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子|默默陪我的小仓鼠

文摘   2024-11-17 05:30   上海  

鼠子

我的仓鼠叫鼠子。

“子”不是“猫子”“狗子”那样的轻声,而是第三声,好像孔子,老子的“子”,沾个先秦诸子的体面,希望她做一个聪慧健康的仓鼠。

她也真的很争气,没有生过病,而且吃的很好,肥嘟嘟的。有时候能从她眯着眼的表情里看到乐意在此安家的惬意,内心仿佛比人要更宽容,态度上有种平易近人的悠哉。

平易近人,可能是对我而言。

她在母亲那里可是讨好卖乖的一把好手。每次都要主动卧在她手上的,情到浓时更要舔舐几口,看人的眼神更是浓情蜜意,她是认得谁喂她口粮的。

这个宠儿很会卖弄,又听话懂事,是母亲的宝宝囡囡,以至于她若是要胡乱咬坏东西也只是心疼片刻不敢说重话。抠坏墙皮她也敢坐在墙角下慢条斯理的理毛,人要来打扫干净也要先哄着她挪个步儿离开。

她长得白糯白糯的,走起路来一滚一滚,但她来时也不是这样圆润的。

刚见她时小小一只,年龄已经有几个月大,主人给她遗弃在了学校,被人用一个小亚克力盒子一装就放到了楼下。

一问校友回家坐高铁带不了宠物,而我家在省内,我便主动去收留了下来。母亲害怕老鼠,对这小东西的包容程度要等我仔细探探口风,所以先让她和我在学校小住,返家时拖不下去了只得带回来。

我以为她的去留要取决于母亲是否忍心看见女儿的眼泪,然后在软磨硬泡下才有可能敞开心扉表示愿意给予宽大处理,但这小仓鼠仿佛懂我的心思,在打开箱子给母亲过目时,她用她平生最做作的姿态伸出脑袋优雅地半露两颗门牙,仿佛在微笑地打招呼,这个画面把“憨态可掬”演绎的板板正正,这样子轻易不给人看的,至少我鲜少得见,不过这也确实让她得到了良好的第一印象,成功入住。母亲惊呼:“这小耗子是不一样,嘴脸还挺俊!”

刚开始几日,母亲只在她的窝旁观察,没几日忍不住伸手抚摸,这小东西触摸到温润的手指,毫不客气就爬上去了,这一爬,爬来了这辈子的吃穿不愁。

没几日我回学校了,母亲和她如何相处的不得而知,但他们你侬我侬的消息,往往通过母亲打来问候的电话的得已反馈。归家时,仓鼠的沙子换了更细腻的,每天喝的水罐子里装的是“农夫山泉”,棉窝一数多了好几个,母亲都要自己手洗过才给它用,再看鼠子时,已经圆润饱满,毛发莹亮,鼻头呈现健康的粉红色。
我曾被病痛缠身,心情不好时常感到崩溃,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如同深秋的落叶,无声地飘落,却又无法挽回,看着它越来越往下坠,掉进漩涡里被吸住。我躲在房间里,这只小仓鼠陪在我身边,她可以不要求我向她讲述清楚,她只会默默陪着我,它的毛发蓬松,身体柔软,坐在我手上嗑瓜子,样子有几分人类的轻蔑,仿佛在说我所经历的不过尔尔,惊涛骇浪她已见惯了,沉舟侧畔自有千帆过,病树前头更待万木春,她放心的坐在我手上,给足了信任,用脚爪挠挠耳朵,开始嗑,剥,磕,剥,我就看着她重复着动作,某段低沉的时间就这样消磨掉了。比起人送上的关切慰问,“她”仿佛更知道如何送给我从容的心态,乘上轻舟去渡万重山。

哗啦啦——是母亲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新的粮食,放在了仓鼠饭盆里。

有一日我在学校,母亲忽然发了条微信消息给我,拍了张照片。

“我新买的粮食仓鼠怎么不太吃,是不是颗粒太大了?”妈妈在那头说。

原来的口粮母亲给换了更高档的牌子,她说:“吃这些平常的不长肉,上称一称没几两。”

“我第一次养仓鼠,我怕把她养的不好,你回来了要心疼。”大大的母亲望着小小的仓鼠有点手足无措。

我说:“没事的,妈妈,她只是刚开始吃没习惯。”

晚上手机亮了一下,收到了妈妈的新消息:“到了夜里小老鼠开始吃了,吃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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