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9年到1989年,中越两国在边境进行了长达十年的冲突,总体而言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1979年2月爆发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我国在越南不断挑衅之下,无奈进行跨境惩戒打击。持续时间不长,目的是希望越南能及时改变错误策略。
然而,黎笋集团并未收手,反倒变本加厉地在边境制造摩擦,于是就有了围绕边境战略点进行的第二阶段轮战。
这一时期,虽然整体规模相对较小,但惨烈的程度也足以令人心惊,比如1987年1月展开的“黑豹行动”,88位突击队员舍生忘死,涌现众多战斗英雄,烈士马占福的事迹就尤为令人感动。
马占福1966年出生,青海大通县塔尔乡河州庄人,读书时就非常向往参军,在所写作文《我的理想》中,他说:我长大了要参加人民解放军,当一名威武的军人去保卫祖国。
1984年马占福应征入伍,这个时间节点,正是越南经常袭扰我国边境之际,马占福为能更好地保卫祖国,每日训练都极为刻苦。
1986年4月,马占福寄回一封家信,同时里面还有一枚手榴弹环,信的内容是:“爸爸、妈妈,这是我上前线投向敌人的第一颗手榴弹,现把这个环寄给你们,留下作个永久的纪念吧!”
不知是否有命运之说,马占福后来牺牲时,手里也拉了一个拉火环,哎...
1987年1月,越南方面在167高低(也被称为425号阵地)向我国境内开火,负责老山前线的兰州军区决定狠狠打击敌人,便让47军139师417团2营4连抽调精兵强将展开突袭,是为“黑豹行动”。
417团前身是八路军120师359旅719团,有个光荣称号叫“夜老虎团”,4连则是该团的尖刀连!
接到任务后,4连挑选88人组成第一突击队、第二突击队,做了一番针对性的紧急训练,马占福踊跃报名,成为突击队的一员。
1月6日,417团团长刘亚苏进行战前鼓舞,4连连长马升云率领大家举行宣誓仪式。
凌晨4点30分,第一突击队的12名队员开始摸黑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提前赶到167高地下方的一、二号洞中潜伏,等战端一开就立马突袭敌人设在高地四号区的指挥所。
从出发点到167高地,其实只有95米,由于山路崎岖,加上不希望被敌人察觉,突击队员硬是爬了近两个小时,直至6点20分才抵达目的地。
这份艰辛只是开始,因为突击队员还要在洞内潜伏20多个小时、等到1月7日凌晨才配合大部队展开攻势。
那时还是冬天,空气潮湿、气温又低,有好几位战士都在潜伏的洞中感冒了,但为了不发出声响,他们只能咬着急救包里的三角巾,将咳嗽和喷嚏生生忍住。
另一边的主攻部队则是从1月7日凌晨3点30分开始隐秘行动,到6点30分左右已全部进至既定作战区域。
此时越军尚未察觉,有战士提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4连副连长郭继额权衡一番后,认为后方炮火还没全部就位,突然进攻虽有奇效,但也会打乱整体部署,所以他下令各方人员继续隐蔽。
或许是嗅到了危险,越军阵地开始漫无目的地开炮,似要把心中的恐惧轰出来。不幸的是,有三发炮弹正好落在高地3号区5号洞附近,我突击一班分队正潜伏在那里。
一班队员郗文华当场牺牲,还有两位队员董永安、李秋平身负重伤。董永安距离敌方哨位仅10米左右,稍有异动一定会被敌人察觉。
董永安浑身疼痛,负伤十余处血流不止,但为大局考虑,他依然忍住没动没出声。附近的战友想过来为他包扎伤口,他轻轻摆手拒绝。
为了不让自己失控喊叫,董永安用三角巾裹住手榴弹的木柄,塞进了自己口中,一个手用力地抵住,另一个手则是狠狠地抓进泥土里,他保持这个姿势直到牺牲!
李秋平跟董永安差不多,也是负伤十余处,也拒绝战友想上山包扎的好意。
不过,李秋平在正式进攻开始后还有一些意识,硬是强撑着身体,推动机枪前行60多米,最终流血过多体力不支而牺牲,在他的身后,是一条60多米的血路!
