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快讯:包围网啥的都是笔者模仿信长包围网自己瞎取的名字,非常中二,不要过于认真。
◎ 作者:司马子上
◎ 编辑:司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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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鄩和周、李几人打得火热之时,后梁的另外一位节度使开始了他的奇妙冒险,他便是匡国军节度使:王檀。
要说王檀的军事履历那可真不比周德威差多少。王檀出身将门贵族,这在满地无产阶级的五代相当少见,曾祖父官拜陇州防御使,做精无味酱菌,不说和杨师厚平起平坐吧,至少也和牛存节一个地位;祖父跟着唐德宗一起去汉中自驾游,为三十四位“定难功臣”之一,本人推测其在渭桥有效地阻击了朱泚叛军。父亲王环则是一位文臣,官至鸿胪卿(外交部外宾司司长兼统战部部长)。
王檀小时候根本不缺书看,因为家族的原因,最喜欢看兵书。他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官二代而躺平摆烂,反倒是比一些出身贫寒的将军还要猛。
从中和三年在宣武军中做小校(893)至开平五年加封中书令(908)这将近十八年的时间里:王檀七破秦宗权;两败时溥;清河之败时击退高邮之吴军;讨王师范时收复密州;共生擒八位敌将;有效接应败军两次;独自平定一起叛乱,参加了几乎每一场重要战役。
在魏博事件中,晋军袭入檀州,刺史王彦章不在城内,全家做了俘虏,本人跑路了(旧五代史考异)。
这件事显然对刘鄩非常不利。第一,部队撤退失去了一个主要的渡河点;第二,魏(河北大名)、博(山东聊城)二州本就对梁军形成犄角之势。现在好了,从直线变成了最稳固的铁三角。刘鄩的补给越发困难,只能北上去打晋军的粮仓。
这一次,朱友贞突然变得敏锐起来,给了刘鄩强有力的支援,他让王檀和另一位地方大员贺瓌(guī)和杨延直一起急攻檀州,最后成功拿下。
需要注意的是,此时刘鄩已经长期驻扎在莘县,攻檀州能够缓轻补给线的压力。
之后,王檀想到了一条妙计:奇袭太原。
妙是真的妙,但是前几年葛从周、氐叔琮、朱友宁和刘鄩总共打了四次,没有一次成功,它就变得不那么妙了。
那为什么这次王檀又觉得自己行了呢?
他的计划是从阴地关(今山西灵石)趋太原,走的是第一次晋阳包围网时晋州代刺史侯言的那一路,当时他只有两州之兵。
现在情况不同了,朱友贞大笔一挥,“河中、陕、同华诸镇,”都交付给卿了。这次奇袭太原,兵力居然和第一次太原包围网一样,高达五万人,而且是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分散兵力。
又因为晋军主力东移,刘鄩才袭过一遍,没有人会料到梁军能再来一次。
这次奇袭选的路线也很好,行军比较隐蔽,当年李克用就依靠这一点在阴地关门口将身在明处的张浚打得哭爹喊娘。
最后天气原因,雨季差不多已经过去,补给也相对容易一些。所以说这一次奇袭太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
但各位一听我这语气就知道,这次依然没有成功。
一开始,梁军和往常一样,在去太原的路上没有遭到哪怕一个喽啰的抵抗。可见晋军真是把所有的宝贝都压在了河北,李存勖真够莽的。
大军到了太原城下,城上没有几个民兵站岗,看来李存勖是把城防军都拉走填线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原这个大唐龙兴之地恐怕这回是真的要完了。
但是事情出现了一点小变动,因为守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赐紫衣、前内常侍、前内供奉、前左监门卫将军、河东监军、特进、顾命大臣(伪)、唐家老奴、宦官の强者、河东の管家:张承业。
