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上了点年龄的缘故吧,也或许是因为生活过得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如意,开始变得越来越怀旧,越来越喜欢沉浸在旧时光的音乐里,去感受过往的平静和美好,以致于很久都不太愿意去接触和关注当下的流行音乐和新的音乐人。
知道刘森,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我也曾,低头一意孤行,心中事难平…”偶然间听到这首叫《疯土》的歌曲,就被这样的歌词所深深吸引。尽管刘森只是极为小众的独立音乐人,但他的音乐给我所带来的震撼和感触,有点像二十年多年前第一次听见了许巍,听见了朴树,听见了汪峰,是少年懵懂,眼前一亮,更是直击心灵。
好的音乐作品,总是能带给人奇妙的感受和共情,也总有它广泛被流传和被大众喜欢的原因。或许是歌手本身在声音特质、个人魅力、文化属性等方面独具一格,也或许是歌曲本身在风格、旋律、节奏、编曲、歌词、意境、情绪等方面独树一帜。而我之所以喜欢和推荐刘森的音乐,是因为他的独特的声音特质和诗歌一般的歌词,有意境,有力量,充满诗情画意和无限想象。
刘森的声音像大山深处的泉水,干净而透亮,清澈而甘甜。他的音乐,不靠炫技,不靠旋律,不靠华丽的编曲,更不靠舞台的渲染,一出嗓,就极富穿透力,不经意间便能产生共鸣。他的音乐燥而激情,不仅有着摇滚乐的狂放不羁,更融合了民谣的质朴和深情,风格独特,极具魅力。从《云南来信》到《北京以东》、《县城》,再从《深海》到《疯土》、《焰火青年》、《叫魂》、《废柴》等歌曲,他的音乐里有对现实最直接的批判和揭示,有对理想美好的表达和追寻,有对自我价值的探索和讨论,有对生活深刻的思考和感悟,有对时代不一样的解读和理解,也有对世界用心的纪录和对话。总之,他的音乐像一面面镜子,映照着各色人群内心的孤独、真实与渴望。
刘森的身上有着和绝大数多摇滚音乐人全然不一样的气质和属性,这或许这和他独立音乐人的身份有关吧。白天,他的本职工作是一名普通的机场员工,到了晚上,他才会成为一位摇滚歌手。不爱皮衣,不爱演出,不爱出风头,没有所谓的长头发,没有所谓的颓废和呐喊,更没有一上台的摇头晃脑和歇斯底里,总是简单的体恤和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干净的像个书院的文学青年。
有人爱这样的刘森,也有很多人讨厌他的诗意与纯真。说他的这些歌大多都是在无病呻吟,假装诗意深沉,实则毫无营养和内涵,且制作粗糙,旋律俗套,歌词更是虚头巴脑,根本听不懂在表达什么。不可否认,他的歌曲旋律的确太过于平淡,歌词也时而晦涩难懂,不过,这也正是他音乐的独特和魅力所在。像诗歌一样流淌,像梦境一样发生,让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共鸣、感悟和想象。
《县城》作为刘森传唱度最高的作品,一句“没有县城万万不能”俘获了无数听众的心,“千层山,万重浪”这样白描的歌词也是它得以传唱的原因。这首歌也被各大视频作者用以剪辑配乐,成为了“县城”这个抽象名词在2020年最好的音乐形象。
《焰火青年》是刘森另一首金曲,也是我个人较为喜欢的一首歌。每当音乐音乐响起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刁亦男的电影《白日焰火》,想起片尾那些在东北平原上空绽放爆裂的白日焰火。有一个很好的影视剪辑便采用了这首歌作为背景音乐,竟然毫无违和感。每当看到范德彪在雪地里痛哭都不由得共情,其实我们每个人何尝又不是在生活的囚笼里,每天做着困兽之斗。
信息在奔跑,科技在涨潮,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身处洪流之中的我们又能主宰自己多少呢?我觉得当下的“年轻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火焰”,时而提供温暖,时而会灼烧到他物,还要面对来自各个方向的风,也要小心随时可能泼来的冷水。
其实像刘森这样的年轻人,我们的身边还有很多。他们普普通通,身无长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从小到大没有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更没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被按部就班的成长,被命运使然地长大,虽也曾幻想着行侠仗义走四方,但最终还是在平淡的生活里油盐酱醋,煎熬挣扎。就像《孙大剩》里唱的:长大后却发现自己是那么平庸。悲哀一直藏在现实中,无论我们用什么方式麻醉自己,碌碌无为的生活总会将这份悲哀赤裸裸的展示出来。活在当下,其实最难。
所以,还是多听听年轻人的声音吧,还是多支持他们的音乐吧,每一代人都有他们的不易和困惑,都有他们的思考和表达,无论好坏,都该支持,理应支持。前段时间刘森的作品全网下架,很多人传言他被封杀了,其实,只是因为刘森决定将《废柴》整专进行重新编曲录音,相信重置后的《华北浪革》会带给大家全新的听感和惊喜。
文章的最后,把最喜欢的一首《悲哀藏在现实中》的歌词分享给大家,再次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这个有梦想的年轻音乐人。
悲哀藏在现实中
书店琳琅之中的自己很肤浅
偶遇的漂亮女孩儿我也总会再多看几眼
世界与你终身作伴却还是会孤单
这一切和时代无关本来就不简单
爱与冲动谁吹来的风
怨与感动谁承受着痛
恨与惶恐谁做谁的梦
明天我们吃什么
悲哀藏在现实中
今天生活又是为哪般
明天生活又是为哪般
活在当下是最难
活在当下是最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