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技巨头字节跳动（ByteDance）旗下的短视频平台 TikTok，在美国正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关键时刻。联邦上诉法院近日作出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裁决，支持了针对 TikTok 的禁令法，并要求该应用必须在 2025 年 1 月 19 日之前完成从中国企业手中出售其美国业务，或退出美国市场。面对这一判决，字节跳动已明确表示将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诉。
法院裁决：国家安全优先
华盛顿特区联邦上诉法院的裁决强调了国家安全的重要性，指出中国政府可能通过 TikTok 对美国构成潜在的安全威胁。特别是，法官们关注到了所谓的“Lark”内部工具的存在，该工具被指允许美国的 TikTok 员工与中国母公司字节跳动的技术人员通信，这引发了对于用户敏感信息可能被共享至中国的担忧。司法部 7 月份提交的文件中提到的这个细节，显然影响了最终的裁决。
判决书中写道，政府提出的国家安全风险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尤其是重视了前 NSA 网络安全部门负责人 Rob Joyce 在今年三月发出的警告：“TikTok 是中国的特洛伊木马”。尽管法院承认宪法权利主张，即言论自由的限制，但认为这种限制并不是为了抑制特定的信息或想法，而是为了解决外国信息收集所带来的国家安全威胁所必需的措施。
法院还考虑了更温和的替代方案的可能性，但最终得出结论认为，除了完全脱离字节跳动之外，没有其他有效的方法可以解除国家安全方面的担忧。对此，美国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德（Merrick Garland）表示，“司法部将全力以赴保护美国公民的机密数据免受权威主义政权控制下的企业收集”，并欢迎该判决。
政治格局复杂化
围绕 TikTok 禁令的政治局势呈现出一种复杂的局面，其中交织着市场竞争、个人恩怨以及选举策略。这可以从 Meta 公司的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这两位看似不相容的重要人物的关系变化中看出端倪。
曾经在任期间试图禁止 TikTok 的特朗普总统，现在却转变为该平台的拥护者。这一戏剧性的政策转变背后，共和党主要捐助人 Jeff Yass 对字节跳动的投资，以及对 Meta 的个人不满，都被视为因素。实际上，特朗普在其创建的 Truth Social 平台上明确表示，“我不希望上次选举中作弊的 Facebook 占据优势”，并将扎克伯格定位为“人民真正的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扎克伯格访问特朗普位于佛罗里达州的私人住所 Mar-a-Lago 引起了广泛关注。据报道，在这次晚餐会上，展示了 Meta 的 Ray-Ban 智能眼镜。这不仅仅是一次产品介绍，而是扎克伯格积极寻求与新政府建立关系的证据。
市场反应迅速
政策影响着市场，TikTok 禁令法支持判决后，Meta 股价上涨 2.4%，创下历史新高。自 2024 年以来，Meta 股价已经急剧上升了 77%。其市值接近 1.6 万亿美元，显示了市场对扎克伯格在 2023 年宣布的“效率之年”中采取的裁员 21,000人 和更新广告系统的经营决策的高度评价。
此外，这一政治格局也带来了经济影响。IT 巨头甲骨文为 TikTok 的美国业务提供 IT 服务，并在 SEC 提交的文件中警告说，“如果无法继续为 TikTok 提供服务，将对其收入和利润产生负面影响”。根据 eMarketer 的预测，到 2025 年，TikTok 在美国的广告收入将达到 155 亿美元，占数字广告总支出的 4.5%。
深层次问题
TikTok 的问题超出了应用程序的生存问题，涉及到科技公司的经营战略、政客的意图以及中美关系等多层面的复杂政治经济问题。随着新美国政府成立后的进展，数字平台的力量地图可能会发生巨大变化。
此次判决显示了数字时代下国家安全与经济利益之间的复杂交错。考虑到我国政府不太可能批准算法转移，实质上 TikTok 禁令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然而，更为根本的问题是全球数字平台监管中的主权与市场的对抗。特朗普新政府将 TikTok 作为对抗 Meta 势力的保留，讽刺地暗示了中美数字霸权竞争的新阶段。结果，这项判决可能是技术驱动全球化局限性以及数字空间中新冷战开始的标志。
目前 TikTok 面临的挑战不仅仅是商业上的考验，它象征着国际间数字主权的争夺，以及不同国家之间如何平衡安全与开放、监管与创新之间的微妙关系。未来几个月乃至几年内，这一议题的发展将继续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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