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湘西】乡村的早晨
文摘
情感
2024-03-05 21:58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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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是一本书、一副画、一首歌，一个梦，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展示着神奇的山水风光、演绎着浓郁的民族风情、孕育着缤纷的时代憧憬，我们带你游逛如画如书如歌如梦的神秘湘西，山清水秀的湘西，热情好客的湘西！“汇聚社会资源、助力乡村振兴、丰富我们的精神生活”。《湘西今天》公众平台“梦里湘西”、“今天有约”、“品味湘西”、“艺苑星空”、“特别策划”等栏目向各界有识之士邀稿，所有稿件接受（微信公众平台）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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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早晨
图/龙华平 文/向卫华
日头还在东山那头的山旮旯里藏着呢，她不忙着醒来，也不慌着起床，更不急着出门，只是轻手轻脚的很随意地往空中撒下一抹淡淡的晓霞。晓霞是一种瑰丽的色彩，她打扮着隐隐约约的山峰，打扮着朦朦胧胧的村庄，打扮着寂寂静静的田野，打扮着幽幽深深的山溪，打扮着碧碧绿绿的庄稼，打扮着苍苍翠翠的树林，打扮着缤缤纷纷的花卉……哦，乡村的早晨，竟是如此的浪漫，浪漫的就如一幅水墨画。![]()
黎明的乡村很清爽，清爽的乡村里四处游动着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它是清香的庄稼味，它是幽香的泥土味，它是馨香的野花味，它是郁香的树木味……它是猪粪、牛粪、羊粪、人粪掺和在一起的芬香味。这种甜丝丝的味道，走过碧绿的草地的时候，柔嫩的草叶上晶莹的露珠欲滴末滴，那露珠绿得发亮，绿得放光，绿得出油；走过葱茏的树林的时候，昂首挺胸的树木唱起欢乐的歌儿，那声音清脆、爽朗、悦耳；走过空旷的山谷的时候，山谷里升腾起一团团雾来，那雾柔软、轻盈、清凉、飘忽。![]()
东边渐渐的由浓乳一样的颜色变成了玫瑰的颜色，天空也变得如同用靛青洗过的一样湛蓝，空中飘荡着一条条五彩缤纷的云带，像被翻犁过的一道道田垄。此时的乡村便迅速地退去夜幕，明朗起来，到处流动着清泉一般空灵飘逸透明的晨光。“嘎咯咯——”“嘎咯咯——”，雄鸡跳出笼子，栖在树枝上，伸长脖子，昂起头啼叫起来，把农家人从酣梦中唤醒；一阵阵温柔凉爽的晨风，有如羞涩的处子，一声不响地、轻轻地、慢慢地从窗下、从树顶上爬进屋子，亲吻着农人。农家人打开家门，心儿就像鸟儿一样振奋起来，于是乡村便开始有了人气。![]()
山路弯弯、霞光点点。男人去山泉边挑水，山泉距村庄一二里路，男人每天都要例行这么一次公务，别以为那是苦行僧，农家人强身壮体用的就是这一招。农家人喝惯了山泉，清冽的山泉才养人，不信么？百岁寿星为啥多出自乡村？木桶里盛满清粼粼的泉水，男人挑在肩上是那样的轻松，仿佛在把玩一件小巧玲珑的玩具，扁担一闪闪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脚步一扭一扭的，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那声音漫过了一座山又一座山，惊飞了草丛中的山鸡，山鸡跳起了婀娜的舞蹈；那声音吵醒了树枝上的山雀，山雀唱起了婉转的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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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挑水去了，女人便开始劈柴、烧火、做饭。女人以灶台为中心，来回不停地画着圆圈，蓝底碎花的衣衫把个小蛮腰衬托得愈显丰韵，灶堂里熊熊的火光将女人的脸蛋映照得红扑扑的，不加修饰的笑容张扬着健康的生命力；随着双臂的挥舞，胸前一对活泼的兔子一上一下地蹦跳着。此时，一缕缕炊烟从家家户户的屋顶上慢慢腾腾地袅袅升起，散发出暖暖的香气，炊烟骑着风的脊背，在吊脚楼的翘檐飞角上缠来缠去，在房前屋后的树林里绕来绕去，然后融入到乳白色的轻纱似的薄雾里。一股股香馥馥、香喷喷、香甜甜的味道从门窗中溜了出来，沿着小巷随风飘荡，弥漫了古老的乡村。![]()
晨雾渐渐地淡散了，红日从五光十色的云霞中露出灿烂的笑脸，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圆滚滚的、红通通的，染红了茫茫的云海、染红了碧空的云霞、染红了连绵的群山、染红了古老的村庄、染红了农家人的屋顶和墙壁。当男人将泉水倒入黑油油的水瓮后，女人也就将饭菜做好了，摆在四方桌上，满满的一桌；桌上还摆着一壶米酒，暗香浮动。乡村阡陌纵横，绿草青青，家家户户都养有鸡鸭，于是蛋成了农家人的常菜：煎荷包蛋、辣椒炒蛋、汤煮蛋，放些葱、蒜、椒，鲜嫩、可口。一家人围在桌边、津津有味地品尝女人的手艺。男人照例要喝三两米酒，一杯醇醇的、酽酽的米酒送入口中，很惬意；老人的脸上挂满了菊花般的笑容，喜欢一边吃饭，一边喝茶，因此也就吃得很慢；孩子吃得很匆忙，头埋在碗里，一口还没有吞下去，又刨了一口，好像总有人要和他抢吃似的；女人则不慌不忙的，水葱样的手指夹着竹筷，不时地给老人、男人、小孩夹菜，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看老人，望望男人，瞧瞧小孩，脸上洋溢着甜蜜蜜的笑意。![]()
晨雾已经散尽了，太阳在不停地移动着，此时它像火焰一样红，像杜鹃一样艳，像山泉一样鲜，发出万道金光，给乡村涂上一层金黄色。吃过早饭后，农家人便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男人赶着狗、背上猎枪去巡山看林，那狗是一条花毛狗，花毛狗骁勇强健，“汪——汪——”地叫着，像箭一样向密林深处奔去。女人去放鸡、喂猪，那鸡是红毛鸡，一只只肥胖胖的，只见身子看不见腿，前呼后拥地冲向绿油油的草地；猪是黑毛猪，一头头肥硕硕的，头不停地往槽里哄，一对大耳朵“啪啦啪啦”的扇动着。老人去放牛羊，牛是黄牛，一头头肥壮壮的；羊是白羊，一只只肥美美的，“啪——啪——”鞭花当空炸开，清脆的声音在谷里回荡。那金黄的牛群，雪白的羊群，慢慢地涌向那面山坡。孩子沿着蜿蜒的山路，笑着、跳着向学校走去，胸前的红领巾随风飘动，像一团燃烧得正旺的火焰。![]()
乡村的早晨，是大自然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切都让人感到心情是那么愉悦，那么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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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卫华，男，土家族，湖南古丈人。现供职于湖南省古丈县委组织部，2014年开始文学创作，编有《古丈县地名志》《古丈县革命老区发展史》，出版有《古丈记忆》《古丈史话》等书，著有《舌尖上的古丈》《古丈茶香满天涯》《我眼里的乡村》等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