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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司马子上
◎ 编辑:司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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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太原的李存勖听说刘守光建国差点没笑出猪叫,这一刻他等了许久,就是战争借口还不够。
你说他谮越称帝,但现在是后梁,不是唐朝,他这一称帝理论上还减弱了后梁的正统性。而且也确实如他所说,两川的王健几乎和朱温一个时间点称帝,南汉、杨吴也紧随其后,就是时间上稍有差异罢了,李存勖没过多久也按耐不住心思了。所以大家其实都一个样,只不过刘守光的实力达不到称帝的标准。
现在李存勖需要再找一个战争借口,于是派了一位使者祝贺新成立的燕国。
这位使者不屈不挠,没有向刘守光称臣,刘守光非常生气,就把它押进大牢。过了几天再问他想我了没?是不是想要称臣啊,没事现在称臣我不会计较的(我都怀疑刘守光政权内部的人才极度匮乏才会出此下策,注意,后梁的使者作为外臣居然官居宰相,这说明了什么?)
这使者心说你脸都打肿了还要充胖子,直截了当的回答道:“你向我王称臣,我就向你称臣,岂不美哉?” 这人当然被宰了,但这也给了李存勖出兵借口,所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把我给你庆贺的使者杀了几个意思。
接着刘守光又去进攻李存勖的保护国:王处直的义武军。周德威的部队在边境上都快等不急了,一听燕军来犯,大喜过望,走飞狐径东下,和赵军、义武军在易县附近的易水河畔合兵一处,很快就撬开了通往涿州的大门---岐沟关。
涿州这个敌方不好打,有大清河支流拒马河做天然护城河,由宗室刘知温防守。刘仁恭造的人很多,有一些刘氏宗室和大臣看不惯刘守光的孝子行径,北投契丹,辽国的开国元勋韩廷徽也是其中之一。
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有些人选择了回到中原,哪怕那位位开国元老也打着回家探望老母的名号回到幽州住了半年,但他不是我们这次的主角。
我们要讲的人叫刘守奇,他是刘守光的弟弟,他先跑到契丹,又跑到河东,这次东征他也参与了。
他手下有个门客叫刘去非去城下劝降,一来二去同为宗室的刘知温心被说活了,同意投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高超的军事才能,但这下周德威不干了,自己幸幸苦苦跑了这么远功劳居然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抢了,便给李存勖上书诬陷刘守奇和刘去非。
李存勖就算知道这个功劳是他们立的也会从了周德威的意思,这个问题想想就能搞清楚,这二人和周德威比起来谁更亲近?谁更有利用价值?李存勖不会因为两个外人伤害到自家人的面子。
因此,刘守奇被召回太原,也没说为什么。刘守奇都走在路上了,刘去非醒悟过来这可能是周德威的阴谋,建议刘守奇南逃后梁。刘守奇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逃,况且他一生也搬了好几次家,又不缺这一次,就和刘去非和另外一位门客赵凤到后梁寻求政治庇护。朱温也真是赏脸,让刘去非到博州当刺史,他以前可是从来没当过地方官,都是些闲差。另外二位也都安排妥当。
这里我们多提一嘴刘去非,他在后梁灭亡之际又跑到了荆南,在那里他的才能总算没被埋没,成为了高从诲的心腹,得到善终。
这些人的逃跑丝毫没有减慢晋军前进的步伐,幽州很快就被晋军包围了,刘守光除了向后梁求援和等死外毫无办法。
我还是那句话,你被梁晋两方的任意一方打了,找另外一方准没错,你都不用带礼物,一提名字,对面就会自费帮助你。这次也是这样,朱温强撑病体,再次北上,这已经是第n次北上。
朱温本来就好杀,现在精神状态又不是很好,所以大家都非常害怕,这些流言都被朱温捕捉到了,他这下真生气了,好好好,说我滥杀是吧,这会给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五颜六色的红。
请大臣们吃饭,有些人迟到了十几分钟,杀。
