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陕北有小村庄,虽设有管理组织,然不过是徒有虚名,治理乡村全然无力,为百姓伸张正义更是奢望。
村民逢不平之事,唯有自行设法应对。
以下便是彼时村里因三起纠纷而起的命案。
壹
先说那第一桩案子。刘大的羊啃了王二家田里的些许麦苗。
这本是芝麻小事,刘大赶忙向王二赔礼,还拿出了三块大洋作为赔偿。
只因王二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蛮横,无人敢轻易招惹。
刘大一家原以为此事已然了结,岂料王二家竟怀恨在心,暗中谋划报复。
刘大家去田里劳作的小道,恰经过王二家田边,王二便在那路旁偷偷掘了个大坑。
刘大的闺女去送饭时,不慎掉入坑中,摔得遍体鳞伤。
王二则四处宣扬,称村里近来有野狼出没,挖坑是为护田。实则此地周遭皆为开阔地,哪来的野狼。
王二家坚称刘大闺女是自己不小心,他家毫无过错。
对此,王二家毫无愧疚之意,还强词夺理。
村公所畏惧王二家权势,对这事佯装不知,听凭其发展。
可怜那刘大闺女本就娇弱,经此重伤,虽有郎中救治,然伤势愈发严重,终是香消玉殒。
刘大悲愤难抑,寻得时机,亲手结果了王二。
大仇得报,刘大不敢停留,当即背井离乡,远走他方。
贰
再讲李三家的田与张四家的田相邻。李三家田里有棵枣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每年结出的枣子密密麻麻。
红枣在当地可是稀罕物,若将其晾干储存,冬日里煮成红枣粥,香甜软糯,滋补养身,是当地备受喜爱的吃食。
李家每年靠着卖干枣,能有一笔不少的收入。
张家见李家这棵枣树如同一棵“金树”,不禁心生觊觎,妄图据为己有。况且枣树根系发达,抢夺土壤养分,影响自家作物生长,张家心里自是不舒坦。
于是张四仗着自家在县城有亲戚撑腰,且自己在村公所也有些许权势,便欲强占那棵枣树,可李三怎会应允。张四遂在警局疏通关系,找了个由头将李三关进了牢房。
李三的老父跑到张四门前哭诉。张四却称老人胡搅蛮缠,竟买通狱卒把李三的老父也一同拘了去,投入狱中。张家趁势而为,径直把李家的田也霸占了。
李三蒙冤受屈,满腔愤恨,出狱后便暗中寻觅复仇之机。他时常隐匿于村外小路的土坡之后或高粱地里。一日张四从村公所归家途中,行至李三埋伏之处,潜藏的李三如猎豹般跃出,举刀刺向张四。
张四突遭袭击,惊恐万分,全然没了抵抗之力,颤抖着瘫倒在地,口中苦苦求饶:“你饶了我吧!你要啥,我给啥,家中的金银财宝都归你!”
李三怒喝:“我啥都不要,今日便要取你狗命!”说罢,又连刺数刀,张四当场毙命。李三仍未解恨,将张四的尸身剁成碎块,统统抛入了延河之中。
李三杀了人,不敢久留,匆匆逃离村庄,浪迹天涯。
叁
村里有个赵五,因生活困窘,将三间窑洞卖给钱六。议定售价为四十块大洋。
赵五从前喜好养鸡,窑洞前有个石制鸡笼,鸡笼的四周刻着精美的图案,煞是好看。赵五卖了窑洞,唯独这鸡笼割舍不下。便与钱六商定,日后前来取回鸡笼,钱六欣然答应。
钱六先付了赵五三十块大洋,称手头现洋不足,因放款未收回。剩余十块大洋至多一月必定付清,还言称此乃小事一桩。
谁料,这十块大洋赵五讨要了近一年仍未到手。钱六要么推说次日付,要么借口后天给,再不然就称有生意周转不开。
要说钱六没钱,无人肯信。只见他整日大鱼大肉,还时常出入戏院,逍遥自在。赵五明知钱六耍赖,却无计可施。
赵五一心想讨回欠款,好言相求,甚至给钱六下跪,可即便喊祖宗也无用,钱六就是不给钱。
赵五欲先搬走鸡笼,钱六却不答应,坚称当时已一并买下。赵五强行搬取,钱六纠集家人将赵五暴打一顿。赵五怒火中烧,一狠心,瞅准空子,将钱六斩首。
犯下命案,赵五不敢在村里多待一刻,逃往外地,隐匿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