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缝纫机的消息被人传了出去。消息传到了老家,尤其左邻右舍议论最疯,她们认为,踩缝纫机指定干了违法的事,被政府教育,失去自由身。
我娘家妈因此不放心打电话,问我在哪哒呢?老人耳朵背,声音小她听不到,我对着手机大喊:中宁。
娘家妈:你咋到中宁了?
我又喊:我在这上班呢。
娘家妈:人说你犯法啦!
我再喊:我的亲妈呀,这话你也信?我真的在一家大公司上班!
娘家妈:我就说嘛,我娃咋能做那事!那就好好上个。
我家在红寺堡,记得年初,那会子我正和一群姐妹在离家十几公里的葡萄园打短工,把封冻了一季的葡萄树枝条从包裹它的泥土中放出来。从早忙到晚,人家一天给80块工资。
到了中午,我们都懒得回去,拿出自带的馍馍充作午饭,风在红寺堡是常客,扬起的沙子很大,馍馍刚从塑料袋露出来,沙子就被风带着迫不及待扬上去,冷不丁和馍馍一块吃进嘴里,又碜又硌牙,呸呸呸吐个不停。
乡下人,多数时间都窝在家里,喂喂牛羊,日子一如既往平寂而漫长。
那天我在手机上看到招聘信息,胆子第一次变得这么大,谁也没说,悄悄坐车去了中宁,一路上心突突突跳个不停。我想我这样的跑过去上班,不是给人添笑话呢。
应聘时,人家问我会干啥?我摇头。人家问我:会使缝纫机不?我紧忙点头。在家里,老人娃娃的衣服一直都是我在做,别人不要的旧衣服被我拾掇过来,长了改短,肥了改瘦。缝纫机让我用的得心应手。
接下来我被分配到了补袋房,不懂的地方我就主动向老工们请教。实习期过后的第二个月,我拿了6000多块钱工资。尤其是班前会上班长当众表扬我,说大家要向杨春花学习,杨春花进步很大。因为我扎的滤布袋目前还没有出现过返工,针脚走得又细又密,质量强过老员工。我内心的欢喜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我上次回家,给了男人1000块,让他给家里装台热水器,我男人呲着一口黄牙,对着我嘿嘿傻笑个不止。也难怪,之前是一直伸手问男人要钱,这次是我潇洒的把钱塞到了自家男人手里。
提起洗澡简直是痛苦的经历,洗澡时,将一只装水的塑料桶吊起来,水顺着桶底戳的细眼流下来。尽管添了热水,可这样淋上不一会,水就彻底凉了,冻得人瑟瑟发抖浑身起鸡皮疙瘩。
悄悄告诉你们,前几天我在专柜买了一套护肤品。这段时间,我常听到的一个词就是“精神风貌”,大意是人在逆境中要有永不服输的意志。我握了握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杨春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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