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项目，里面的关键人……
文摘
2024-11-11 12:06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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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家上班的时候，有天中午吃完饭扯闲篇，20出头的我大言不惭来句：如果我能找个市长儿子结婚，那该多好！老板听了，差点笑抽过去，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你要当了市长儿媳妇，秘书别干了，闲着，给你配个秘书！”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瞎乐呵，但说实话，作为一个刚刚入职的小秘书，除了笑自己的异想天开，一点没理解销售们大笑背后的意味深长。那天，和往常一样，我陪着他们在门口唠嗑，看他们饭后吞云吐雾。每个接近季度末的日子，总是难得看到大家脸上的笑容。
冬天的济南，雾霾一来，天气更加暗沉。刚刚提到丢掉的一个项目，负责销售，那脸色比远处暗下来的天空都难看。
“等我当了市长儿媳妇，你就不用丢单子了！”销售冲着我笑笑，一脸苦涩。
作为办公室，唯一一个不是销售的傻白甜，那些年，真的过得没心没肺。我不知道，西家的产品到底哪里好，甚至分不清哪个是血管机，哪个是CT，更不懂那些艰涩难懂的参数，意味着什么。
每次开会的时候，上面的老板都说西家是第一名，全方位碾压竞争对手，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我就跟着鹦鹉学舌，其实啥也没记住。什么剂量，市占率，在我脑子里完全没有一点痕迹。哪怕工作了接近10年，每天和销售报表打交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产品，对应什么价位，适合什么地方。于我这个office lady而言，做完漂亮的PPT，听老板吹完牛逼，工作也就结束了。
至于这个产品，到底卖给谁，如何卖出去，完全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依稀记得，有次开会结束的晚上，漂亮的销售姐姐，接到一通来自院长的电话，让她晚上去房间汇报下接下来的项目。她的表情很为难，幸亏老板及时出现，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外面关于医疗圈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也知道了，为啥开会的时候，有人做项目汇报，会是不是蹦出来一个洋气的词儿，叫什么“KOL”。不含糊的讲，当年我是偷偷查过百度，才知道，KOL到底是什么角色，是如何影响一个项目的走向，和最终结果。
想明白了这些， 也就更加理解了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事们。有人名片都被扔到了垃圾桶，还要死皮赖脸堵在院长的办公室门口；有人一大早起来，就要马不停蹄赶去另外一个城市，单单为了和某领导吃一顿便餐，而这顿饭，是他无数次陌拜之后的嘉赏；有人陪着客户出差，白天黑夜，陪吃，陪喝，陪玩，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满满……年轻的时候，我不理解，为啥明明长得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院长，在销售嘴里都是高大威武，颜值在线的大帅哥；明明假惺惺，猥琐到让人想吐的老男人，还要被奉为座上宾，接受大家的言不由衷的恭维和攀附。那几年，经常负责公司会务安排的缘故，见多了这些形形色色的KOL们，又抽烟， 又喝酒，还喜欢吹牛逼，搞得我强迫症和洁癖都犯了。以至于后来，无论出差，还是旅游，都刻意避开他们这些人开会的星级宾馆。想象躺在那一堆老男人躺过的床上，有点让人作呕是真的。这几年，年纪大了，也就越发懂了这世间的游戏规则，很多事情，想明白了，就不会再大惊小怪了。尤其，自己做了销售，这种感觉就越发真实，冲击力更加直接和深刻。
参与其中的人很多，有基层员工，有普通管理层，有高级打工仔，还有拍板定夺的大BOSS。
这里面，每个人的角色不一样，心里的小揪揪自然就不一样。有人要钱，有人要面，有人要既要，又要，还要。人性的黑暗和光辉，在同一件事情面前，可以向左，照样可以向右，事情越复杂，也就越有意思。但，终归，得仰仗那个大boss点头示意，这个游戏才能继续下去。要不搞定大boss，要不搞定大boss的boss。遇到棘手难题的时候，又开始做梦，如果我是市长的儿媳妇，该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