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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悟空”被指辱女始末｜国产之光遭抵制，罗小黑卷入

体娱   2024-06-24 09:00   北京  
政治正确，从影视圈，蔓延到了动漫、游戏领域。
最近，卷入这一风波的，是还没面世、仅处于预售阶段、众所瞩目的中国游戏——《黑神话：悟空》（以下简称“黑悟空”）。
“黑悟空”是“游戏科学”制作的一款端游，被视为“国产3A之光”，开发N年，其间放出不少演示视频片段，也邀请部分媒体试玩过，在游戏行业及玩家中，有着强大号召力。
6月8日，“黑悟空”陆续启动预售，并宣布于8月20日正式上线。一经发售，即占领各平台榜首位置。
与此同时，“黑悟空”也陷入争议漩涡。这种争议涉及到“政治正确”“性别议题”，更在国外和国内两个区域同时进行。
6月8日，全球规模最大的游戏娱乐媒体IGN法国分部，发了一条推文，针对悟空的设定提出质疑，推文说，“把金箍棒放在耳朵里，是不是有点冒险？这不是棉签！”
但凡看到的中国网友，可能都是“黑人问号脸”。玩梗？还是认真的？
这条推文一经发出，立刻得到网友们的群嘲。有中国玩家说，先去读读《西游记》再来评价。也有玩家制作了一张孙悟空在各个场景下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的图片，以示嘲讽。
很快，IGN法国就把这条推文删除了，并发布了道歉声明。
一周后，IGN针对“黑悟空”提出了一个更具“威胁”的指控——侮辱女性。
6月17日，IGN官方网站发布了“黑悟空”的前瞻评述（对试玩的感受），总体而言，对于游戏整体的评价上，给予了肯定。但，在文章末尾，却附带了一个声明《关于去年我们的报道》。声明中，文章作者Rebekah Valentine称去年撰写过一篇深度调查，指责游戏科学多名主创“辱女”（贬低女性），但游戏科学未做出任何回应。声明最后，还 批评试玩片段中没有任何女性人物（后来有玩家称，给媒体试玩的是“黑风山”片段，众所周知，原作里就没有女性角色）。
这则声明提到的“调查报道”，是指2023年11月IGN发布的《〈黑神话：悟空〉开发商的性别歧视史如何使“西游”变得复杂化》一文。该文对游戏科学主要创作人员冯骥、杨奇等人的早期互联网言论进行了分析，指控他们存在“性别歧视”的问题，呼吁“必须面对自身以及中国科技行业的性别歧视”。
所以，IGN去年这篇深度调查文章里，都写了些什么？
作者称，在这款令人瞩目的游戏背后，是一个饱受性别歧视指控的工作室。证据在于，该公司核心成员（包括创始人冯骥、美术总监杨奇等人）曾在微博上发布过极为露骨的性暗示内容，引起了一些玩家的强烈反对，其中许多人是女性。
此外，游戏科学于2015年制作的招聘海报也表明，该公司也存在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文化。IGN 采访了几位熟悉中国游戏行业的女性，其中许多人要求匿名，因为担心遭到游戏科学玩家的强烈反对。
“在许多女性玩家眼中，游戏科学的声誉非常差，”目前居住在境外的游戏设计师 Jen（化名），向IGN记者说道，“我钦佩他们的奉献精神和工作。我对他们的游戏抱有很高的期望，直到2021年左右我在新闻中看到了他们的厌女言论。”

