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文学社】枫林之春,来自《枫林文采》的感动(外一篇)

文摘   2024-11-15 07:38   吉林  

枫林之春
    ——来自《枫林文采》的感动

安静的秋天

年龄不饶人是真的。可生命有几时饶过光阴呢?明知秋将尽,冬已是眼瞅着的事,可还是死死抓住春不放。不管别人咋想,俺想说,年龄和季节不就是个数字和符号吗?你发现哪个灵魂老成啥样的?在心里种下的春天有枯萎的吗?

论说七十五岁的年龄得了白内障很正常,可俺还是想给那心里的春天留一扇窗。刚做完手术,本该遵医嘱要少看那害人的手机才有利养眼,可那手和眼不听心的话,它们不甘浪费最后那点儿时光,在径直去了那片橙黄色的绿野的当儿,不经意间被一位农民诗人发表在《枫林文采》的那组诗,不,确切地说,是他和他们用勤恳和热诚的心在那片黑土地上种出来的一大片鲜亮亮的文字给吸引住了。前几天听编辑老师说地才收割三分之一,俺也算种了一辈子地,完全能想象得到作为活在垄沟里的农民,在三春不如一秋忙的季节里挥镰扛袋子那破马张飞的样子。我仔细地摸着那“一垄一垄”湿漉漉的文字,那饱满的玉米穗子把包裹的叶子都给笑破了;那一缕缕的玉米胡子虽然已被太阳晒干,可它散发出的玉米香和交织在一起的牛粪香简直把天空给撑破了似的。在这沉甸甸的天空下,我看到了太多的农民诗人们在忙碌……

原以为诗就是诗,是笔上的功夫,这是俺一辈子的误解。在小小的一片乡土的东坡上最让人亮眼明心的是诗,是在一簇簇花朵中怒放出来的,是在一片片黑土地上一犁一犁耕出来的,是一滴滴汗水浇灌出来的。咱庄稼人不敢给幸福下定义,更不敢奢望什么大幸福,可俺经历过的这祖一辈、父一辈、子一辈最深切的体会,是这一犁犁、一车车、一捧捧、一仓仓串起来的被别人看着不起眼儿的小幸福,却成了咱农家人的大快乐呀!试想,还有比这更生动的诗吗?它不仅是美丽的诗,它更是雀跃在耳畔的咱农家人最爱听的《在希望的田野上》那首美丽的歌啊!这样的诗,这样的歌,是最让农家人消除疲倦、安抚伤口、慰藉身心的了。这样的充满喜悦泪水的幸福感,是飘扬在大都市里的那些浪漫的生命体味不到的,可农家天地的这份充实,这份快乐,还有那些来自山坡、田野、村头、农家人笑脸上的农民画,早已成了农家人心中最美丽的世界。

别说有眼病,就算没有眼病,这七十五岁的眼神想贪婪《枫林文采》的诗海难免目不暇接了。不得不承认,人是绝对的情感动物,是好胜的、好奇的。好多时候自己也左右不了灵魂。回身看去,《枫林文采》的那片热土上的春天承载了太多的生命和希望,亦正是这片充满爱的热土才让这群不甘蹉跎的生命有了发自心底的向往。然而,生长在春天里的生命总归是要枯竭的,可在生命的最后呐喊中真真切切感受到它们极力要把仅存的那点儿呼吸还给春天,还给那片热土。为了这个,俺真的恨不得把《枫林文采》的那片黑油油的一个一个滚烫文字的根掀起来 轻轻的去吻个够,更想细细咀嚼,恐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味道。

唐代李绅的《悯农》那“汗滴禾下土”的味道早已被而今后生淡去,而太多满脸皱褶双手散发着牛粪香的农民们和他们的爱妻们却依然在那片沃土上乐此不疲,依然深爱着那片热土,依然守着那个多情的春天,那是他们生命中永远也续写不完的故事,更是灵魂的归处。难怪好多鹰雁在回归托举它的森林的时候那姿态显得是那样的敬畏,那温温的样子和那切切的眼神分明是在表达着太多的无声的感怀和感恩……

《枫林文采》里的春天还在生机勃勃地绿着,春天里种下的那一片片、一行行、一朵朵的诗还在生动着春天里所有的生命。好雨知时节,香诗恋佳人啊!我桦甸所以称之盆地,足以说明这块热土从不缺湿润,就拿《农民文学社》来说,谁敢说“她”是派生出来的?无疑是缘于土壤,缘于上善,缘于爱。

细说,不管是怎样的一个生命,有谁不渴望上善?有谁不希望离朴素而纯净的爱更近一点儿?有谁敢不承认是被黑土地在成全着?又有哪个新潮浪漫,还有那些高大上的生命不是被农家烟火气息的春天陪伴着、托举着?

