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才发现,说走就走的旅行固然潇洒,但一个人的行程难免会产生孤独。直到这次在贵阳,当母亲牵着我,我牵起她手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世间最好的幸福莫过于牵着大人一起去旅行。或许每位母亲都曾有过电影《出走的决心》中女主的想法,但并非都有勇气开启新的人生。而这一程,若有在乎和志同道合的人相伴,又何尝一件锦上添花的事!
首先,我们感受到的是“胃和心的一场较量”。那天带母亲和姐去贵阳散心后,在各色各样的美食挑选中,我再一次理解了“胃会比心更想家”这句话。原来无论走到熟悉或陌生的地方,我们的胃和意识总会不约而同产生共鸣,尤其对记忆中根深蒂固,能带动乡愁的食物执念更深,只要看到,就仿佛找到了寄托。
这一程,在母亲和姐心中,让她们心心念念且最具代表性的美食就有:炸洋芋、烤豆干、苞谷粑、菜豆腐苞谷饭。这是由一碗炸洋芋开启的行程,经历过筒骨煮菜和苞谷粑的故事后,又以一份豆花饭收尾。
其次,才是真正旅途的开始。
母亲和姐回家主要是来看正在动手术的外公,由于一直待在医院,她有些抑郁。刚好逢周末,便想着带她们去贵阳散下心。那天我还在凤山,从这里坐车到大方后,又坐到毕节西站门口才见到她们。临近车站,一路都是卖菜豆腐苞谷饭,炸洋芋的摊贩。在等的过程中还没想过吃碗洋芋,临出发时,几个人又恋恋不舍地买了三碗。没曾想这洋芋有些夹生,嚼在嘴里也只感受到辣椒的烈,就想着带她们到贵阳再好好吃一顿。
见到我之后,母亲仿佛有许多要说的话,这几天在医院的确让人压抑,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我们是从毕节站坐到贵阳北的,原计划去桂林转一圈,但考虑她心情不好,担心外公的病情严重故选择了周边。那一晚,我带她们去了民生路觅小吃,吃了筒骨清水烫,蹲了路边的豆腐摊。第一次吃清水烫,比较清淡,价格也实惠,比吃许多火锅划算得多。我们先是来蹲豆腐摊,想着一样尝一点,再留着肚子去吃蔬菜。之前还不理解为什么很多人喜欢蹲豆腐摊,这次才发现这种小包浆豆腐的口感还不错,它和烤豆干有一定区别,还可以切点洋芋、茄子一起烤,一切都让人觉得那么自在。
为了寻觅美食方便,我们便住在喷水池附近。关于民生路,感觉没之前在贵阳读书时闹热了,其实最想念的还是路边推着炸洋芋卖的摊贩,由于城管多,这几天都没看见,但这些才是真正烟火存在的地方。住的地方隔音效果差,空气流动性不好,能感受到这一晚母亲没睡好,翻来覆去的,似有许多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她们去了黔灵山看猴子,来贵阳,几乎每个游客都会去黔灵山游一圈。也许是太早天太冷的缘故,今天的猴哥好不给力,要向往常真是数不过来。
为了方便去枫林路吃豆米火锅,去大山洞转,我又将房间订在了金融城附近。这次的房间光线很好,有个大阳台,打车去哪里都比较方便。带她们吃了豆米火锅后,连姐也竖起大拇指称锅底很香。之后,又准备徒步去大山洞,这里时我们读书时白云区最热闹的地方,有个很大的地下购物商场,也想着带母亲来弄下头发。她准备留长发,但我解释说这个年纪不适合拉直,烫卷一下更有气质。刚开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效果做出来后整个人明显精神了许多。看到母亲弄头发,姐心血来潮也想弄一个,刚好抖音上可以团购,价格比较划算。等她们做完头发时,又去零食店买了牛奶,酸奶,准备当早餐。
第三天,我先是让她们喝了牛奶,再去附近的“滇老板”店铺吃米粉。以前就常来这家店,它家的米粉做得比较清淡,份量足,配菜也多,不够可以继续加。今天的行程打算去青岩古镇,姐从前几天开始就念着要穿少数民族服装拍写真,在满足她这个愿望的同时也带母亲玩一趟。加上打车、坐地铁、坐公交的时间,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一进景区,姐就花几个小时拍了写真照,价格有些贵。但女孩子总是爱美的,又如母亲所言,她喜欢就好,再者一个人有多少年轻时,拍一些青春的照片以后也可以留念。化完妆,能感受到,姐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很美,很自信,不由得想起“人靠衣装”这句话。其实每个人只要会搭配衣服,化起妆来都可以很美,但最主要的是,从心底流露出来的自信才是真正的美,姐就属于后者。