“黑悟空”里的女性角色。
2020年8月，《黑神话：悟空》的演示视频发布后不久，冯骥在微博上写下了他对这段爆红视频的看法。帖子主要是对视频制作质量不佳的自我批评，但也伴随着几句充满性暗示的话语。在另一条评论里，他说，“看了几次之后我就湿了……裤裆里的压力好大！”
IGN作者认为，这些粗俗的表达方式和性别歧视文化“似乎也延伸到了游戏科学的其他部门，甚至在工作室成立之前就已如此”。2015年，游戏科学发布了几张带有挑逗性图片的招聘海报，在一张海报中，展示了一名女性的背影，广告上写着“不要欺骗你的同事”，在同一则广告中，“炮友”也被暗示为办公室福利。第三张海报以哑铃为特色，广告语则更加尖锐，广告语是“胖子死开”。
而早在2013年，美术总监兼联合创始人杨奇还发表了一条微博，大肆调侃为女性和男性玩家制作的游戏是如何因生理差异而完全不同的。杨奇在帖子中指出，当男人“在梦中拿着重机枪向政府开枪时，女人梦寐以求的却是让朋友羡慕的包包”。在帖子的结尾，他暗示需要穿上丝袜和吊带去上班，泡菊花茶，在桌子上放一台加湿器，才能做出“柔软而女性化的东西”。
在文章末尾，作者说，游戏科学的性别歧视背景，似乎与《西游记》的主题形成鲜明对比——在小说里，女性化的观世音菩萨对于西天取经能否成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在中国游戏行业，在以男性主导者为主的环境下，“女性不被尊重……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有多么绝望。”一位匿名女性玩家对IGN说。
去年11月，IGN这篇深度调查发布后，没有引发较高关注度，到了今年6月，随着“黑悟空”预售，IGN旧事重提，旋即掀起滔天舆论。
IGN对“黑神话”主创涉嫌“歧视女性”的说法，令不少拥趸玩家大为不满，纷纷予以驳斥。其中，以前《暗黑破坏神2》核心制作人Grummz的言论最为出圈。他在X（推特）上连续发文，抨击了IGN的调查报道。
Grummz认为，IGN文章里，对游戏科学核心人员博文的翻译，含有大量误导性内容。他强调，这些翻译与原意相去甚远，且是有意为之，实质上，这篇报道是在故意抹黑“黑悟空”。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传言称，位于加拿大的游戏行业咨询公司甜心宝贝（Sweet Baby Inc 简称 SBI）曾经要求对“黑悟空”进行“多元化”指导（以避免被指控性别歧视等事由），并收取700万美元作为报酬，但遭到游戏科学的拒绝。
有网友怀疑，IGN指控游戏科学性别歧视的报道，或许是和SBI合流的结果。
不过，IGN上述报道的记者否认与SBI合作“敲诈”游戏科学，“他们认为IGN和Sweet Baby Inc正在敲诈游戏科学700万美元，只因为某个中国科技博主说了这样的话被翻译到推特上，真是可笑。”
而另一名游戏分析师ZhugeEX发文辟谣：“关于《黑神话：悟空》的传闻显然不是真的。消息源只是随机的社交媒体帖子，而不是公司或媒体报道。此外，发布该消息的用户很多证据都是来自推特上的同一批用户。”
但SBI一直以来在游戏圈里都名声在外，以“政治正确”的名义与游戏公司合作，试图来制定行业规范（督促相关游戏作品加入LGBTQIA+元素）。对此，埃隆·马斯克今年3月就曾怒斥这家公司是业界毒瘤：“Sweet Baby Inc就是游戏行业的邪恶祸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让游戏变得糟糕并试图抵制其他人。”
在IGN的相关指控以及SBI的索酬行为被广泛流传后，反而激发了玩家热情，纷纷预购“黑悟空”予以支持——不仅是中国玩家，还有其他国家的网友。可以说，IGN的报道，反而让世界玩家更为凝聚。
国外争议一片，当然，国内也是舆论滔天。
自发售以来，“黑悟空”豆瓣评分随之遭遇了大量的一星差评，理由多为“主创不尊重女性”。
而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对“黑悟空”批评最具代表性的，来自知名动漫《罗小黑战记》的番外作品《蓝溪镇》主笔孙呱。随后几天，又将《罗小黑》的主创及动画电影导演MTJJ——也就是孙呱的老板——拖进了漩涡。
6月11日，孙呱在与一位网友对线时，转了一篇《关于<黑神话>主创团队“游戏科学”性别歧视争议事件梳理》，并说“发售前不顾一切洗白的姿态真的很迷人”。
之后，有网友发现，以前孙呱也画过“涩图”，他们质疑，为什么这样不算“性别歧视”？孙呱没否认，反问，“是不是女人画了涩图就要接受一切恶心男的XSR了?”
孙呱的言论，得到了不少女性网友的支持，并发声抵制“黑神话”。但资深玩家却不买单，开始反制，也去动漫网站给“罗小黑”相关作品打低分。
随后，一些大V要求孙呱的老板、“罗小黑”作者MTJJ出面发声，希望他管束一下自己的这位员工。
6月18日，MTJJ在微博发表长文，回应孙呱争议——核心意思是，孙呱是个人行为，与公司和作品无关。 他说，"她代表官方立场么？你去看她微博置顶。她只代表她自己，她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冲，我其实是不建议你们关注她的，只看作品的其实可以取关。她是个天天在公司骂我傻 X 的人，别说代表官方立场，我都希望你们能骂赢她，为我出出气。"
在谈及“黑悟空”时，MTJJ明确表示支持和期待，但同时也认为游戏科学主创能够正视并处理过去的不当言论。对此，外界解读MTJJ是站在孙呱这一边的。
随后，有网友扒出MTJJ以前也有过类似辱女言论，在一条微博里，他跟知名漫画家幕斯聊天时说“你真是个持久而多汁的姑娘”，除此之外，甚至还有对先烈不敬的段子。
因而，孙呱被质疑“双标”（有网友称其是“驰名双标”）。于是，网友纷纷要求孙呱抵制自己的老板MTJJ。
三天后，6月21日，MTJJ没顶住压力，删文，并道歉。他说，自己“确实错得很彻底”，“充满不理智的冲动行为”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发表了非常不恰当的”言论。而孙呱也表达了反思：“我乱说话，我对不起大家，从此闭麦自我反省。”
至此，整个事件，滑向了荒诞。有网友形容，这是“用魔法对轰魔法”。
的确，如果“黑神话”因为主创过往言论遭遇抵制，那么，“罗小黑”系列作者也得被同等对待，而其他有类似言论的创作者，都需要“付出代价”。否则，难免显得厚此薄彼。
有网友一语道破：什么样的人能经得住“考古”呢？假如用显微镜检视（考虑到创作者人品），很多优秀作品可能都有问题，包括一些经典，都得扫进垃圾堆。
女性意识崛起，和有色人种追求权益一样，属于“生而平等”这一普世价值的重要一环，算是文明社会的基本共识，必须支持——这没话说。但在文化领域，最大公约数理应是在恪守公序良俗的前提下“创作自由”，如果一味“正确”，导向的结果或许并不美好。
想起最近流传甚广的一张图，以此作结——

撰稿 | J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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