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作家||【炸丸子】■刘传福

文摘   文化   2025-01-24 11:13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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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传福,1977年生人, 临沂沂水县人,任教于沂水县四十里镇吕官庄完全小学。

-炸丸子-


弹指间,暮冬腊月悄然而至。去年此时飞雪迎春,今日岁月静好、美好如春。归来的游子,忙碌了一年的朴实劳作的人们, 团聚在一起,聊今夕,话来年。“炸丸子”的话题自然不能缺席。

昨天下午,我趁着微黑嫩寒的黄昏,去裕丰市场采购了一些食材 :20个月左右鸡龄的公鸡若干,几条十个月左右初长成的公猪后肘肉,几大块滑嫩晶莹的里脊肉,巴鱼若干,萃取制成玉米油两桶,蔬菜几许 。

月夜很静,特幽雅。没有了白昼喧闹、冗杂凡事,整个县城沉浸于静寂之中。我做了一个梦,梦幽雅、美丽、有趣........

小时候父母炸丸子的情景。天真顽皮的兄妹几人,用拇指和食指指尖捏着刚出锅的丸子,一口咬下去,上下嘴唇蠕动着,细嚼萝卜味道,品味年的滋味,跳着、跑着、玩耍着。唯有父母两人在那里不停忙碌,如同在金灿灿的麦田里劳作那样,眼里现着爱抚,透含着深情爱意。那时的他们身体矫健,步履稳妥,手脚麻利,总有使不完的劲,干不完的活。不管顺逆利钝,也从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条条水坎、道道山梁,在他们的脚下,如履平地一般,总能乐观地领着我们兄妹几人奔赴,踟蹰不前的时候在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

今天早晨卯时一刻,夜未央,天未亮。我又去市场东侧店面添置了一些干果之类的过年物品,便动身回老家。

路灯摇曳并显着泛黄微光,远处灯塔闪着亮光,如白昼般。路边早餐店里雾气腾腾、人头攒动。敲敲打打的碗盘声不绝于耳,环卫工人的矫健身姿有条不紊,一招一式之间显得娴熟而从容,赶往早市的三轮车载着时令蔬菜昂扬前行。

拐过我三叔家墙角,甘醇的酒香味扑鼻而入,那是父亲早已烫上的那壶老酒。母亲在饭桌正中间布置了亲手做的甜面酱、豆豉酱、香肠,另有虾皮、大葱、卤水豆腐,沿边放着三大碗散发着豆香味、滚烫的杂面汤 。

坐在桌下沿的我把38度水温左右的老酒左斟右酾,满而不溢,刚刚好。一口酒,一口面,满满的、甜甜的暖流在心头中汩汩流淌,在胸中荡漾。

父母收拾碗筷的声音清脆而动感,炉火正旺,食材经过我的择、洗、剁、团、揉六道工序后搁置备用。

中午11:30。午饭简约而本土。母亲在往日午饭基础上加了两个小菜——一碟花生米和一盘葱花煎鸡蛋,对我回家的犒劳和慰藉 。

冬日暖阳挂在南半边。梧桐树的别枝上,喜鹊叽叽喳喳,跳着欢快惬意的舞蹈,扑棱着翅膀俯冲下来,挑拣鸡窝外面的玉米粒,倏地又伫立于屋脊之上,翘着三角式的尾毛 ,抖落掉脑袋上面的枯草,又在不远处的矮墙上落下。

隔壁以蒸馒头为生计的二奶奶家里,长辈的谈笑爽朗声不断。尤其高嗓门的张婶子,述说着去北京二儿媳妇家看孙子时的所见所闻:绵长的八达岭长城,险俊的居庸关,广阔而干净的天安门广场 ……

炉子上铁锅里的油温已到90度左右。我和母亲把各自手中团好的萝卜面团下至锅中,接二连三的面团沉入锅底,忽地探出头来,泛着油花,陆陆续续地跳出油面,身着黄澄澄的颜色,由外及里逐渐泛黄,刹那间,萝卜丸自个儿翻了一个身,继续泛着油花,荡漾在油锅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互欣赏又互相陪伴 。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忙不迭地说 :“闻到香味了 。”脸上显出高兴神色,半起身、躬着腰,瞅了瞅锅中的金色丸子,“颜色很好看,手艺大有长进 。”母亲用竹筷夹了一个丸子,放在嘴边吹了又吹,递到父亲的手中。“咸淡正好,很香。”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嚼着,顺手把掉在地上的丸子碎夹起来,吹了吹,仍旧放在嘴里。

不一会儿工夫 ,一个个面团在我们变戏法下,圆鼓鼓、金灿灿地被堆放在竹篓里,给美好的生活增添了团圆喜庆气氛,一个个丸子你挤我赶,像赶集似的,在竹篓里嬉笑着、推搡着,说着今冬明春的美好蓝图,希冀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鸡丸、鱼丸、肉丸、蔬菜丸应接不暇,五颜六色、样式新颖 ,一个个金豆般陈列在屋前檐下 。

馒头房里的面香味夹杂着肉丸味道,飘在院落里,芬香沁脾。张婶话题转到了乡村振兴、新旧动能转化、一带一路。见过世面的她真是不同凡响,另有一番真知灼见。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变的是父母对我们地垂爱,无私而博大。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一惧。孝敬老人是我们的传统美德,更是一种传承。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代人,陪伴、倾听更应该是主旋律。父母的唠叨尽管是追忆,是怀念,更是一种展望、期盼,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做一个静静的倾听者是一种孝敬,说过去也是鉴未来,未来的未来如同过去的过去一样,值得期待,同样精彩。

村东的小河依旧清澈,碧波荡漾。一如既往的旧时模样,陪着我们这个小山村的家人,带着年年的韵味,长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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