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可以说“舆情四起”,古人讲“人心似水,民动如烟”,在年轻的时候,我觉得这两个词不可思议,明明是万众一心,同仇敌忾才对;明明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但是随着阅历的增加,看了更多的史书,才幡然醒悟:民心这个东西,如池塘之水,无风时水光潋滟,但哪怕微风过则涟漪自起;更似室中云烟,静时扶摇直上,但只要有人经过,也会散作一团。
最近圈子里一直在聊王公子,说他变卖了在上海所有的房子,车子,去了扶桑国。
当然这不是个案,据我所知最近这几年,和王公子差不多甚至实力更雄厚的“二代”们以及背后的家族,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这让我想起了香港的一位朋友,但是他属于第三代,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其祖父就已经到港的。
据他所讲,当时局势晦暗不明,他的祖父带着一家老小跑到了香港。而他的大伯和一位姑姑因为一些事情未能成行,所以自然成为了被“改造”的对象,最终散尽家财才得以保全。
当然,他的家族并非什么顶级豪门,只是江南某个地级市普通的富商家庭,祖上从清初到民国一直做布匹方面的生意,用他的话说我们家在那个地方连前五十都排不上。
自古以来,在我们的社会文化和制度下,商人的地位都是很低的。而由于这种政 治和社会地位,也就注定了其必须依附权力而存在;要么是皇家和地方的官商,要么必须通过家族力量或者联姻的方式,在科举上取得突破。
但无论是那种,都只能是“商”依附于“权”。
所以,在我们这片土地上,是很难真正发展出来“资-本-主-义和自-由-市-场”的。
换个视角来看,其实我们需要的是听话懂事,随时奉献,能够服从大局的许老板,而不是整天想要改变银行改变社会改变世界的杰克马。
毕竟在大明王朝中,能呼风唤雨的只能是嘉靖,然后是严阁老小阁老,绝不可能是大明首富沈一石。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古代的艺伎,他只能是达官显贵富商的玩物,而绝谈不上什么自由和独立的。
而商 人其实只是权力的艺伎而已。
当然也不必对其有任何怜悯和同情,一则人家过得比你舒服得多,二是凡有所得,必先承受其重。
我在之前的文章中讲过,我们当下社会在发生着及其深刻的变局,过去四十年,我们是极其亲资本的,因为彼时的任务是发展;所以各种企业家都是各种代表,甚至登上天安门城楼,成为国宴上的座上宾。
但是,当社会的任务从经济发展转向为社会稳定时,就会从亲资本逐步转向亲劳工,即从效率转向公平。
当然对于“民”(农-工-商)而言,其待遇永远处在这不停的“角色转变”中,这还不包括各种各样的政 策变动。
所以,无论农民、工人还是商人的“人心似水,民动如烟”,其背后的原因一定是“令变如风”。
第 二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就是京某东的代言人事件。为此我专门去了解了一下这位叫杨笠的脱口秀演员的一些言论。
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仅仅只是一位跑江湖的女艺人,她若想成名,必然需要标新立异,就需要其站立场。那么,作为女性脱口秀演员,她最好的立场就是谈男女对立,就是贬低异性。因为这市场足够大,而且女性粉丝的变现能力足够强。
而站立场的本质其实就是对特定群体好恶的迎合,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她的目的很简单:名利而已。(或许她本人并不认同自己所讲的那些东西,但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她必须这么去讲)
在古代叫作“逢君之恶”。
而这样的言论可以说是三赢局面:自己获得了名利,平台获得了流量,喜欢她的群体找到了心理慰藉。
那么,谁输了?
如果她仅仅作为一名脱口秀演员,当然可以肆无忌惮。但是作为平台公司的京某东而言,你可以站立场吗?更何况你的产品和服务的定位是3C,你的受众是男性为主。
至于上述所讲的三赢局面,根据阴阳平衡的原则,那么就由某东来输吧。
而在这个社会各种言论思想对立-冲突被制造和扩大的过程中,谁是一直“赢”的?一定不是对立的双方,而是制造对立的“人”。
就像某个大国煽动两个国家的对立,每天子弹与导弹横飞,爆炸和袭击齐鸣,以此便可兜售武器,提供援助等等。反正自己不用为这样的战争灾难负责和承担代价,还可以狠狠赚钱,何乐而不为?
那么,谁输了?
在《天道》中,丁元英对芮小丹讲:
你的前途在哪儿?就在无明众生。
众生没有真理真相,只有好恶,所以你才有价值。觉悟天道,是名开天眼。
你需要的就是一双天眼。
一双剥离了政治、文化、传统、道德、宗教之分别的眼睛,然后再如实观照政治、文化、传统,把被文化、道德颠倒的真理、真相颠倒过来。
这就是钱,就是名利、成就、价值,随便你能说的什么。
那么,“杨笠们”得到了名利和钱,为什么没有成就和价值呢?
因为他们是“取巧之道”,即看到了众生的好恶,但是却利用了众生的无明,进而迎合与引导众生的“贪嗔痴”。
他们不是在助你拨开云雾,而是恰恰相反,指引其朝着迷雾最深处前进。
如此,他们自然可以“渔翁得利”,至于代价和结果,反正也不用自己承担。
这就好像,你在水中放下鱼饵,鱼因此被钓了上来。你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放了鱼饵,是你自己咬勾的。难道我放什么,你就吃什么吗?
而大多数听众的可悲之处在于,总是把自己带入“讲话者”的视角,甚至是上帝视角,却忽略了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