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快递家族10:从天空坍塌开始》
两色风景
凰醒来。
眼皮掀翻压在眉上的黑暗,引入星星点点的夜光。
雨停了。漆黑的天空明净如丝绸。
梦中的两个男孩倏然消散,凰有些恍惚,花了一点儿时间才想起此时此刻、前因后果。
他不是自然醒的,三元老唤醒了他。
他们却不在近旁,而是退开一段距离,大翼重新张开,像是随时准备飞离,又像是用这种特殊的阵容,把凰困住。
凰发觉自己心跳很快,喉头发干。
刚才那个梦的后续,他似乎有什么失态的表现……难不成吓到了他们?
三元老见他冷静了,便什么也没发生般靠拢回来。
瞰说:“方才您做了噩梦。”
凰迷迷糊糊,回忆不起来。他走向了天台边沿,凉风吹来,一阵惬意。
他看着楼下。
那是个陈旧的街区,低矮的棚屋连成一片,窄巷裂痕般在其中钻行。有些建筑甚至已经歪斜或者半坍,透过残缺的遮蔽,甚至能目击那些衣着鄙陋的居民的生活方式,从提着便桶倒入臭水沟,到寻觅没那么潮的木板烧饭。
凰望得出神,回忆起之前飞过的繁华街区,广厦闹市,生机昂扬;而眼下的世界一看就是温饱边缘,如此割裂。
“尊上,我们的伤已不碍事。”堕挥动翅膀,虽然还有些痛,但应付长途飞行已无虞。
凰神经质地一抬手,阻止了他们说话。他仍站在楼沿,而身体无视重力地向外探出、侧耳聆听。
一条巷道,一个男人抱着痛哭的孩子,奔跑着。
他实在是太着急了,在水坑里一脚踩滑。
凰倒吸一口凉气,抬脚迈入空气。
三元老俱是一惊,不约而同飞去凰的周围,却只是一同降落,不敢多做动作。
凰直接落在了男人面前,翅膀在踏地的刹那消失。三元老紧随其后。
“不哭不哭,都是爸爸不好……”
那个爸爸将摔飞出去的孩子抱起,心疼地擦拭着、观察着,顾不上自己的手臂也已擦破,满是血和泥。
凰看着那声嘶力竭的孩子,她顶多三岁,脸红得可怖,手上起着可怕的泡……
那爸爸抱着孩子重新站起,这才发觉身后有人,回头只见逆光的四个影子,等到他看清了他们那出尘脱俗的容颜,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扑面而来。
也许是被那种“不属于这世间”的气质折服,也许仅仅是因为无力,男人对着陌生人哭起来:“我、我娃被开水烫了……我要送她去医院……能不能帮帮我?求求你们……”
三元老目光不离尊上,此外一切,置若罔闻。
而凰的眼中,只有那个撕心裂肺的孩子。
瞰说:“不妙。”
凰那钢琴家般修长的十指触上了孩子的皮肤,像按下了什么开关,哭声霎时消失了。
他收回了手。那爸爸的嘴巴张到无法合拢,因为孩子的肌肤似乎被泛着温柔金光的湖水包裹,光芒在很短时间内收敛,孩子那大片触目惊心的烫伤消失不见。
父亲激动地检查两遍后,紧紧抱住孩子,泪水泛滥,稍微冷静后,第一反应是给凰磕头。
那孩子则好奇地看着四羽族,对上凰那干净的目光后,她露出一个缺牙的傻笑。
凰的五官都舒展开来,他也笑了。
堕说:“很不妙。”
就在刚才,孩子的暴哭引起了附近住户的注意,他们投来同情的目光,有人从门缝,有人从二楼……
然后,他们看见了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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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空坍塌开始》
“神秘的快递家族”前作1-9及衍生作“盗国九曜”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