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讨钱路
文│徐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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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发店装修项目
小时候学过白毛女这篇课文，我们对贫穷潦倒，饥寒交迫的喜儿和爹爹深表同情，对恶霸地主黄世仁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掏枪毙了他。可是，没有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沧桑变化。而今，我又像恶霸黄世仁那样逼债。不过我这个黄世仁和那个时代黄世仁的情况，有着天壤之别啊。
美发店装修项目是2022年初就完成，开足全额发票，金额只有：21450元，讨要若干次，打电话费用都够买一部手机，直到现在还没有付出来。
项目总包是上海辉会集成装饰公司，老板姓张，是一位女同志，以前经朋友介绍帮她做一个小区隔层，项目很小，不足一万块钱，做好账清。时隔一年，她又打电话给我，做一个平台和钢楼梯，去看了现场，绘制草图，做了工程量清单报价。认可后，让我就立即安排工人进场施工，商铺施工是争分夺秒，都赶工期，门店时间就是金钱。因为前面有过一次合作，算是熟客生意，金额也不多，老板看去也是做事情人，不像有太多花花肠子。当时要求她安排预付款，她说做好一次性付清，金额不多，省得麻烦。我做事还是比较爽气，不喜欢斤斤计较，做好付也无所谓，这点钱也没有放在心上。平时我杂七杂八事情也多，偶尔打电话咨询一下情况。张老板有时说等两天，甲方还没有付款，有时告诉在办结算，可是几个月过去，直到美发店开业款还没付出来，再催，答应春节肯定到位。也可以。我想：只要安排到位就行，不差这几天。可是，直到大年三十依然杳无音信，电话再联系，又说业主没钱，明年三月份安排。我感到挺无奈的，抓不着挠不着，真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心情。现在主动权在欠钱人手里，她是大爷，她说什么时间还钱，你才有可能拿到钱，否则，你急上天也无济于事，法制社会，你能拿他怎么样？
今年三月份，再催时她说业主没有付钱，她要和业主打官司。理发店没有生意，房租都做不出，没有钱付工程款。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我给你装修，还要保证你有生意？商铺装修好，你给我工程款不是天经地意的事情？你有没有生意和我装修有什么关系？不管你生意如何，那怕就不做生意，你都得付工程款。后来，张老板又招集我们分包供货商，一起去店里讨钱。店里在正常营业，店长说老板不在。而且，老板已经变更，这个店是新老板刚盘过来，关于工程款情况，他说不很清楚，其实就是装戆。做水电师傅和店里员工还吵了起来，差点兵戎相见。后来，有人拨打了110。警察赶到之后，将店长和张总拉到小房间进行沟通，由派出所出面联系业主，约定时间到派出所进行调解。后续业主和张老板之间的事，我们也不再过问。我帮张老板做事，找张老板要钱，理直气壮的事情。张老板又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藉口，推诿拖延。实在无计可施，十月份我到她店里，和张老板扳下面孔。感觉善良没用，你理解他难处，他不管你死活。你考虑她面子，他认你老实好欺负，真如刘震云所说“面子给多了狗都觉得自己是狮子”。不要今天明天，必须给我明确时间，不到时间我不催，到时不付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开始讨钱，我撂下狠话。张老板允诺12月底前结清。
12月25日我电话联系张老板。说她也在外面讨钱，会尽快安排。我说不要听尽快，也不要听你说在要钱，你给我付款的准确时间就行。在我步步紧逼，几翻争吵之下，确定12月30日付款。12月30日下午，我按时打电话问付款情况，告诉我人家还没有付款，她也在讨钱。我直接挂了电话，开车店直接到他店里，铁将军把门。发信息告诉她我在你门店，没有回。过一会继续，问什么时候回来。又没有回。拨打微信语音电话，我责问：为什么不回信？30号到了款怎么安排的？不要告诉我你在讨钱，那事你的事，我要知道你什么时候付给我钱？我在门店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语气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不容分辩。她电话那头吱吱呜呜，含糊其词，不知所云。电话挂断接着打，如此往复，绝不松懈。最后她说五、六点到店里.。我说：“行，我等在这里。”挂了电话，又找她另一个门店，担心她玩金蝉脱壳。上次在门店里，听设计说她正常在那个门店上班，具体地址有点含糊，大概位置知道，所以，停好车我在沿街装修店面逐一查看，没发现例示店面。又找山阳李老板讨钱，又是在大门紧闭。我调转车头，再去张老板门店，到那里五、六点差不多了。停好车，看店门依然紧闭，再发信息，不回。再打电话，不接，继续打。少顷，发来一则微信：晚一点打钱给你。行。我把发票又重新发一次。回家。吃好晚饭，坐在床上又催，回复：今天会打给我。八点二十二分收到微信转账15000元。谢天谢地。我对老婆说道：“像这种死皮赖脸的老板，没有这种死不丢的精神，今天这个钱能付出来吗？”
计划明天早上六点，再去堵李老板，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现在大家都说经济不景气，项目难做款难收，有这方面客观因素存在，但，作为生意人主观上应该有自己的行为准则。我认为：首先老板要有抗风险能力。市场千变万化，得有实力、有能力应对风云突变的市场，最起码能够解决甲方不能按时付款情况出现的潜在危机。不是阿猫阿狗夹个小包带张嘴，吹的天花乱坠就是老板，遇到问题就推诿、甩锅、扯蛋，电话不接，东躲西藏。老板腰包要鼓，更要踏踏实实做事，要懂得量体裁衣，更要知道多大胃口吃多少饭，否则，不是撑死就是饿死。其次，要诚信，要说话算话。生意场最忌讳就是不信守承诺，出尔反尔。有时候看似占点小便宜，却丢失人生最大的诚信资本。资信基本的取得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滴水成河，日积月累的过程。千万不可随意挥霍，失去再想建立就不是一朝一夕，举手投足间能完成的，请慎重，请珍惜。
说实话，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干工程，入这行肠子都悔青。每天揣着八个心眼，跟防贼似的，斗智斗勇，稍有不慎还可能掉到坑里。我更不愿意做逼债的黄世仁，低声下气，像孙子一样。以前赶小街卖东西脸都红，讨钱电话都不好意打，搞得好像我欠别人钱一样。可现在呢，我的脸皮也像欠钱不还的老赖，比城墙转角还要厚三分。
(未完待续）
编辑 │ 刘厚霞
审校 │ 龚海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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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徐善军，江苏阜宁人，现居上海，私营业主，从事钢结构工程，注册建造师。喜爱看书和练字，偶有习作在平台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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