特工组成的"远征军”,执行着越界斩杀的任务。这支队伍大约100人,个个是精兵,由外蒙古内务部长巴勒丹道尔吉亲自率领,甚至还请了苏联的战争英雄卡尔迪·卡努科夫担任此次“特别行动”的教官。

“远征军”的到来使黑喇嘛匪窝枪声大作,乱成一团,他们活捉黑喇嘛部下有600人,一把火将喇嘛的城堡化作废墟,把黑喇嘛的头颅插到了一枝长枪上返回。途中经过一个叫红石山的地方,黑喇嘛部下想要反抗,结果被击毙500人,至外蒙古仅剩不足百人。这一年是1924年的冬天。

今天,有些人非常多情,声称“红石山”之所以有了现在的名字,是因为黑喇嘛匪徒的鲜血染红了那里的石头。又说,黑喇嘛被杀死后不久,外蒙古又派人来马鬃山挖黑喇嘛的尸体,但尸体却不翼而飞。还说,因为黑喇嘛的狗和马的存在,黑喇嘛其实当时并没有死,真正的黑喇嘛逃走了,先到了乌鲁木齐,后又到了乌苏,死去的不过是黑喇嘛替身。等等。

这些多情的演绎其实大可不必,重要的是丝路因此恢复了宁静,黑喇嘛消失了,不存在了。人们没有必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研究一个大漠中的土匪的身上,重要的是要看到,黑喇嘛是因为黑戈壁而出名的,而这无人区的黑戈壁却是丝路的咽喉地段,传输文化和经贸的同时,当然也应该有着良好的生态。不仅仅是自然的,还应该有军事的和政治的。

事实上,黑喇嘛当年所在的区域也并非“三不管”的地界,在西距其堡垒不远80公里的地方就是“明水军事要塞遗址”,系汉代为抵御匈奴进犯而建,历经沧桑,虽只剩废墟一片,但从远望去,要塞格局分布依稀可见,具有把守咽喉要道、易守难攻的险要优势。民国时,新疆的杨增新为对抗黑喇嘛,在这里也修建了相应的军事设施,成为了当时保境安民的一大举措。两者之间是对立的军事关系。

很多时候,需要人们关注的是一片土地,而不是一个人。

黑喇嘛,本名丹毕坚赞,出生在俄国西蒙古杜尔伯特部,1910年到新疆,1911—1912年率军袭击驻科布多的中国军队,并对汉人及回教徒集体屠杀,1914年关于他的暴行的报告送到俄国政府处,被俄国政府送进监狱,1917年获得自由。1919年在外蒙古与中国军队作战,1921年同流亡到外蒙古的白俄军队合作,同年失败后逃至新疆成为土匪。1924年被斩杀后,其首级被保存于俄罗斯圣彼得堡人类学与民族学博物馆,编号为:3394号。

丹毕坚赞,一切传说都已远去,如今只有古丝路被现代公路、铁路无限辉煌延续的现实。(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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