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国演艺界可都集体补过钙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泰勒，没来得及为你们美国演艺界补钙！”2001年，冯小刚执导的《大腕》里这句台词，可谓脍炙人口——这是傅彪客串的角色所说。4年后的夏天，2005年8月，这位演技派因患肝癌病故，年仅42岁，谁能料到，补了钙的先走呢？而23年后的夏天，没能补上钙的“泰勒”，也真去世了。
在《大腕》中，饰演“泰勒”这位“大腕”的，是唐纳德·萨瑟兰（Donald Sutherland），2024年6月20日，病故于美国迈阿密，享年88岁。在《大腕》里，“泰勒”没死，围绕着他的“假死”，上演了一出黑色幽默荒诞戏。由于唐纳德的加盟，让这部电影显得更为真实，因为，他在当时的好莱坞的确是一个大腕儿。早在30年前，就曾在获得第23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影片《陆军野战医院》中担任男一号（他的演艺生涯就是从此开始），1981年主演的《普通人》，更是获得第5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殊荣。在《大腕》之后，唐纳德·萨瑟兰参演的知名作品还有《饥饿游戏》系列，扮演残忍奸诈的“施惠国”统治者；以及《傲慢与偏见》《冷山》《机械师》等商业艺术混杂的电影。6月20日，唐纳德·萨瑟兰的儿子基弗·萨瑟兰（Kiefer Sutherland）在社交媒体公布了父亲逝世的消息。他说，“我个人认为他是电影史上最重要的演员之一，他从不畏惧角色，无论是好角色、坏角色还是丑角色。他热爱自己的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对此我们别无所求。”基弗·萨瑟兰也是好莱坞知名演员，在美剧《24小时》中饰演杰克·鲍尔而被中国观众所熟知。的确，正如基弗所说，唐纳德的银幕形象百变，时而温暖，时而邪恶。![]()
在20世纪七十年代，唐纳德·萨瑟兰被认为反体制电影的典型代表。他不但主演罗伯特·雷德福的处女作《普通人》，还出演奥利弗·斯通的《刺杀肯尼迪》。在这些电影里，他扮演的多是较为保守、古怪的角色，展现了他不俗演技。他从未宣布退休，直到去世前一直坚持工作。他的回忆录《虚构，但仍真实》，本来预计将在今年11月出版。他曾说，“对于演员来说，退休就等于‘死亡’。”唐纳德·麦克尼科尔·萨瑟兰（全名）出生于加拿大新布伦瑞克省圣约翰市，父亲是推销员，母亲是数学老师。他14岁时就成为了一名DJ，拥有自己的电台。
“当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错误和危险的，上帝会因此杀了我，”唐纳德1981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道，“我父亲总是说，‘唐尼，闭上你的嘴，也许人们会认为你很有个性。’”唐纳德最初是多伦多大学的工程系学生，后来改学英语，并开始在学校戏剧作品中表演。在多伦多学习期间，他遇到了有抱负的女演员洛伊斯·哈德威克。他们于1959年结婚，但七年后离婚。1956年毕业后，唐纳德进入伦敦音乐与戏剧艺术学院学习表演，开始在伦敦西区戏剧和英国电视节目中露面。搬到洛杉矶后，他继续四处奔波，直到一系列战争电影改变了他的轨迹。他拍摄的首部好莱坞电影是《十二金刚》（1967年），在片中他是假扮警官的精神病患者弗农·平克利。1970年，二战题材的《陆军野战医院》上映，这部广受好评的影片让唐纳德·萨瑟兰一举成名。“角色扮演的挑战性很大，”唐纳德在1970年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说，“优秀的角色演员可以在每部电影中展现不同的面貌，而不会让观众感到无聊。”当时，在拍摄《陆军野战医院》时，有一个小插曲——他和联合主演埃利奥特·古尔德对导演罗伯特·奥特曼非传统的即兴风格感到不满，并争取更换导演。但，并没有“得逞”。这部电影的反响，超出了所有人预期，唐纳德·萨瑟兰本人也认同其反战信息。唐纳德更曾直言反对越南战争，她和女演员简·方达 (Jane Fonda) 等人于1971年成立了“自由剧院协会”。由于他们的政治观点，他们还曾一度被美国陆军禁止演出。简·方达在艾伦·J·帕库拉1971年执导的惊悚片《柳巷芳草》中，与唐纳德搭档，该片讲述的是一名侦探在一位高价应召女郎的协助下寻找失踪人员的故事。 而在此之前，唐纳德与女演员雪莉·道格拉斯（Shirley Douglas）于1966年结婚，并于1971年离婚。雪莉曾出演库布里克版《洛丽塔》和大卫·柯南伯格的《孽扣》等，也与希区柯克合作过。