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新作
发表于2024年11月13日《文化艺术报》
打开笔记本,随手翻开一页,只见上面有几个月前记下的诗句:“草色青青忽自怜,浮生如梦亦如烟。乌啼月落知多少,只记花开不记年。”最后一句,我还特意在下边画了一道曲线,以示欣赏。这首诗,出自清代女诗人袁机,袁机的哥哥是大名鼎鼎的袁枚,也就是著有《随园诗话》的那位大诗人。
我写作有个习惯,常在读书、听音乐、看画、聊天中得到某种灵感启发,随即将其要点记录于笔记本上。如果当下有时间,稍一构思,很快就能一气呵成。倘另有他干,就等日后再完成。以前,比较年轻的时候,精力旺盛,记忆力也好,是不会把灵感先登记于纸上的,总觉得那属于自己的东西怎能轻易忘记呢。现在不同了,有好多事,往往只记得花开,具体是花开哪年真的记得不太清楚了。
母亲其实是非常爱花的,尤其喜爱茉莉花和美人蕉。只是她年轻时因生活所累无暇顾及,等到年老了,又力不从心。前些日子,媒体上到处热炒李娟写的《遥远的向日葵地》,我看后发呆了很长时间。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对母亲的思念也包含着那宛若太阳般的向日葵。在困难的日子里,母亲给我们家里的希望仿佛就是每年夏季院子里盛开的那几株向日葵。有一年,母亲居然豪情万丈地把整个院子都栽满了,气得父亲和她大吵了一架。可即便如此,母亲仍是坚持,大有宁死也要种下去的决心。我十分理解母亲,那是母亲在那个年代仅有的一点对生活的热爱!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母亲弯腰种植向日葵的身影一直如浮雕般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每次想起,我都会不由地泪盈双眼。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