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鸟记
扎尕那
白嘴鸦是我进入迭部遇到的第一只鸟,他们张扬地沿着公路站立,车去路空时便跑去公路上觅食。这是鸟类常见的一种行为,他们依赖着人类在公路上遗留的食品残渣或车辆撞击、碾压的一些昆虫、动物残骸果腹。因为主观认知为乌鸦,我没有拍摄欲望,只是减速多看了一眼。忽然,他们异样的嘴让我惊讶。那嘴突兀的长在头部,基部很宽大,且是白色。
原来他们是白嘴鸦,在我的记忆中,白嘴鸦是一种欧洲鸟类,有着一身黑得发紫的羽毛、腿、爪、也都是黑色,只是在喙的根部有一圈灰白色的秃斑。他们有着乌鸦一般的嗓音,也像乌鸦一般的聪明而大胆。我下车准备拍摄时,其中一只竟气势汹汹地向我冲来,仿佛责怪我打扰了他们的清净。他将翅膀张开,重复着略带嘶哑却非常刺耳的高分贝“嘎嘎”声。其他白嘴鸦则原地呐喊助威,那是一种混合的呱呱声,穿插各种咕噜声、咯咯声和咔哒声。
我强忍着责骂简单拍摄几张便匆匆离去。回头整理照片时却发现国内的资料对他们没有系统描述。此时,很是懊悔当初没有很好的观察与拍摄。人往往犯经验主义的错误,他们是我寻鸟行中唯一只见过一次的鸟,而我却匆匆错过。
苏联著名科普作家维塔利·瓦连季诺维奇·比安基的代表作,《森林报》中这样描述他们:“白嘴鸦打开了春天的大门。在所有冰雪初融的地方,都出现了一群一群的白嘴鸦。
白嘴鸦是在我们国家的南方过冬。它们急匆匆地往回赶——回到北方——回到家。在路上,它们不止一次地遭遇了暴风雪。成百上千的伙伴筋疲力尽,死在了半道上。
第一批飞回来的是那些最强壮的。现在它们可以好好休息了。你看,它们踱着方步,雄赳赳,气昂昂的,正在用结实的嘴巴刨土玩呢。”
从这样的描述中,我们丝毫看不出白嘴鸦在欧洲的臭名昭著,却多了许多可爱。人与鸟类的关系只有在仔细观察后也许才能走正确的评价,并非以讹传讹的传言。
前苏联画家萨符拉索夫41岁时创作了一幅油画,白嘴鸦是画中的主角。这幅画是俄国风景画的里程碑。画面是普通的农村一角,大地荒疏,积雪未退。白桦树上的白嘴鸦正喧闹地在构筑新巢,一派生气。不远处的土坡上有木屋、农舍,简陋的篱笆和乡村的小教堂,一切都那么简朴,充满着乡土气息。天际是雪化后的水气,在原野上空凝成散乱的薄薄的云层,让画面更有一种广阔、空灵的视觉效果。
画面描述的场景与我遇到白嘴鸦时何其相识,而我却主观放弃了近距离的观察机会,我的无知只能带给自己无尽的遗憾。鸟儿们有着自由的双翅,可以飞行到任何一处适合自己的地方,我们应该面对变化学会适应,珍惜每一次相遇。
我的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