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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八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在病房里度过春节。老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削着苹果，刀片和果皮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老头子，你说咱闺女...会不会来看我们？”老伴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我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努力忍住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是我这辈子的信条。
八年前那个夜晚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儿子拿着我们刚到手的拆迁款存折，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爸，这120万就全给我吧！我要扩大生意，以后一定让您和妈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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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们，沉浸在儿子终于有出息的喜悦中，完全忽视了女儿黯淡的眼神。她站在角落里，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外孙女，欲言又止。
“爸，我和女婿开小超市也不容易，能不能分我们一点......”女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还和哥哥争什么？”我脱口而出的话，像一把尖刀刺进了女儿的心。老伴在一旁附和：“就是，你哥要做大生意，以后肯定会照顾你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发现女儿一家三口连夜搬走了，只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爸妈，祝你们幸福。”就这样，我们的女儿，像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3
儿子拿到钱后，确实做起了大生意。开始几年，逢年过节还会给我们买些礼物。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的电话越来越少，来看我们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儿子忙，这是好事。”我总是这样安慰老伴，可谁知道，人心是会变的。
去年，我查出了肺癌晚期。儿子来医院看了一次，留下一万块钱就匆匆离开了。老伴打电话去要钱，他总是说资金周转困难。
“要是当初给闺女一些钱就好了......”老伴经常这样说。我知道她一直在偷偷找女儿，但八年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病房里，我和老伴相对无言。窗外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像极了那年女儿离开时的场景。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护士说有人来探望。
我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我的女儿，她的头发已经有了几缕白丝，但笑容依然温暖如初。身后还站着我的外孙女，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爸，妈，我回来了。”女儿的声音哽咽着，“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你们。我知道爸生病了，我们...我们存够了钱，想接你们去我们那里治病......”
老伴再也忍不住，扑到女儿怀里失声痛哭。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原来，我这个倔强的老头子，也会流泪。
金钱真的能比亲情重要吗？当我们把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时，是否忽视了女儿同样真诚的爱？人到暮年，最珍贵的不是银行存折上的数字，而是儿女真心的陪伴。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但我的心里却暖暖的。女儿回来了，带着她的原谅和不变的爱。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救赎，让我在生命的尽头，明白了最珍贵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愿看到这个故事的每一个人，都能珍惜身边的亲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后悔。因为有些错误，这一生都无法弥补；有些伤害，需要太多年才能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