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于2022.4.18
樱花刚开了两天,满树的粉红就像刚刚点燃的火炬,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间来了两天的冷雨,它们就熄灭了。等到雨过天晴,又是一天的冷风,霜冻,再去看的时候,樱花早已断气,还还耷拉在枝上的,都变成了死花。那些凋零在墙根下,护栏边,道路旁、背风处、洼地里的花瓣,像一地无精打采的失望。
被冷雨浇灭的,岂止是樱花。一场冷雨过后,丁香花也落了一地。各种叶子疯长,花儿都被淹没了。七叶树的叶子已经长到最大,完全可以遮住阳光了,杨树和柳树枝头上的鹅黄变成了新绿,早晨起来的鸟鸣也变得稀疏,那些跑在春天前面的鸟儿都飞走了。小区的花园里,有两只喜鹊在风中叼树枝,羽毛被吹得翻卷,它们还在一蹦一跳地叼树枝。
早春时节山坡上开得花团锦簇的山桃、杜梨,再也找不出它们的位置了,漫山遍野的草木覆盖了裸露的山体,就像沉睡的动物换上了一身全新的毛发。午后的微风里,杨柳飞絮,办公室的楼道里飞进了许多,飞来飞去滚成了一堆堆小绒球,阳光穿过玻璃,这些停留在地板上的飞絮,你走一步,它就在脚下绕起来,行走的人恍惚间仿佛年事已高,几可生出儿孙绕膝的错觉。
可是寒冷是确切的,天空不蓝,冷到泛白,像慵懒。去外面走走,冻耳朵,这毕竟是零下一度的早晨,窗外路上的汽车快速驶过,间或还有三轮车的奔奔声。没有花开的时候春天就已过去,没有了花开和鸟鸣的春天,也就没有了蜂飞蝶舞的喧闹,只剩下无聊的噪音。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2022.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