张承业对于守城战是很有经验的,第一次晋阳包围网时,李克用被吓得想逃回云中老家,被张承业和其他人拦住,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张承业在李存勖不在家时,将太原治理得井井有条:“自庄宗在魏州垂十年,太原军国政事,一委承业;而积聚庾帑,收兵市马,招怀流散,劝课农桑,成是霸基者,承业之忠力也。”
更为难得的是,张承业执法甚严,真正做到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贞简太后韩德妃伊淑妃及诸公子在晋阳者,一切以法䋲之。权贵皆敛手畏承业。”(山西通志·卷一百四)
如此种种,中下层民众为国家做贡献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枣强之战的结果大家都看见了,不想被屠城,就得拼死反抗。
所以虽然很多人都是被拉去做得壮丁,但战斗意志很高,民众向心力很强。当然了,农夫和职业军人肯定不是一类人,形势非常严峻,“城陷者数四”。但无论如何,梁军就是攻不进去;太原百姓更是无力改变颓势。王檀和张承业这两个智多星一时也拿不出别的好办法,只能维持现状。
然而,时间已经不站在后梁这边了。
一日,太原城内的张承业府邸突然来了一位白胡子老头,是一位退休干部。一问官级,居然是刺史级别。
要知道,李克用晚年和李存勖刚出道那会,地盘是越打越少,能做刺史的大都是身边之人。所以张承业听说之后不敢怠慢,笑脸相迎,原来是安金全老将军。
安金全和李克用是老乡,最擅长的本领是生擒俘虏、活捉探子。早些年梁军的游骑只要出动,就必被安金全抓获,梁军的探子非常害怕,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安五道”和鬼神中的“五道将军”遥相呼应。
所谓五道将军是道教中掌管人之生死的神,水浒传将其比做活阎王的代名词。
Anyway,扯远了,安金全直白地告诉张承业:“太原,晋之根本也。一旦不守,则大事去矣!老夫诚惫矣,然尚能为公破贼。”(新五代史)
张承业非常欣慰,安将军忠君体国,殊为不易,拨给了他所要的武器和马匹。安金全回家后便召集门生子弟和关系好的老干部,一共几百人,在当天夜里在护城河内的羊马城将小股梁军击退,这对敌人造成了混乱。王檀只能后撤至护城河外围扎营,无法再有更大的进展。
羊马城(又名羊马垣)就是攻城战中攻城一方所要面对的第一道防御工事,一般修筑成一个土墙/石墙,墙上的枪兵或弓箭手居高临下,可以较容易地将步兵击退。
《通典》对此有较为详细的记载:“于城外四面壕内,去城十步,更立小隔城,厚六尺,高五尺,仍立女墙,谓之羊马城。”
曾经风靡一时的漫画《绍宋》对于元军进攻羊马城的画面也有描绘:
根据地偏近的昭义军(泽潞)在得知敌在太原的消息后,调动五百骑兵,早上出发,晚上就住上太原招待所了,梁军在汾河旁对其的阻截遭到挫败。
读者需要注意的是,另外古时候的道路和现在的不能混作一谈。根据北宋年间的《元丰九域志》记载:“上党至晋阳五百里。”
又根据唐德宗年间的《通典》记载:“上党到太原府四百五十里。”
此二书成书时间距离这段历史比较接近,道路变化不会太多。古时候骑兵能在一天之内狂奔四百五十里后还有作战能力的真没几家。就是以现在发达的交通网计算,光开车也要3个小时的路程,足见沙陀轻骑兵的强悍。
昭义的援军和安金全的偷袭相隔时间很短,后梁将士们或在吃饭,或在睡觉,在和晋军交手两次后认定对面肯定和自己一样,精疲力竭,无力再战。哪料到一声炮响,惊醒了这些人的美梦,晋军来劫营了。这是梁军在这场战役中损失最大的一次,减员百分之三十。王檀一看这种情况,自己连吃三场败仗,部队组织度过低,后路有被断的风险,再待下去会被活活闷死在太原盆地,便于第二天清晨在太原周边大掠特掠了一番后有序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