这干枯昏花的老眼还没等走到这片组“湿”的最后一个句号,这片绿野,这片橙黄色的收获,那一张张笑给丰收的喜悦的脸,连同这篇跳跃着幸福的文字早已把俺的眼睛湿润了……

农家春梦
    ——立冬前,黑土地的唠叨

如果说,田野里的银镰飞舞、车水马龙就是维瓦尔第那部唯美的《秋》的协奏曲,那咱农家院里檐外那斑斓的红叶漫舞,门内三更的托月唱晓和冒着烟火气息的灶台旁的大碗酒便是那部优美旋律的最生动、 最浓烈、最泼辣的续写,哪怕拐杖忘了搀扶耄耋的翁媪,那苍苍白发,那颤颤的胡须都先后挤出门外,也硬是要试图和那朦胧的炊烟一起挽留那秋的脚步。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是岁月里最美不胜收的四幅画,这是农人几千年来不能释怀的放映机。

从春天那洒下的一捧捧酸酸的汗滴,到把那一粒粒种子蒸成黄澄澄的五谷,再把这些金黄的五谷变成美味佳肴送给所有的生命享用,这便是岁月里的农家人为自己书写的最大的快乐。正是这份快乐,生动地诠释了农耕人的使命感。

托举万丈高楼的是那坚实的地基,决定江山沉浮的还得说一定离不开那朴素无华的憨厚的农家人手里的那一片黑土地。常年捧着泥土的农家人不懂得啥是骄傲啥是辉煌,但他们懂得人是铁,饭是钢。那月下床头爷祖给留下的那盏香火,便是他们扛起天空的脊梁!

真的,用不了几天凛冽的寒风将扑面而来,那个雪白的冬天将为我们呈现出一幅银色的世界。“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为了那份执着,为了那份爱,也许那晶莹洁白的雪花正姗姗向我们走来。她一边走,一边努力准备将自己叠成一张厚厚的棉被。她知道,这被的下面将有农家人好多昨天的收藏,更有明天的憧憬和那团绿色的梦……

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中国的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农民,偶尔也有为了办事去都市的机会,感觉撞在眼神上的那些高楼、风景真是好漂亮。可这走惯了山路的脚在和市里人擦肩的那几秒里,在对方的眼神里不止一次明显感觉到自己倒像是个另类。难怪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俺真有点无地自容的嫉妒了,又一想嫉妒是没必要的,毕竟咱是从泥土里走来的,难免你的底色里透着别样的味道,所以恨不得一下子回到乡下去。当回到再熟悉不过的乡下村头土地上那一刻,立马感到脚下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有热度,还有孩子们的笑脸,爷娘的味道,把整个身心都润透了……

咱不比诗人,可以说丁点儿挨不上边儿。很想在咱自个儿这粗糙笨拙的笔墨下把黑土地也比作母亲,可恨自己没那样的手笔。我华夏从爬行、直立走到今天,该说底色没变,大片大片黑土地还都是那个味道。她暖着每一个苍生,她搀扶着每一个生命,她帮着每一个中华儿女孕育着各种颜色的梦,她在吞咽着风霜雨雪的四季里容忍着整个时代给她带来的伤痛。幸好有农家人那份憨厚朴素和执着的爱陪伴着……

今天,无论咋说,我民族图腾的翅膀,我江山的美丽和壮观,令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骄傲的同时,更该以这样的骄傲去告慰我们的炎黄始祖了。

风风火火的秋收还在进行中。老远望去,高坡上,田野间,那些隐约让你只看见腾挪闪动的背影却看不清人脸的农民们,好多时候才能舍得直起身子喘息一下,在他们酸麻疼痛着的笑里,俺仿佛看到他们心底还念及一辈辈爷祖的寄托和叮嘱,亦更有对远方儿孙的期盼,有牙关里咬着的对明天的坚守。看看自己,那点儿地早已包给别人种了,俺真的是干不动了,可亲眼看到那些老少爷们儿在天刚亮就上地,几乎是披着月亮回来,吃不出好吃,穿不出好穿却毫无含怨,感同身受时,多想敬上他们一杯呀!

农家人说到酒,总有和酒一样的沸腾感。还记得爹活着的时候,累了一天总要在煤油灯下热上一杯犒劳犒劳自己,可他每每端起酒盅总要往地上倒一小口,俺还小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今俺也老了,才真正明白“农民、农家烟火、黑土地、岁月、岁月里的生命”这几个词,在小学课本里几天就学会了,可真要读懂读透,把这些带血的文字的根拔出来看清它,真得一辈子的功夫。爹洒给地上的这口酒,分明是对天地的敬畏,是对黑土地的感恩,是对岁月最朴素最深刻的理解,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爹对自己“土生土长”这句口头禅最庄重的念白。

累了很久的黑土地,在借着月光默默地缝补着自己的伤口。她知道,她最偏爱的也是肩负着使命的那群犁头孩子们还有没编织完的梦,还在渴望着那个流淌着爱的季节。她虽然不时为“人面不知何处去”而痛心,可她更相信,更相信“桃花依旧笑春风……”

谨以此文作为《枫林之春》的姊妹篇,也是对“秋”这个美好季节的最后一声挽留……

编辑/启庭   书法/牛兴增   摄影/启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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