李思安的欢迎仪式不够隆重,杀。
有人错误地附和了他的观点,杀。
官员摆架子(当然不是在他面前),杀。
这一路上边走边杀,终于到达了魏博,因为误判晋军主力在枣强,梁军便开始围攻枣强。
前面说了,赵人非常痛恨自己当初让梁军那么轻易的就攻占了自己的两座城池,还把它们都变成了废地,都发誓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们的抵抗意志非常强烈。
老幼妇孺都被动员起来,誓死保卫枣强,城墙被打崩了马上就有人上来填线直到城墙修好为止。
可惜的是,枣强毕竟是一座小城,在欧洲也就是个城堡的级别,没什么物资准备,和准备充分且号称兵士五十万的梁军防守用的箭石没过几天就用光了,主将开始谋划投降事宜。
就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普通士兵说了这样一段话:“贼自柏乡丧败已来,视我镇人裂眦(最高级别的嗔恨),今往归之,如自投虎狼之口耳。因穷如此,何用身为!我请独往试之。”
这位壮士等着天黑缒出城外,受到了大将李周彝的召见。
李周彝此时的官职不详,但日后官拜左金吾卫大将军和左街使(首都警察局局长),和杨师厚的虚衔同级(右金吾)。他以前是李茂贞手下的保大军节度使,所以他现在的官职至少也得是个刺史以上。
这个士兵没说实话,告诉李周彝城中粮草充足,还能再撑个十天半月。然后他表示他想要一副宝剑回去杀掉守军主帅,给大人立下先登的功劳,实际上是想在拿到剑的一瞬间杀掉李周彝。李周彝不傻,没有同意,让他做苦力挑东西,结果还是被这个士兵找到机会一扁担把他打成了重伤,幸好左右有护卫,才捡回了一条狗命,这位壮士自然是被处死了。
朱温得知自己的大将居然都能被刺伤,十分恼怒,“昼夜急攻”,终于攻克了枣强,然后“无问老幼尽杀之”,几万户人家灰飞烟灭,鲜血涌出城外。(赵人是真的太惨了,前面就被王镕坑没了两个城的全部人口,现在又给前面王镕的nt行为陪葬)。
在柏乡之战结束后,晋军借着胜利的余威攻入魏博北部,把想要反攻的梁军吓跑了,差点占领魏州。
李存勖没过多久就回了晋阳,筹备攻燕事宜,留下周德威在赵州一方面消化新占领的土地,另外一方面盯着朱温和王镕的动作。后来周德威也被调回去了,此时只剩下李存审和史建瑭两个孤寡老人在赵州。
这二人在商量了一下之后得出来了一个结论,现在朱温已经夺下枣强,接下来梁军不打冀州东边的蓨城就得往西边攻掠赵地。晋王如此信任我们,把南方的重任叫在我们手上,不能够坐以待毙。(资治通鉴给李存审和史建瑭贴金,薛史更为可信)
其实我们分析一下就知道梁军会怎么打,西边的那两个州全是死城,朱温也不怕瘆的慌就去刚刚被屠杀完的城里住,补给线还拉长了。就算大军能到赵州城下,也得在这磨个几个月才能稍有进展。当年李克用、李匡威这些一代枭雄都拿不下赵州,里面还有两位名将驻守,赵人得知梁军又屠了枣强之后绝对抵抗力拉满,要跟梁军死磕。所以我个人认为朱温这个时候从哪个方面说都不可能往西走,要么东进,要么撤军。
二位将军商议已定,召集了八百名精锐骑兵从赵州狂奔到冀州,然后就开始搞恐怖行动。
他们把这八百骑兵派到后梁占领区抓放牧的闲散梁军士兵,回来之后就把抓到的俘虏斩首,留下一些被截肢了的幸运儿回去散播“晋王亲至”的消息。
李存审还没玩够,让史建瑭和李克修的儿子李嗣肱各领数百骑模仿梁军的旗号和前面的那堆植物人混在一起往前走,才半天功夫就走到了梁军大将贺德伦在蓨城附近的大营门口。
这些骑兵杀掉了看门的(看门的:我吃柠檬),效仿破潞州夹寨之战,纵火、大呼、发疯、斩首、抓俘虏,反正怎么让敌人懵逼怎么来,然后就退去了。(贺德伦和杨师厚合计五万人都驻扎在这,再不撤就全送这了)
这个时候就该轮到那堆被截肢的带路党、老演员们上场了,他们在贺德伦帐下说出了那句台词:“晋王大至矣!”
贺德伦和杨师厚大惊,收拾收拾金银细软就准备在夜色的掩护下开溜,但还是被眼尖的蓨城人民发现了,愤怒的蓨城人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领着锄头镐子粪叉子就上来追击,梁军收拾好的辎重连着打包袋一起被细数笑纳。
还在枣强睡大觉的朱温听到李存勖亲至的消息甚是惊骇,心想这厮不是跑北边了么咋又南下了,也是赶忙从枣强撤军。他后来从探子口中得知李存勖没有亲临,他本来就重病缠身,前面有两次北巡都是因为生重病乱杀大臣,经过这次刺激病的更重了,杀掉了好几个作战失利的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