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四季之行
晨起時难得有些凉爽,天边没有阳光而是浅灰云隙,我拖着青绿色的行囊坐上飞机去寻觅诗意和远方。
云且留住似将都市喧嚣化成雪,机翼穿梭于层层叠叠的山恋之上,都市里的情怀犹在环绕,若无近景又何来远方,寻寻觅觅,行过山一程水一程湛蓝了天边。原以为飞机抵达目的地時会毗邻落日后的夜幕,未曾想乌鲁木齐的街道晚间八,九点钟,苍穹仍明亮如白昼,太阳丝毫没有西下之意。悬挂异域风情花式灯盏的餐厅楼阁,似乎已预料我们将有段不平凡的旅程,"萨木萨"香气四溢,整盘烤羊肉鲜嫩多汁,再配上芒果、西瓜、巧克力等各种口味五颜六色的手工冰淇淋,周遭绿色蔓藤也沾染了人间尘香般,应景秋朝相聚的欣喜。此第一日。
世界上有一种蓝,叫赛里木湖蓝。窗棂透出晨曦,我们已驱车出发至赛里木湖景区,原来每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都更接近海,走在沙砾和浅草土壤的湖边,湖水卷风的浪花潮起潮涌,隐隐远处延湖水绵延的青山,半掩阳光透出些许蓝天的涔云,与呼啸着掀起的波涛相辉映,象漫步于海边秋日的邂逅。经历来时和离去的路途,亦是一望无垠的草原,牛羊不仅风吹草低时可见,蓦然出现的骆驼更是惊艳,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了心灵休憩的宁静,若有一天也能在这广阔天地长住是为向往,此第二日。
也许到了新疆才能深切感受到,最美的风景总是在经过的途中,我们的车在伊昭公路上行驶,它被号称是西域最美的天路,通往夏塔景区。同行的旅伴觉得坐在车厢后座看得不过瘾,调到副驾上,用手机拍摄出一幅幅西域美景,我们也乐得一边食着新疆本地青脆瓜果和零食小吃,一边欣赏堪比摄影大师的作品,旁边开启的半扇窗也可不再害怕错过的悠然浏览。
刚进景区時仍晴空万里,不曾想没多久就骤雨倾盆,烟雨中分不清是秋天草木凄迷,还是凯凯雪山近在咫尺般却只能遥遥感受它的清凉,而且很快的温度降至零点,狂风卷着雨点将攀登它的勇气也消磨,惟远远观望它模糊的影子。好象我也不知身在何方,一如夜晚驱车,雨点突然滴落在前方车窗上,周遭暗夜里街灯飘浮空气中,不知该何去何从?前面同伴的催促声传来打断思绪翻涌,即使前路风雨愈来愈迷茫,每一步仍认真不懈地迈出,只是明明刚才还停留希翼的雪景,转眼已不知所踪......后来才知道今天所经之处,是古代伊犁至阿克苏的交通驿站,连通天山南北,为古丝绸之路上最为险峻的一条古隘道,也被称为“玄奘之路”,这条痴情取经之路是否也应了痴情人经过時也难免的情怀满溢,此第三日矣。
遁着梦的影踪继续旅程,乘车掠过向日葵花丛和玉米地,更多的是只生寸草的山峦,一路盘山而上,为一场期待中的美馔盛宴。天青色为等烟雨,蒸腾肉香的火锅在等待佳人相约。山顶餐厅的门木敞开了霁青天际,雨中新绿的草地绵延至迷濛远空的隐山,室内的木制方桌上放了两口大锅,周围摆着很多碟食材。炉火已燃起,银色锅内一边清汤洗涤旅途疲惫,一边红椒辣汁升华吃货灵魂。临东方既白时起程,几个小时的盘旋山路,就为今朝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火锅,鲜嫩多汁的牛肉,羊肉已下锅,煮出滚热汤味醇厚令味蕾沉醉。且搭配米酒和挂耳咖啡的香气漾开散逸在木地板上,至毗连昏黄光线的雨阶,延展开一望无垠的草原。后来,我们坐在窗边充斥暇想,吃着哈蜜瓜,如此夏日雪山近在咫尺围坐火锅既凉爽又抱团取暖也是多年以来的向往,此第四日矣。
在世外桃源恍惚几日仍忍不住惦记尘世烟火,每一次旅程的开启是为了都市中的倦意或逃循,可我们已见过沧海流经桑田,朝如青丝的发成雪,在山巅的清冽泉水望雪花飘零,终于那一抹落日成全希望。带着这份对现实生活的释然及未知将来的永不言弃的决心支撑着继续前行亦如第五日新的一天又开始出发了,今天的目的地是:那拉提空中草原及巴音布鲁克天鹅景区。当我踮起天鹅湖中优雅的脚尖,怎么也够不到草原上的马鞍,或许它更适远远一曲冬不拉奏响扬起空远的风沙,但仍坐在骏马之上,我先是很不安为它奔驰時剧烈的颠簸,没一会儿我又开始喜欢这种策马奔腾的感觉,也因它的黑色马鬃掣动英姿征服前方的尘土。下了战马,天鹅的舞鞋又不由自主在清澈湖水之上滑过,阳光散开白色的羽毛飘浮波痕,红嘴鸥蓦然飞翔,我们一步一墨星辰,却因黄昏里稍纵即逝的落日凄美绝艳,如果此時真诚以对,是否也不枉付了情深。
景致再美也终归结于黑云之下,游牧人的D弦也回荡在我们归程的独库公路,青绿仙境的反澈光晕泉水旁,人们都为在同一天可望见四季的传说慕名而来,雪峰的山脚生出嫩芽让人易于想象。几个骑行的驴友在路边继续着为期几个月新疆之旅,是以遥远的地方浪漫之名逃避现实生活中的困境,一如车内看着风景的我们,北疆公路上的追梦人,从哪里来又想到哪里去?无法超越和遗忘的若能纯粹记挂,也可成全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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