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因为工作原因,我又要打开高中语文课本。高中生活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我再次重温课本,倒品出一些不一样的意蕴。
年少不懂鲁迅,不喜欢文言文,不喜欢民国史,原来真的只是因为当时浅薄无知。蓦然回首,我发现最重要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藏在当时的不屑一顾里。
当然,现在也有现在的局限,也有参不透、理解不了的东西。比如重新读《兰亭集序》时,我依然在思考一个问题:《兰亭集序》到底好在哪里?
我认为,论故事性,《兰亭集序》不如《荆轲刺秦王》;论节奏性,它不如《烛之武退秦师》;论文学性和哲理性,它不如《寡人之于国也》。《兰亭集序》被誉作“天下第一行书”,是毫无疑问的惊世书法杰作,可从文学性上来说,即便我反复研读,仍然觉得无法触动我。
于是,我找了很多关于《兰亭集序》的资料,阅读了各位名家不同的解读,却意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王羲之是书法大才,粉丝众多,从王侯将相到僧侣住持,都十分推崇他的作品,大家都以能收藏王羲之的书法作品为无上荣耀,其中就包括唐太宗。唐太宗得到《兰亭集序》后,爱不释手,“置于座侧,朝夕观赏”。相传,唐太宗在临终前,要求太子将《兰亭集序》真本随同下葬,以至于今人见到的《兰亭集序》都是摹本。
封建君主的“爱意”致使后世再也没有机会瞻仰《兰亭集序》的真迹,很多文人都表达过自己的遗憾,其中就包括苏轼,“兰亭茧纸入昭陵,世间遗迹犹龙腾”。真迹是这样的命运,刻在碑上的文字也令人唏嘘。为了自己的私心,有些人拓碑以后便会毁掉碑上的一个字,这样自己手里的拓片就成了孤本。
看到这儿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无奈,却不知道这种无奈来自哪里。直到有一天,我走在街上,初夏的天气还不太热,前几天下过雨,整个城市焕然一新,微风阵阵,我忽然想到“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那一瞬间好像和千年以前的某个午后连接了,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福至心灵,我好像有一点点懂《兰亭集序》了。
《兰亭集序》讲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当下。
仔细想想,从思想上来说,现代和过去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即使科学技术快速发展,如今人们依然受困于永恒和死亡,“死生亦大矣”从来就不是某一个人的一声叹息。
但人类并不孤独啊。
虽然不知道到底在哪个时刻,哪些人产生共鸣,但只要有一瞬间的连接,“仰观宇宙之大”就会既浪漫又亘古。我不相信字帖和碑文会永久留存,我有0.1秒的触动,就是我和它的缘分,积极入世,才是对它最好的珍藏。
所以啊,朋友们,不要被“丧”文化影响,不要被情绪控制,不要沉溺过去,也不必无限度地挥霍当下。
我们一起喜欢现在吧。喜欢鸟语花香,喜欢朋友团聚,喜欢从不停歇对内心的探索,喜欢伟大,也喜欢渺小。
我们一起喜欢现在吧。不要被物质的“占有”束缚了手脚,真正的喜欢就应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它从最不经意的时刻来,或许也会在某个不起眼的空间消失。
我们一起喜欢现在吧。喜欢你,也喜欢我,喜欢宽恕和包容,喜欢理解和爱,喜欢沟通和坦率,喜欢真诚和恣意,喜欢我们可以喜欢的一小部分,紧紧抱住一丝温暖,保持温热纯良。
我们一起喜欢现在吧。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一秒,立即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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