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金风吹过陇山香II赵浩于

文化   2024-11-02 05:00   江西  


金风吹过陇山香

赵浩于


山间,秋雨来了一阵又一阵,消了夏暑,风不冷,阳光不燥。


青草开始泛黄,蓬草结成的种子在风中滚落,狗尾巴草像一簇金色的麦穗在风中摇曳,田间玉米的叶子露出黄黄的尖尖,路两旁紫叶李红的发黑,黑的透紫。当一切草木黯淡了色彩时,苹果却愈发地精神,是那么红,那么艳,那么招人喜欢。


天高云低,出了柏油路,水泥路在山的腰线,谷的低处延伸开来,一直连接到红瓦白墙的新村,村庄的周围被果园包裹,整个村子便沉浸在氤氲的果香中了。



清早迷迷蒙蒙的薄雾,被风吹散,躲在山窝缩成一团,这时东斜的阳光撒下大地,拉开了果园的帷幕,一颗颗苹果密实地挂在树上,树冠向四周延伸过去,繁茂的枝干下被农人用木棍支撑着,生怕一不小心树枝便会被这硕果压断,而贴近地面的苹果俯下身子,迫不及待就要亲吻生养它的大地,踩在果园松软的泥土,低头行进,一不小心,额头便与枝头高悬的苹果碰个正着。


果树的枝梢迎着风和快要摇落的叶子私语,发出沙沙的声响,目光顺着枝梢,逆着光的方向看去,那叶子的脉纹似是细密的血管还在向果树输送绿色的血液。而在那枝叶的掩映中,数道金黄色的光,通过地面的光膜反射到四面八方,正柔柔地照射在苹果羞红的脸颊上,在一阵秋风吹过的刹那,这苹果的芬芳便逃离本体,扑到人的鼻尖。


山间的果园结满了各种各样的苹果,能叫上名字的就有嘎拉、花牛、秦冠、蜜脆、红富士、黄元帅……颜色、果形、硬度、香味,则又各不相同。妇女臂弯跨着小篮,踩着梯子,在叶子的荫下,一手扶住果子,一手掐在果梗与木茎的连接处,稍稍一用力,苹果便离开了枝头,摆放的过程中更是小心翼翼,细细微微,生怕磕坏了它水嫩的面颊。一棵棵苹果惬意地躺在裹着棉布的篮子里,薄薄的皮肤紧挨在一起,在扁担的晃悠下,发出咯咯地笑声,没过一会,就传送到了果园一旁的小路,苹果树梢两只麻雀欢叫,叫的农人心里欢喜。



秋天在山里散步简直是一种享受,天空上白云娴静,阳光和煦,站在高高的山梁上,一片忙碌的景象,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机动车在乡间的道路上奔驰,载着秋日满满当当的果实。


一树一树的红果为高原山地增添了色彩,风带着苹果的香气在山里弥散,山连着山,路接着路,百万亩高山果园分散在群山的深处,缓处,向阳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远处时隐时现,梯田层叠,把山地分成大小不一的块状,线条随着山形蜿蜒曲折。山势高而峭的地方,裸露出黄土的底色,而其余周围,草木都被冠以秋的色调,有的灰,有的赤,有的绿,有的黄。


从一朵花结成一个果,其间不知要付出多少辛劳,经过农人多少次双手的摩挲,从春季的匀花,到夏季的转果,再到秋季的着色,哪怕到了冬季,果树进入了休眠期,农人也不能闲着,待树叶落尽,还要去修剪累赘的枝条。这样,一年四季,寒暑往来间,也算不清在这田间地头耗去多少年月。兴许,正因为有了几十年务一果的坚持,苹果才没有辜负农人的希望,一年比一年长势良好,一年比一年令人欣喜。

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造就了高原山地苹果无可比拟的品质。山地苹果酸甜适度,肉质呈浅黄白色,多汁,脆而细,咔嚓一口咬下去,轻微咀嚼,便有汁水汩汩下咽。比起烟台、洛川的苹果,山地苹果更加晚熟,也正因为晚熟,它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喝足水分,晒够太阳,让它的果型更加饱满,果肉更加紧实,色泽也更加红艳。陇上高原的黄绵土,有机质含量丰富,使得果树更易于生长,病虫害少,高海拔较大的昼夜温差,使它的糖分更易于积累,从而塑造了它酸甜可口的风味。



山间的天气也是多变的,苹果耐得住严寒,若是往年,待到深秋,一阵飞雪过后,树干,叶子,果子盖上一层厚厚的雪花,便能见到那雪里映红的景象,但过不了多久,那雪就化作透亮的水珠,携带着果香,滴落到泥土里了。


年复一年,果树的年轮又长了一圈,那些在果园欢蹦的孩子也长了一岁,苹果富养了人民,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孩子上学费用有了着落,也攒足了盖新房的钱,农民腰包里鼓了,比什么都踏实。


秋风轻拂,日子繁茂,漫山红遍的苹果永远传送着希望的序曲。远道而来的朋友,请你一定要在秋日走进陇东的山间,闻一闻陇上高原的苹果香。

作者简介

赵浩于,1995年生,甘肃静宁人,平凉市作家协会会员,毕业于新余学院,有作品见于《平凉日报》、《晚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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