1966 年，唐纳德与雪莉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雷切尔和基弗。基弗的名字，取自唐纳德·萨瑟兰第一部电影《活死人城堡》的编剧沃伦·基弗。1974 年，在和简方达分手后，唐纳德与加拿大女演员弗朗辛·拉塞特（Francine Racette）同居，从此两人便一直生活在一起。他们育有三个孩子：罗伊格，1974年出生，以导演尼古拉斯·罗伊格（《威尼斯疑魂》）的姓氏命名；罗西夫，1978年出生，以导演弗雷德里克·罗西夫的姓氏命名；安格斯·雷德福，1979年出生，以罗伯特·雷德福的名字命名。唐纳德·萨瑟兰的演艺生涯，在上世纪70年代达到顶峰，当时他主演了许多世界顶级导演的电影——即使他们与他合作时并不总是能取得最佳效果。唐纳德经常说，他认为自己是为导演的愿景服务的。在《柳巷芳草》之后，1975年唐纳德曾合作过约翰·施莱辛格《蝗虫之日》1976年曾与费德里科·费里尼合作《卡萨诺瓦》、贝纳尔多·贝托鲁奇的《一九零零》，1978年合作克劳德·夏布洛尔的《血缘关系》……他们，都是一代名导。在超过半个世纪的职业生涯中，唐纳德·萨瑟兰获得了近 200 个荣誉。但大部分时间里，都被奥斯卡忽视了。他从未获得奥斯卡的提名，仅在2017年获得了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当时，他在致辞时说，“我希望能够对我饰演过的所有角色说一声谢谢，感谢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充实我的生命。”不过，他在1995年凭借电视电影《公民X》获得了艾美奖，也获得过七项金球奖提名（包括他在《陆军野战医院》和《普通人》中的表演），并获得了其中的两个奖项。1981年，他在纽约首演舞台剧，却惨淡收场。他在改编自纳博科夫名作《洛丽塔》的戏剧中，扮演男主角亨伯特，评论界一片冷嘲热讽，以至于该剧在演出十几场后便停演了。同年，其主演讽刺喜剧《Gas》和 1984 年喜剧片《Crackers》等，都遭遇惨败。上世纪90年代到来后，唐纳德迎来新的转机。他在奥利弗·斯通1991年的《刺杀肯尼迪》中，扮演了一个短暂但令人难忘的角色。直到进入21世纪，他一直都在好莱坞及世界影坛活跃。对于演艺工作，他看得很清楚。他曾告诉媒体，他注意到的影视这个行业最大的变化是——演员们赚了“很多钱”。“我们这一代没有人是为了赚钱才当演员的。我从来没想过。（年轻时）我在伦敦的舞台上每周挣8英镑，当我在皇家宫廷剧院主演一部戏剧时，每周挣17英镑，那是在1964年。”唐纳德·萨瑟兰去世后，各界知名人士都大为惋惜，并给予了很高评价。加拿大总理贾斯廷·特鲁多（Justin Trudeau）回忆说，当他第一次见到萨瑟兰时，感到“深深地震惊了”。他说：“我的心与基弗和萨瑟兰一家同在，也与所有得知这一消息的加拿大人同在，他们无疑和我一样感到悲伤。”他补充道：“他是一个具有强大气场、技艺精湛的人，确实是一位伟大的加拿大艺术家。”
而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也向唐纳德·萨瑟兰致敬，称其是“一位深受爱戴的丈夫、父亲、祖父，以及几十年来激励和娱乐着全世界的独一无二的演员”。曾和唐纳德·萨瑟兰合作的导演郎·霍华德 (Ron Howard) 说，萨瑟兰是“有史以来最聪明、最有趣和最引人入胜的电影演员之一”。郎·霍华德在1991年执导了《回火》，唐纳德和库尔特·拉塞尔、罗伯特·德尼罗等人搭档演出。2017年在《爱在记忆消逝前》与唐纳德合作的海伦·米伦，则在声明中说：“唐纳德·萨瑟兰是我合作过的最聪明的演员之一。他有一颗好奇心，对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有渊博的知识。他将这种伟大的智慧与深刻的敏感性，以及对演员职业的认真态度结合在一起。这一切使他成为了电影界的传奇人物。”而与唐纳德曾谱出恋曲的简方达称，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演员和复杂的男人”。执导过《僵尸肖恩》《蚁人》等电影的导演埃德加·赖特盛赞唐纳德·萨瑟兰，他说，“安息吧，伟大的唐纳德·萨瑟兰，我最喜爱的演员，银幕形象总是那么迷人。他在许多令人难忘的电影中都表现出幽默、简洁、但又强烈而戏剧性……很遗憾看到你离开，但你留下了多么宝贵的遗产啊！”英国卫报则刊登评论，称唐纳德·萨瑟兰是“电影界无可替代的贵族”。![]()
撰稿、编译 | JackA
本文部分编译自BBC、卫报、纽约时报、CNN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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