繁重的服装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头上顶了一座高山。拍好照原本可以穿着游几圈,但姐还是将它脱下,选择了轻松上阵。
带母亲们游了一圈后,她说这个地方虽然闹热,却不怎么好玩,商业气息有些重,吃的方面全是卖猪蹄的。为了尝一下味道,我又带她们去吃了那所谓的状元蹄,体验感也不怎么好。于是,很匆忙的,我们就离开青岩古镇,辗转来到了花溪公园,在这里吃了百香果、毛栗、炒板栗、苞谷粑、炸洋芋,其中最受欢迎的是苞谷粑和炸洋芋,有一种回味无穷之感,一连买了几碗。
相对于青岩,母亲说更喜欢花溪公园,因为这里清静。的确如此,我们口中的景区,热闹或有意义的地方,或许在大人心中并没那么向往,反而觉得嘈杂。就像博物馆,老人们往往会用阴森来形容,前脚踏进后脚就迫不及待想往后移,有几次我带母亲去这些地方,她都宁愿在外面等,说里面的阴气让人感到寒颤。
这一天的行程比较满,原计划去住的地方吃烤鱼,因为楼下全是觅美食的地方,但不知为何,这些看起来繁华,四处霓虹闪耀的地方,转来转去也找不到落脚地,最后只得在楼下吃蹄髈火锅。这蹄髈火锅店很是冷清,老板做得也比较敷衍,母亲和姐没怎么吃舒心,只夹几筷子蔬菜就安静坐着了。
第四天,我又重新换个住的地方,今天相对前几天而言变得更加冷,主要就是带她们到附近转转。天气一凉,玩的欲望也降低了许多。带她们到花果园,河滨公园和青云市集,最后到民生路转一圈后,这一天基本就结束了。
在游玩的过程中,母亲喜欢拉着我的手,像极了黏人的小朋友,她的心情比前几天稍好了些,心境开阔了许多。因为第二天她们要出发去温州,晚上我们又去吃了青瓦房烙锅。其实这么多天下来,母亲一直想吃菜豆腐苞谷饭,但要在偌大的贵阳城找到这样一份饭菜估计不容易,刚好晚上回来在路边看到一家遵义豆花饭,她便以为那就是菜豆腐饭,就跟我说第二天要来吃顿豆花饭再走。
那一晚,我和母亲睡在一起,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要摆很久的白话。由于怕翻来覆去吵到我睡觉,她就将身体移到了床边,也是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
我给她们订的是三点的机票,需要提前进机场,十一点便收拾好行李,准备下楼吃饭。母亲不知道遵义豆花和家乡豆花的区别,刚好可以让她尝尝。遵义豆花一般不放蔬菜,还有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辣椒蘸水是用油拌的,里面有牛肉粒。但今天我们尝的这家可能不是正宗的,主要是吃不惯这种用石膏点的豆花,再加上饭做得夹生,体验感不怎么好。那一路,我就有些自责,回忆这几天带母亲们来贵阳后,似乎都没让她们吃过几顿合心的饭菜。但母亲却不断安慰说,能尝到不同地方的食物就已经幸运,也不必过多纠结。至少现在知道遵义豆花饭和青岩猪蹄的味道了,况且每个人的手艺各不相同,可能只是吃不惯而已。
下午,我订的是四点到大方的高铁票,只有站票了。趁还有时间,又去民生路买了馒头,吃了快餐。回到大方后,天气显然比贵阳冷得多,我需要坐公交车到佳鑫路口,又坐到凤山的车,总之,到宿舍时母亲们也刚好到温州。
最后,是离别后的盼再相逢。
晚上躺在床上时我便一直想,这几天在贵阳,被称为热闹的地方,我几乎都带母亲们转过了,由于天气缘故,有些地方便只如蜻蜓点水般短暂路过。以后有机会可以尽量多带她旅游,趁还有激情,走得动路,我们要一起去看世界,看祖国的山山水水,然后一起学习、成长。
也许是这几天习惯了和她们相处,不知为何,这一晚身边没个人摆白话时突然不习惯了。迷迷糊糊中,仿佛母亲还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像朋友愉快地开起了玩笑。思绪一会儿又回到送她们上飞机时的情景,一会又在颠簸的坐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