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的闹钟响了后,我一如既往先烧一杯温开水润润肠胃,再泡碗燕麦当早餐吃。今早的时间比较充足,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也是昨晚故意调的闹钟,好利用这段安静的时间看会儿课外书。
关于每天看课外书这个习惯,我是在大学期间养成的。那时还担心毕业后,没有图书馆氛围或因工作忙碌的缘故又将它丢掉。幸运的是,毕业后的阅读时间虽不像学生时代那般充足,但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接触书本,好让自己的思想不会提前落伍在时代面前。这几年下来,阅读和写作已然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两件事。正如杨绛先生和他父亲的“三天不看书, 不好过”“一个星期不看书,仿佛一个星期都白过了”这段对话一样。有时候,如果没有写点什么或读点什么,我就会感觉这一天白过了。正因为知晓自己的这种心理,于是来到凤山的第一天,我就赶紧在网上买了一堆书,好不断为精神输送营养液。
今天的天气又露出了笑颜,乌云正一点一点向四周散去,没多久就出现了蓝天高远、白云飘逸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尽管天气回升了,外面的温度依旧凉意十足!实际上,和傍晚金黄的秋阳对比,这种将出未出的太阳是最清冷的。但只要看见对面的房屋又覆上一层亮眼的光时,整个人的心境就会开阔起来。与此同时,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也会连同笼罩在头顶的阴云一同消散。
在这里,一个星期下来,大多数时间都很清闲,偶尔一两天会忙碌。今天周四,明天一过,这个星期又将完结了!周末我一般不回家,一来坐车转车麻烦,二来母亲没在老家,感觉她不在家的日子就找不到归属感。有母亲在家时,家中常有热汤热饭,有人嘘寒问暖,捧在手心里当宝。母亲不在时,便连同故乡也失了生的气息,冰冷得让人多留一秒的心思都没有。所以故乡并非仅在具象的房屋或区域,而是我们心中,无处安放的思念。
今天是我来凤山服务的第三十天,细数这段时间的点滴,大都在日复一日中度过。其实回过头来,日子总是平静而枯燥的,在多数的消遣中,还潜藏着一种陈旧的,无法察觉的孤独和绝望。就像《士兵突击》里看似无为放纵的老马、李梦等人,背后都藏有绝望的心理。现在的多数游戏何尝不是如此,各种娱乐的消遣,看似在热闹的人群中,看似活泼开朗,实则是孤独的另一番真实写照。所以,活在人群里的人内心未必真的闹热,在孤独中行走的人的内心深处未必不热闹。其中我属于常在独孤中行走的人,尽管生活的本身是重复的平静和枯燥,甚至有绝望,但我的内心并不荒芜,反而花碟遍野。因为早在察觉到生活的本质前,我便悄悄播下了希望的种子,而今那些种子已然发挥了作用。
今天不适合看书,也许是精神境界暂时无法达到书中的高度。的确如此,就像写作的灵感,并非每天都有。所以,暂时看不进的书就先放下,没有思路的文章且先搁置。放下书本后,我便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今天的生活。坚持了三十天的记录才发现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习惯在闲暇和睡前与文字产生交集,与自己对话,和生活和解。
窗外,黑压压的乌云又从四周聚集过来,将美丽的蓝天白云遮住了。然而乌云始终挡不住耀眼的太阳光,在乌云没完全衔接的缝隙处,总会看见一道道强烈的光线穿透而出。没过多久,乌云又被打败了,狼狈地向四周散去,随之而来是白云缱绻,高阳万丈,温暖地照耀在这片孤寂的大地上。
不知不觉,又迎来了中午,再过几分钟,就可以去食堂吃饭了。今天赶凤山,吃完饭可以去外面溜达一圈,购些需要的生活用品和美食。从昨天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吃烤的洋芋和红薯了,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满足一下这蠢蠢欲动的胃。这边本地农户种的红薯一块五一斤,洋芋两元一斤,我各买了一点,口感好的话下次又继续买她家洋芋。刚开始老板让我买她捡在口袋里的那些,仔细一看,大都覆着一层青绿色,这种洋芋吃起来是麻的,挑了一个还有一个。忽而觉着,老人家其实最会忽悠人,若是我直接就拿起来称,今天的这袋洋芋估计有一半不能吃。这段经历让我不由得想起复读那年,因为想买土鸡蛋,刚好在佳诚超市上面看到几个老人用竹篮提兜在路边卖鸡蛋,问及是否土鸡蛋时,都不约而同答是。殊不知就在我把鸡蛋提回宿舍的路上,竟被一店家识破这鸡蛋是一些老人从她那里拿的,批发仅几毛钱一个,而老人们拿去单独卖至少也要一块五。于是,经过那一次事件后,特别是给老人买东西,我都会变得仔细一些,但也不乏会遇到很多实诚的老人。
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的秋雨形成了强烈对比,昨天的雨有多爽快,今天的阳光就有多明媚。午休回到办公室时,只见外面天朗气清,阳光万里,人的心情也瞬间走向了开阔。不知明天是否又会变阴雨绵绵,但活在当下,享受目前这束温暖的阳光更为重要。忽而明白,其实人生最好的就是活在当下,过去虽值得怀念,未来也值得憧憬,但若因过度沉溺,活在过去,或者对未来产生迷茫而错过今朝的阳光的话,无疑将会造成更大的遗憾,错过更美的风景。
昨天问了下我们班另一个走西部计划的同学,她在铜仁服务。听她说,同事们都很好相处,只不过那边的环境比较艰苦,两个人共用一个房间不说,拿快递都非常不方便,需要拿两块钱给超市老板才能请他从乡镇上拿过来。那一刻,在同情她的同时我觉得自己属于幸运的那类人。在凤山这边,出门即街上,逢周四还可以赶场,拿快递,购物这些也特别方便,坐车也是,有时直接在门口等就会有到县城的班车过来,房间也是一个人住,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但也可能是我觉得比较知足,故而对目前的一切都挺满足。然而其实无论在那个地方,既然选择来当西部计划的志愿者,就注定是一条漫长而艰苦的路。环境的苦仅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年轻人在面对这样的现状时,是否能静心下来沉淀自己,在服务期结束后是否能交给自己一张满意的答卷。这张答卷不一定要写满一百分,或者有一个有始有终的结果,但一定要让余生回忆起来时,既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做任何事情,但凡付出时间成本,尤其是最宝贵的这几年青春,我们更不应该让它在舒适的环境中被浪费掉。“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随着时间和年岁的慢慢增长,也会忽而明白“光阴”二字的珍贵。这世间每样事物的成长都会留下痕迹,比如树,那一圈一圈的年轮就代表着它的年龄。而我们逐渐老去的痕迹则是各种各样皱纹的出现,是皮肤的松弛,白发的渐增,记忆力的衰退,意志的磨平……因此,我要趁脸上的皱纹没长出之前,趁青春还在,激情还在,梦想还在之前,不负韶华,用力且勇敢地去走好每个阶段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