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了了!我再等下去,我永远都走不了。”
(微博:@电影出走的决心)
近日,电影《出走的决心》正在热映。影片的主人公李红(咏梅饰)的经历,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讲述了她为了家庭,不断地妥协的故事。
作为姐姐,她要照顾弟弟,被迫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弟弟。作为妻子,她要照顾家庭,还要忍受丈夫的尖酸刻薄。作为母亲,她要帮女儿分担带娃的重任。长期处于生活痛苦中的她终于爆发了,下定“出走的决心”后,一脚油门,开启了自驾游之旅。
困住的不只是城市
影片开场,咏梅饰演的女主李红问女婿“怎么回来晚了”,导演用女婿(张本煜 饰)之口点出城市特性:“堵车了,外面又修路呢。”
这并非闲笔。“堵与困”既是大城市(郑州)特性,也是李红半辈子的困境——作为家庭免费保姆,前半生都在为家人的让道和等待中度过。
(微博:@电影出走的决心)
她在郑州待了三十年,从没看过外面的世界。
导演尹丽川用大量的生活细节表现她忙碌的生活:起床,做饭,打扫家务,去超市工作,下班去快递站帮忙,回家做饭,照顾外孙……
想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结果被“补贴家用”困在了工厂;
想通过结婚改变命运,结果被“老娘们就该听老爷们的”的规则困在了家庭琐事中;
想等女儿长大结婚之后就改变命运,结果陷入无限期的“母职”身份泥潭。
在为别人服务的半辈子里,李红通往自我的路被堵住了。
终于,在女儿升职、女婿加薪、老公获得乒乓球冠军的这一天,李红爆发了。
饭桌上,三人举杯庆祝着这“三喜临门”的一天。外孙的哭声响起来时,大家依旧习惯性地让李红去照顾外孙。这一刻,李红忍不住了。她为了家人牺牲了那么多,自己的愿望始终没能实现,她不甘心,她真真切切地想为自己活一回。
于是,她出走了。
100年前《玩偶之家》的娜拉被堵在了巨大的笼子里,但100年后的李红成功地从“堵住的路”里驾驶着车跑了出来,既没堕落,也没回来,她依然在路上,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决心踏遍山川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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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自己
李红的一生都在以“姐姐、母亲、妻子、外婆”的身份活着,满足家庭的各种需求,唯独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去过想过的生活。她被定义,被物化,被各种身份束缚,在做出与身份不同的事情时,她就是不对的。
如果说不称职的母亲,是一种谴责和逼迫,那么伟大的母亲,贤惠的妻子,慈祥的外婆,懂事的姐姐......是一种道德的绑架。这一切的结束,都是来自女性意识的觉醒,突然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的意识。
人在一生中会有各种各样的身份,每个身份赋予我们义务和责任,我们在各种身份面前扮演不一样的角色,但是请记住,在所有身份之前,我们首先是我们自己。在爱所有人前,请先爱自己。
(微博:@电影出走的决心)
轮回的悲剧
在无数次的失望中,李红终于说出了那句,“妞,我等不了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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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晓雪试图挽留母亲,但她一转身,两个儿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喊妈妈,她无奈停住了脚步,她不得不面对,她的新一轮循环。
电影中,如果说李红丈夫孙大勇是1.0版本的老父权代表,那么电影里的女婿小徐就是2.0的继承者,对女性高唱赞歌,却不提供解决底层问题的实质性帮助。
小徐表面试图理解妻子,但他行动永远在暴露他潜意识的漠视。无意识地用“母亲最伟大”来绑架妻子,为妻子买衣服先看材质适不适合抱孩子。
(微博:@电影出走的决心)
慢慢地,孙晓雪也有了李红的样子,暴怒、憔悴、沉默……
一代有一代的进步,却也有着闭环般的相似困局。
此刻,她依旧在路上
开着车驰骋在路上,年少时的那句“云游四海,腾云驾雾”终于在此刻实现。“总不会所有的路都封了,山路、野路,总会有路。”或许,这句话也是在告诉千千万万个被家庭、被身份牵制住的女性:只要想做,总会有办法。重要的是,要有反抗的勇气和出走的决心。
现实生活中李红的原型名叫苏敏,正是一位自媒体旅行博主。她在56岁时选择出走,离开家庭,开启自驾游。因为这个选择,她被更多的人看见,也激励了很多人。
(微博:@电影出走的决心)
“以前我可能从来没想过自己,但是现在我想把自己排在第一位。”曾经的苏敏阿姨和电影中的李红一样,被女儿、妻子、妈妈这些身份束缚着。出走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其实苏敏阿姨是非常喜欢吃辣的,但是在家里有孩子、有丈夫,导致她很久没有吃过辣椒了。所以,她很开心现在实现了辣椒自由。她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先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微博:@电影出走的决心)
苏敏阿姨说,她总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没想到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给这么多人带来力量。事实上,还有很多女性在等待,在忍耐。这也恰恰反映了大环境下,多数人依旧是不敢反抗的,是麻木的。
9月15日,在电影上映当天,苏敏阿姨在她的抖音账号(@50岁阿姨自驾游)上发布了一条去贵州羊皮洞自驾游的新动态,讲述了自己徒步4小时山路去看瀑布,“如果我从未走出过家门,那我会以为家门口的那条街就是全世界。前半生见过万家灯花,后半生我有漫漫天涯。”
自驾游的四年时间,苏敏已经跑过全国400多座城市。看着路上的风景,她觉得生活的诗和远方如此美好,对于过去的不幸,她也慢慢释怀。如果大家有兴趣,也可以关注苏敏阿姨的抖音号,与阿姨一起感受旅途的美好。
今年5月,她终于决心与丈夫离婚,经过两个多月的谈判,7月中旬,苏敏心有不甘地和丈夫初步达成协议——支付丈夫16万元,换取离婚的自由。
苏敏说自己最喜欢格桑花,因为它在西藏高原艰苦的环境上依旧盛开。
就像这部影片的英文名——《Like a Rolling Stone 》(像一块滚石),也是这部电影精神上的核心和本质——向前,去反抗,去呐喊,去找寻自己。
她能鼓起勇气上路,因为她不是温室鲜花,而是一颗向前滚动的顽石。正在路上,奔向属于自己舒展而广阔的人生。
(微博:@电影出走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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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青春一网打尽
撰文丨袁子清 郑雅婧
编辑丨彭鑫
出品丨周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