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热爱魔术（magic）。在当今社会，只需瞥见 Discord、YouTube 和Instawitches 等工具，我们就能确信，魔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受欢迎。我们喜欢观看技艺精湛的魔术师在我们眼前表演各种物品的出现又消失——小到一颗柠檬，大到一头大象。魔术似乎很少成为哲学家的话题。但实际上，早在五个世纪前，著名的文艺复兴哲学家们——如马尔西利奥·费奇诺 (1433-1499)、乔瓦尼·皮科·德拉·米兰多拉 (1463-1494) 和乔尔丹诺·布鲁诺 (1548-1600)——就这一主题撰写了大量的论述。他们认为魔术是一种创造惊奇（work wonders）的能力，因此值得哲学界密切关注。
在 Wonderstruck：How Wonder and Awe Shape the Way We Think 一书中，我将魔术视为一种利用我们好奇心的认知技术——就像科学和宗教一样。魔术与惊奇（wonder）之间的联系有两层。首先，魔术是创造奇妙事物的能力，因此也是一种权力。“魔术”最初源于原始印欧语中的表示“力量”的词。其次，魔法是被动的，标志着我们面对无法完全理解的奇迹时感到的惊叹之情。英文中表示魔术的“thaumaturgy”一词源于希腊语词根“thaumazein”，意思是“好奇”。总之，魔法依赖于两个方面：主动的力量和被动的好奇心。
*本文内容为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中国办公室原创内容，编译自 Wonderstruck介绍章节，转载请联系PUP小书童（PUPChina_Official）获取授权许可，并注明来源为【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官方微信公众号“普林斯顿读书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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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惊奇的魔术
让我们考虑一下“杯球”（cups and balls）魔术。这种魔术广泛传播于各种跨文化语境。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卡就曾在一封信中提到过它。一个球从魔术师紧握的拳头中消失，然后重新出现在杯子下面……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直到魔术师从其中一个杯子下“变”出一个柠檬或其他代替球的物体。这个魔术依赖于物体的永恒性（object permanence），即我们追踪被遮挡物体的能力。魔术师通过演示杯子是空的等误导动作来暗暗操纵它下面的球。我们之所以会被迷惑，也是因为我们习惯性地将意图归因于手势。“杯球”常使用“法式落下”（French drop）的手法：物体看似乎被转移了，但仍然保持其原始位置。
从神经系统的层面来看，惊讶和惊奇之间存在明显差异：突然的动作（如毫无预兆地把硬币拿走）和魔术动作（如硬币奇迹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引起的反应截然不同。亚当·斯密曾在其著作《天文学史》（History of Astronomy ）（1795 年）一书中对惊讶和惊奇之间的区别进行了理论分析：在“杯球”魔术中，我们能预计到球会消失然后重新出现；我们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但“尽管预先知道将会看到什么，我们仍然会感到惊奇”。
打破自证陷阱
虽然人们很容易将手法视作舞台魔术的核心组成部分，但魔术表演其实是一门包罗万象的艺术，力求创造美感和引人入胜的故事。正如舞台魔术师兼哲学家拉里·哈斯 (Larry Hass)所解释的那样，见证魔术可以赋予人力量，因为观众会共同感觉到自己在实现某件不可能的事情。魔术师泰勒将魔术描述为一种有趣的认识论，“以最愚蠢的方式接近你可能拥有的最沉重的哲学思想。”
但魔术不仅仅是一种娱乐。事实上，历史学家、人类学家和哲学家都曾推测，魔术实践是科学的起源。以哲学家乔尔丹诺·布鲁诺为例：弗朗西斯·耶茨的经典专著《乔尔丹诺·布鲁诺和赫耳墨斯传统》（1964 年）曾称，布鲁诺并非不是因为日心说而被烧死，而是因为涉足了赫尔墨斯魔法。对于布鲁诺而言，早期科学和魔法之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他在《论魔法》（1584 年）中这样定义“自然魔法”：
“魔法是由于事物之间的吸引力和排斥力而产生的效果，例如磁铁等物体的推力、运动和吸引力。并且，所有这些行为都不是出于主动和被动的性质，而是出于存在于事物中的精神或灵魂。这才是‘自然魔法’的本义。”
根据布鲁诺的这种说法，魔术师、炼金术士和其他业余爱好者直接操纵自然材料并观察其产生的效果。与许多其他文艺复兴时期的魔术师一样，布鲁诺认为魔术完全是自然的：磁力和电等现象虽然奇怪，但并非超自然现象。相比之下，当时的自然哲学家却会为了某理论的完整选择性地对看似奇怪的现象避而不谈。某种意义上来说，科学的起源在于承认所谓的奇怪现象是自然的，并且认识到人类或可以控制它们。
魔法何以成为科学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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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章节目录
Introduction
1 Freedom to Wonder
2 That Sudden Surprise of the Soul: How Wonder Fuels Philosophy
3 Mysteries of the Mind: The Psychology of Awe and Wonder
4 Wonder and the Origins of Magic
5 Seeing with Firstness: Religion as Awe- and Wonder-Technology
6 Cabinet of Wonders: How Awe and Wonder Regulate Science
7 Transforming the World through Awe and Wonder
8 Epilogue: Reclaiming Our Sense of Wonder
PUP作者简介
Helen De Cr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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