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投读书会·澎湃北外滩”是由上海市虹口区委宣传部、上海市虹口区文化和旅游局、中国建投集团建投书局、澎湃新闻共同打造，深耕在地文化的高品质读书会品牌。
目前正在开展的第十三季读书会（2024年8月18日-2024年12月14日）以“东西汇流”为主题，从音乐、电影、体育、建筑、戏剧、器物六大方面呈现上海城市基因中的生机勃勃与包容开阔。
8月31日（周六），建投书局邀请到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作家毛尖老师，以《非常罪非常美：东西方银幕抒情比较》为题，聚焦不同的爱情表达，解析东西方电影在抒情方式上的独特魅力与微妙差异，在北外滩与市民朋友们一同探索银幕上那些跨越国界、触动心灵的美丽与哀愁。
活动现场图
讲座从1939年至1942年间上映的三部爱情电影——《飘》《魂断蓝桥》《卡萨布兰卡》正式拉开帷幕。
《飘》《魂断蓝桥》《卡萨布兰卡》
电影海报（顺序从左往右》
这三部文本不仅都塑造了风靡全球的爱情偶像，而且在抒情方式上有相通之处，一是爱情背后有巨大的战争背景，当人们看到爱情被战争摧毁，便会心生厌恶、呼唤和平；二是镜头语法相似，使用美式镜头居多，拍摄人物的上半身并突出面部。
“谁更勇敢杀敌，他就是我的新郎”
同时期的东方电影则有另一套抒情逻辑，强调保家卫国是第一要义，战争成果是爱情的前提。受苏联影响，20世纪50年代的新中国电影将爱情置于辽阔、安全的新世界中，让大自然为人们做了所有的抒情工作。
与此同时，新中国电影多用中景和全景镜头，营造人在天地间，与世界共呼吸、同命运之感。1958年上映的《柳堡的故事》完美诠释了东方电影抒情语法，也被毛尖老师称赞为最好的青春电影，“男女主人公没有任何亲密镜头，只是一起坐在共同劳动的田野中，青草在风中摇曳，这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大自然已经为你做好了全部的抒情工作”。
活动现场图
在带领大家聆听电影主题曲的过程中，毛尖老师不忘解读歌词的精妙：“青春必须和大自然是押韵的，心跳也好，手势也好，整个身心和大自然完全是在田地间生长出来的一种动态关系，这才是青春片。你必须就得到大自然的全部支持，与天地万物同声共气。”
这就是东方电影中青春爱情语法的高级所在。诚然，此时的东方电影存在把“小我”全部变成“大我”的问题，但在完全充斥着“小我”的当下，或许可以考虑重建人与山河、与家国的电影抒情语法。
到了20世纪60年代，东西方电影的抒情语法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法国电影《祖与占》完成了从爱情被战争摧毁到爱情本身就是一场战争的抒情语法的反转，将爱情中的陈词滥调尽数消除，永远保持其不确定性。
电影海报《祖与占》
无独有偶，伴随着“爱情”在银幕上越来越能无所顾忌地说出来，中国的爱情电影日益趋向室内化，外部变得不友善、土地甚至成为一种惩罚，且美式镜头的使用增多。如《早春二月》中，不合世俗的爱情受到了外部环境围剿式的观望，画面也不那么明亮。八十年代末语境下的港台电影，如《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让爱情成为新的动机。提及善讲“二楼”爱情的王家卫，毛尖老师虽赞其为爱情语法的大师，却也直言不讳地指出他带来了“风格的危险”，提醒学习者要有“在地性”的考虑，用极小的空间隐喻中国的地理并不完全合适。当然，不能忽略一些尝试和突破，《大话西游》试图将爱情从“一分一秒一个时辰”这极小的度量衡中带出去，尽管“爱你一万年”依旧是一个难以实现的“大话”；《无名之辈》《南方车站的聚会》等电影也是重新建构抒情可能性的特色文本。
最后，毛尖老师和现场读者就岛屿电影、戏曲电影和中国电影向外反哺等一系列问题展开积极交流。窗外，是黄浦江水滔滔不绝，北外滩上人潮汹涌，自然创造出生命奇迹；屋内，是毛尖老师妙语连珠，读者朋友反响热烈，光影蕴藏着时代能量。
“在那个年代，人是新的，天是新的，地是新的，河流是新的，农具是新的，麦苗是新的，一切都是新的，世界就是为你们的爱情所设置的。”
身处今时今日
我们同样期待看到一个簇新的电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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