董永安和李秋平都是甘肃文县人,都是两山轮战中涌现出的邱少云!
1月7日早上7点整,我军火力部署到位,300多门炮一齐怒吼,将167高地上的敌人炸得人仰马翻。
突击队员们立即展开行动,4号区的4个洞迅速被清理干净,3号区的5号洞和11号洞也很快解决,但在清剿2号洞时,我突击队却遇到了麻烦。
越军在2号洞附近部署了一个暗哨,先前没有查明,导致有人被击伤。在发现敌火力点的位置后,执行爆破任务的马占福向其冲去,不幸被子弹击中腹部,脏器都流了出来。
这剧烈的疼痛使马占福陷入短暂的昏迷,不过战场的喧嚣让他很快又清醒过来。为自己简单包扎后,马占福发现战友们正在被敌人的火力压制,愤怒的他不顾自身情况,奋力爬向敌人。
在只剩下两三米时,马占福一跃而起拉响了爆破筒,用力丢进敌人的工事中,里面的越军一声怪叫,又把爆破筒扔了出来。
马占福见此没有半分犹豫,捡起爆破筒继续塞回去,为防止敌人再丢,他用胸膛死死地抵在工事前。
在爆炸的前几秒,马占福回头大喊一声“班长”,随即壮烈牺牲,工事内的五名越军也被炸死。马占福就是对越反击战中的黄继光,他真的在保家卫国,而且是在用生命保家卫国!
马占福的牺牲激起全军士气,战友们纷纷喊着要为他报仇,两位战士迂回过去,朝着敌顶部工事扔进四节爆破筒和两个五公斤的炸药包,爆炸声响后全班一起冲了上去,战士董永贵与一名越军肉搏,他将敌人打倒后,奋力将其掐死。
四连连长马升云最初在后方指挥,但见战事如此惨烈,立即将指挥所搬到阵地上,与突击队员们共同进退。在战斗中,马升云的腹部和双腿都也负了伤。
战斗进行到8时50分左右时,167高地上的敌人基本被肃清,我突击队二班在三号洞俘获两名越军,但由于三面都是敌人阵地,他们的反扑来得非常快、非常猛。
越军的炮弹仿佛不要钱一般,疯狂地落在167高地上,这个只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山坡被轰炸了八千多发炸弹。
敌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搞不清我方有多少人,就不敢再派人来交战。但他们又不想让我军救助伤员及搬运烈士遗体,因此就远远用火力侵袭。
我方的炮火当然也对越军其余阵地进行还击,双方的炮仗相当激烈,直到中午越军才败下阵来。
17点30分左右,负责垫后的突击队长郭继额和通讯兵宋飞走下167高地,战斗宣告结束。
事后统计,我军共击毙越军199人、俘虏2人,自身则牺牲21人,但还有机动能力的只剩8人,他们8人是自己走下山的,其余负伤战士都是被增援部队抬下来的。21位烈士分别为:
“钢铁战士”董永安;一等功臣马占福;一等功臣郑武军;一等功臣刘志强;一等功臣徐明;一等功臣付志宏;一等功臣王新华;一等功臣袁熙;一等功臣李斌;一等功臣严树军;一等功臣连开耀;一等功臣师永军;二等功臣徐开军;二等功臣包双全;二等功臣张榜群;二等功臣李秋平;二等功臣张卫军;二等功臣郗文华;二等功臣张卫军;二等功臣张文年;三等功臣周兆平。
值得一提的是,马占福还有很多让人感动的地方,开战前团部让参战人员写遗书,同时录一段想说的话。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马占福已存报国之意,就是放心不下体弱多病的父母,他对着录音机,没有说任何豪迈之语,就连续喊了26声“娘”,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富含感情。
战斗结束后,战友们清理战场发现马占福五指有两个拉火环,紧紧套在手上,真正的誓死完成任务啊!
马占福身上还有两封信件,一封是父母写给他的,叮嘱他照顾好身体,满是牵挂之情。另一封则是他战前的遗书,写下了对国家的忠诚,以及希望哥哥能替自己照顾好年迈的父母、希望妹妹能好好学习。
青山有幸埋忠骨,正如基辛格那句: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向英烈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