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推介多伦多大学李春江博士与北京大学柴彦威教授于《地理学报》发表的的合作文章《城市虚实活动系统的理论构建》。
在数字化浪潮的推动下，城市生活的面貌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何从行为地理学的视角理解城市日常生活的数字化转型？该文从城市活动系统的数字化转型出发，提出城市虚实活动系统的概念与研究框架，试图扩展数字生活研究与实践的理论视角。
1. 城市活动系统的数字化转型研究评述
城市活动系统（或称之为城市移动—活动系统、城市活动—移动系统）指的是构成规律性和惯常性的居民行为在时空间中形成特定顺序的活动序列。城市活动系统的数字化转型研究包括现象与特征分析、行为机制解释、数据和方法创新等三个方面。
下表总结了当前城市活动系统的数字化转型研究进展。
可以看到，已有研究愈发关注ICT 使用的丰富性与复杂性，强调超越虚实二元对立视角，将技术使用视为活动系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技术通过活动—移动之间的关系网络，最终促成城市活动系统的数字化转型。
一方面，虚拟空间活动具有相对独立性。ICT使用不是简单的活动渠道由线下变为线上，而是具备有别于实体空间活动的新活动，需要对其时空特征、行为模式、节律特征与内在机制开展针对性的研究，也呼应了以APP为对象的理论视角。
另一方面，虚实空间活动存在互动性。城市虚拟空间活动系统的构建，不仅涵盖了利用数字技术开展的各类活动，还包括了这些活动与实体空间活动的互动模式。
2. 城市虚实活动系统的理论构建
为此，本文提出虚拟空间活动系统与城市虚实活动系统这一组概念来扩展城市活动系统数字化转型研究的理论深度。
城市虚实活动系统指的是服务于人类需求的、具有规律性和惯常性的活动内容与在时间和数字媒介地理空间（虚实混合空间）中形成特定顺序的活动序列。城市虚实活动系统进一步包括城市虚拟空间活动系统、城市实体空间活动系统以及虚实活动的相互关系（下图）。
城市实体空间活动系统即经典的城市活动系统，指的是在实体空间中开展的活动和移动、共同在场的时空间要素（如同处一室的活动同伴）及所构成的活动序列；
城市虚拟空间活动系统指的是利用数字技术开展的各类活动与虚拟移动、媒介在场的要素（如在线社交对象）及所构成的活动序列。
3. 城市虚实活动系统的研究框架
本文进一步提出城市虚实活动系统的研究框架，包括理论与方法研究、实证研究与应用探索等3个方面（下图）。
理论研究面向日常活动的数字化转型，发展时间地理学、行为主义地理学和移动性地理学等理论与方法，构建适用于城市虚实活动系统研究的概念体系、理论框架与方法体系。技术媒介秩序口袋概念、虚实活动相互作用的理论框架、城市虚实活动建模模拟的方法体系是其中的难点。
实证研究方面，首先考察城市虚拟空间活动系统的特征、模式、活动关联与影响因素，进一步分析虚拟空间活动与实体空间活动的互动模式和情境差异，最后对个人和群体的虚实活动系统的特征、机制等进行分析。
应用创新研究方面，探索个人、家庭、社区以及城市等多尺度媒介秩序口袋的转变，分析数字化背景下城市空间资源面临的挑战，以探索中国城市应对数字化转型的理论与路径。
4. 研究展望
近年来信息社会正快速发展为移动信息社会，无线局域网、4G/5G、物联网、元宇宙等技术正在促成“万物互联”的全新格局。此时，技术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客体，而在人地关系中扮演更主动的角色——技术能够表征、媒介、转化人地关系。
未来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城市虚实活动系统如何应用于技术和社会的新发展，可供讨论的议题有：
（1）移动信息技术的新发展将进一步提高日常生活和城市空间的智能化；
（2）技术的发展还会产生新的活动形态，并最终构建形成数字生活方式；
（3）数字生活圈将作为中国智慧城市规划与数字城市治理的重要载体。
总之，未来研究可以从虚实活动系统出发，分析研判数字生活需求与生活圈应需供给，打造配送生活圈、数字消费生活圈与数字服务生活圈，最终形成中国特色的数字生活方式。
作者简介
李春江，博士，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地理与规划系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时间地理学与城市时空间行为规划，目前以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发表中英文论文10余篇，相关成果发表在《地理学报》，Annals of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Geographers, Cities, Journal of Transport Geography等。
柴彦威，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担任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智慧城市研究与规划中心主任、中国地理学会常务理事及行为地理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城市大数据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中国住房与城乡建设部社区建设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自然资源部社区生活圈规划编制指南专家组成员、中国民主建国会北京市委员会资环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市人民政府特约人员、北京市地理学会常务理事等。中国城市时间地理学与行为地理学领域的学术带头人，主持完成数十项国家科学研究项目，发表中外文学术论文400多篇部。
引用格式
李春江, 柴彦威.城市虚实活动系统的理论构建. 地理学报, 2024, 79(4): 837-853.
