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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爸爸家门口，手指悬在门铃上方，却迟迟按不下去。秋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让我不禁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这件外套是妈妈生前给我买的，虽然已经有些旧了，但我还是舍不得丢。
来自27岁女儿的讲述，现实而又心酸
1
记得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冒着雨赶到医院，却还是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只看到爸爸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床边，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坐了很久，直到护士进来收拾东西。
回家路上，我忽然想起前几天和妈妈的对话。她说想吃小时候常吃的那家豆花，我答应周末带她去。没想到这个承诺再也兑现不了了。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妈妈的笑脸。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习惯性地走到妈妈房间，想叫她起床。推开门的瞬间，我才想起她已经不在了。房间里还保持着她生前的样子，床头柜上放着她最喜欢的那本书，书签还夹在里面。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2
爸爸似乎很快就从悲伤中走出来了。
妈妈走后半年，他开始频繁出门，有时还会收到一些暧昧的短信。
我本想提醒他注意影响，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妈妈站在厨房里做饭，转身对我笑。
我哭着醒来，枕头都湿了。
周末，我特意去超市买了妈妈爱吃的水果，想着去墓地看看她。站在墓碑前，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告诉她我最近工作很忙，房租又涨了，还有爸爸的事。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了以前常去的那家豆花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老板娘还记得我，问我妈妈怎么没来。我勉强笑了笑，说她去外地旅游了。那碗豆花吃到一半，我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3
爸爸再婚的消息是通过微信告诉我的。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回复。
最后只回了个“好的”。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去了趟酒吧，喝了很多酒。
我好像听见自己在哭，又好像只是幻觉。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打开手机发现给好几个人打过电话，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同事小李看我状态不好，请我吃了顿午饭。
我们聊了很多，她说她父母离婚后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她说，“你要学会放下。”我知道她是好意，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放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那天下班后，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妈妈生前最喜欢的那家花店。
我买了一束她最爱的百合，想着周末再去看她。
花店老板认出了我，说好久不见。
我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走出花店的时候，我听到身后老板和别人说：“那个女孩真孝顺，每个月都来买花。”
4
新房子的装修风格完全变了样，我有些不适应。爸爸的新妻子看起来比他小十几岁，她牵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笑着叫我姐姐。我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小男孩躲在他妈妈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我。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爸爸的眼神一直在那个小男孩身上。他夹菜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正在吃饭的孩子。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感冒，爸爸也是这样温柔地照顾我。那时候，妈妈总是笑着说爸爸太宠我了。
饭后，我主动去厨房帮忙收拾。
新阿姨似乎有些惊讶，连忙说不用了。
我坚持要帮忙，她也就不再推辞。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说她很羡慕我和爸爸的感情。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擦盘子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
那是妈妈以前常用的盘子，我手忙脚乱地想要收拾，却被碎片划伤了手。
5
工作不顺利，房租又涨了。
我坐在出租屋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想起妈妈留下的那笔钱，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爸爸。
路上，我遇到了以前的邻居王阿姨。
她关切地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她叹了口气，说：“你爸爸那么快就再婚，你一定很难过吧？”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事。
站在爸爸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那个小男孩，他怯生生地看着我，然后跑去叫爸爸。我站在玄关，有些局促不安。爸爸出来了，看起来有些惊讶。
“爸，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我站在门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现在没能力养你了，你妈不是留了45万吗？你先用那个吧。”爸爸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我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恍惚间听见厨房里传来孩子的笑声，那么清脆，那么刺耳。我忽然觉得很累，很想哭，但又觉得不值得。
“那笔钱是妈妈留给我结婚用的，”我小声说，“而且...”
“你都这么大了，应该学会独立了。”爸爸打断我，“我现在还要养小明，实在没有多余的钱。”
我看着爸爸，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人真的是曾经疼爱我的父亲吗？我想起小时候，每次我生病，爸爸都会请假在家照顾我。现在，他却连给我一点生活费都不愿意。
6
走出爸爸家，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和妈妈常去的那家公园。秋天的公园里，落叶铺满了小路。我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孩子们在玩耍。
忽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问我能不能帮她找妈妈。我牵着她的手，在公园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着急寻找她的母亲。看着她们相拥而泣的样子，我突然很羡慕。
回到出租屋，我开始整理妈妈的遗物。翻出一个旧相册，里面全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每张照片背后都有妈妈细心写下的日期和文字。看着那些泛黄的照片，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兼职的工作。也许爸爸说得对，我应该学会独立了。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难过呢？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起妈妈生前常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强。”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给几个朋友发了消息，问他们有没有兼职的工作介绍。中午，小李约我出去吃饭。她说她朋友开了家咖啡店，周末需要兼职服务员，问我要不要去试试。我想了想，答应了。
7
周末的咖啡店很忙，我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但是，忙碌反而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晚上打烊后，店长夸我做得不错，问我要不要考虑长期兼职。我说我会考虑的。
走出咖啡店，夜色已深。我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忽然看到对面的便利店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爸爸。他正在挑选婴儿用品，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我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招呼。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司机问我上不上车，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了车。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我想起妈妈留下的那笔钱，又想起爸爸的话。我该怎么办？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还是妥协现实？
我打开手机，看到几个朋友给我发来的工作信息。我一一回复，谢谢他们的关心。我打开了妈妈的照片，看着她温柔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我们失去，我们得到，我们成长。妈妈不在了，但她的爱一直在。爸爸变了，但我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都要坚强地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